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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两军之战

两军开战的时候是个雾蒙蒙的早晨,分明已经是三月的初春天气,春草茂密生长的时节,却出了一场大雾。旁侧的山脉却绿意盎然,不见半分雾气。

子衿一直去向,两军驻扎之地极为空旷,远些的人家见此阵仗也马不停蹄地迁徙更远。开战的时候憬集昏沉沉地睡在营帐中。那日夜里她摸黑进了曹操的营帐,装着可怜说自己无处可去。曹操眼睑一抬,压迫性的视线落在憬集身上。憬集嘴角僵硬地维持着笑容,膝盖发软险些要跪下了。曹操却不容置疑地让她第二日早早离开。憬集心中暗喜,死皮赖脸就在曹操营帐中住了下来。

曹操若有事商议都去副将营帐,有时候憬集夜里想起来觉得莫名的感动,曹操对她似乎太宽容了些,果然她天生就是女主角的命?她旁敲侧击询问子衿的下落,那日她分明见子衿朝着军队走来,这时候倒是不见她人了。

曹操未搭理她这些,憬集也就讪讪地不再询问。

方圆百里皆是春草,远处的绿树仿佛连接天际。开战的这天早晨,曹操披甲上阵,憬集看见他手腕上的红线竟有小小的裂痕。神色见掠过惊讶,孰不知被曹操尽收眼底。

营帐转眼间便剩下几十人护守,曹操令憬集趁此离开便匆匆而去。憬集在营帐中踱步,微皱着眉毛不知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子衿不知所踪,曹操手上的红线竟然有了裂痕。

裂痕小······难道子衿或者曹操他们两人做了什么对他们感情不利的事情吗?

曹操的一举一动都在憬集的注视之下,难道是子衿做了什么?倒是子衿那日对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接下来是她的事情了。

难道······难道她要用美色到敌营中做间谍?

一道影子滑进营帐中,憬集还在自己的脑洞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刚一转身侧颈上就是一阵闷疼,一瞬间的视线里她看见了穿着曹操军队衣物的子衿,那张美艳的脸虽然被土灰抹黑了不少,但仍旧一眼就能认出来。

憬集没多久便醒来,她安安稳稳地睡在床榻上,想起之前见到的子衿,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急急去撩开垂下来的布缦,入眼即是曹操安坐的侧眼,他微微拧着眉毛看书案上的一张地图,但在憬集撩开布帘那一瞬便侧过头看向她。

憬集侧颈上青了一道,曹操的手指在案上的一行子上摩挲了几下。

“做恶梦了?”憬集一怔,想着自己方才的动作可能是显得有些恐慌,曹操颇冷漠的声音问出这句话却有几分魅惑。憬集摇头,视线落在曹操的手腕上,红线有了更多的裂痕。她舔了舔干涩的唇:“你真的没见过子衿吗?”

曹操反问:“她不过是你萍水相逢救下的人,当真那么重要?”憬集觉得喉咙发哽,她现在可以断定,曹操与子衿这段感情之所以出现裂痕,是因为子衿的原因,即便曹操对她的态度可以算作冷漠,可是曹操对谁都是这样,但子衿却穿着曹操军士的铠甲,算是混在曹操的军队中,又潜进曹操的营帐打晕了她,她做了些什么将彼此越推越远?

如果把子衿在军中这件事告诉曹操,曹操想必一定会找出她。憬集发觉自己之前好像猜错了。子衿没有混在敌军中而是在曹操的军队中,是不是意味着她是敌军的细作?

凌钰嘱托了这是她回去的必不可少的爱情。所以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曹操呢?那他们之间不是永远都不能在一起了?

“不重要。”憬集听见自己这样回答曹操。

“你今早出去怎么样?”憬集见曹操一直盯着自己,便岔开了话题问及今早的战事。

“憬集,你见过春天起雾吗?”憬集不明所以地摇摇头。

“今早的雾是从对面河岸飘来的浓烟。黎明前有东南风,顺势就刮了过来。”

“可是若是烟能闻到的,而且又呛人。”

“是啊,我们竟然都没闻到。”曹操说到这里翘了嘴角,语气一反常态地有了起伏,一副“我知道答案,可我有钱任性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的模样。

憬集第一反应居然是子衿在捣鬼。她想起子衿袖手便出的匕首,还有那笃定的眼神,心头有几分郁结,这子衿到底是什么人?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乐进在外面禀告了一声,曹操走出去后回来立在桌案前,随性地就坐在了书案上,目光沉沉的。

“水出了问题。”

憬集刚才已经听见了,可是看见曹操这副模样,却仍旧不能自抑地慌乱起来。这时候曹操恐怕不会想不到军中有细作的。

可是憬集万万没想到,水的问题出现之后,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

曹操中毒了。

曹操部图到深夜,憬集和衣睡在矮榻上半梦半醒的时候,书案上的烛火突然翻倒在地,铺在草地上的地毡燃了起来,憬集登时醒来,曹操已经倒在了书案边。

乐进突的掀帐帘进来,憬集刚刚将火灭掉,她扶起曹操时见他嘴唇发紫,手指都忍不住开始颤抖,乐进将曹操移至榻上,趁着夜色悄然请来了军医。

曹操之前出战伤了手臂,毒在包扎曹操伤口的白布上。憬集颇为头疼,待军医走后将曹操的袖子挽上去,红线的裂痕加深了。果然,果然这件事真是子衿做的。

“你做什么?”曹操的意识模糊,反手握住憬集的手问道。憬集知道曹操的意识太弱,于是对乐进说:“刚才军医说差几味药,你又得留在这里不让曹将军中毒的事隐瞒下来。你告诉我那些草药长什么样子,我去采。”

曹操的手松开,终是彻底陷入昏睡。

憬集知道曹操现在不会死,可是她也清楚地晓得自己是个变数。与她牵扯的人命理究竟如何她也不确定,她要做的,远不止连接红线这么简单。她甚至无时无刻不预防着变数。

而她没有想到,她最没有预防的曹操的天定姻缘的女子,竟也是她要预防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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