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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求助刘协

夜深露浓,月黑风高。

梆子声敲了三声,闷钝的声音像是落在平静水面上的树叶一层层泛起涟漪,穿透湿润的空气。

昨夜一场大雨,庭院里的紫薇花已然落尽。初一过去,月亮变作弯钩后,轮廓又渐渐饱满。憬集在殿外的台阶上坐着,仰头看这千古的银月。初来这里时候的新鲜早已烟消云散,反而是孤独和思念越发浓重。

她与这个陌生的时空之间的隔阂随着时间愈发凸显,让她对不知何日是归期的恐慌与害怕寸寸加深。

憬集垂头咬牙重重地呼吸,刘辩轻微的脚步声停在她的身后。她心里气得发紧,站起来便往外面走。

“不能出去。”憬集条件反射停住脚步,刘辩声音平直得像一条线。憬集懊恼地拍了下脸。宫里耳目众多,她从这里一走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知道刘辩住的冷宫里多出了自己这么个人。

但是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刘辩拒绝董卓的时候表现得可真是有骨气。可是在现实面前,这个时候逞强没有任何作用。想要挽救将要破碎的爱情,却又不愿意做任何的牺牲。没有什么是白白可得的,难道皇室贵胄就不懂得这个道理吗?

憬集转过身看着立在台阶上的刘辩,他的眼睛里仿佛蒙上了秋夜的雾气,但是瞳仁却又分明,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憬集突然间发现他脸上的稚气好像一夜之间没有了。

责备的话卡在喉头一句都说不出来。刘辩寂静的面容衬着夜色,嘴唇与眉间晕染上秋夜的忧愁。憬集与他相对而立,隐没在了紫薇花树的阴影里,像是舞台上突然谢幕暗下光的戏子。这个世界只有她这一个人,其余什么人都是没有的。

憬集心里无端地难过起来。不知道是为刘辩,还是为自己。

“如果你还愿意帮我······”刘辩看着伫立在暗影中的憬集,声音很轻的斟酌地开口。憬集慌忙将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刘辩抿了唇。

憬集轻声轻脚移步到墙边,外面的人在门上不急不缓地叩了三下。刘辩神色一喜,疾步走来打开门,一边对憬集说:“是伯合。”

刘协进来后警惕地逡巡了门外,而后谨慎地关上院门。他披着一件黑色的薄大麾,大麾的帽子掩盖了他整张脸。摘下帽子露出他那张稚嫩隐忍的脸庞时,才得了空看憬集。

茶色的瞳仁波澜不惊地扫过憬集的脸,疑惑一闪而过。刘协觉得眼前的憬集似乎似曾相识。

憬集蓦地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年仅九岁的孩子,感觉而言,刘辩的心思比他浅多了。而刘协的视线并没有在憬集的身上多做停留,须臾收回视线后便进了殿内。

他走路的时候背打得很直,每一步踩下去很平直,仿佛计算好了一般。不像平常的人那样,走路随心所欲。

刘辩看着憬集,眼神中带着恳求。憬集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她不该为难刘辩的,他失去了皇位,身边的亲人被董卓牵制着,战战兢兢的如履薄冰的活着。他要见缝插针地反抗董卓,自有他的道理。她又何须置喙。

刘协之前未来,是因为董卓寻了由头将他困在了建章宫。事关董卓来这儿做了什么,刘协是怎么被困在建章宫的,他们都未谈及这些。事实上,刘辩本想问的,刘协却开门见山地问了刘辩要见他的缘由,这一疑问便就此跳过了。

刘协本欲将憬集支开,刘辩坚持她不是细作,刘协这才将信将疑留下憬集。否则她现在应该在殿外吹冷风。

憬集之前嘱托刘辩不要提及她猫身之事,只说他们的计划。她由猫变作人,这件事情本就匪夷所思,况且是她自己的私事,也不需要牵扯出来。

刘辩的殿里连一块多余的坐榻都是找不出来的,憬集只得坐在地毯上,默不作声地听刘辩说。他的声音很轻,不时地停顿,仿佛无法再说下去一般。憬集瞥他一眼,他抿抿嘴唇又接着往下说。

刘协始终想不起来憬集为何看起来熟悉,不时探究地看她,而憬集看向他的时候,便对上他的视线。憬集被刘协盯得喉咙发紧。

憬集一对上他的视线,眼睛里仿佛就有千万根针刺了进来。刘协的眼神如针般绵密,这样犀利眼神的少年怎么就被董卓控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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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与鲛白去云之巅借隐魂锁,只有鲛白一人回来,杜衡被隐魂锁主人微生扣下了。凤清听罢,忍不住贼笑了几声。鲛白气呼呼地把火红的隐魂锁扔在凌钰的面前:“凌钰,你早就知道微生对杜衡有意思,难怪你非得让杜衡去帮你借这么个破锁!”

凤清瞄了眼波澜不惊事不关己的凌钰,错身挡在跳脚的鲛白面前,宽慰道:“等天拾一过,还回去就能把杜衡赎回来了。别生气别生气。”

鲛白是个火辣性子,揪住凤清的衣领抬头怒视他:“那是我的情敌啊,我哪里放心把杜衡放在她的身边。你不知道,那女人看杜衡的眼神都快把人给腻化了!”

“杜衡是株香草,不会化的。”凤清觉得鲛白咬牙切齿的样子好笑得很。这丫头在东海对杜衡一见钟情,这几十年倒是陪着杜衡跑了不少的地方,见到喜欢杜衡的女子就如临大敌,自己眼巴巴地跟着杜衡,满心的爱慕也不说出来。明眼人哪个瞧不出来,可就是藏着掖着不肯说出来。倒也不知道杜衡是否知道,凤清曾向他提及过,杜衡却像是未当真的模样。

肥嘟立在书案上看着鲛白痛心疾首的样子,无意看了眼凌钰,只见凌钰眉眼寡淡,只是看着手中火红的精巧的隐魂锁。它咯咯的笑声戛然而止,用翅膀摸了摸脑袋:“我给憬集送去吧?”

凌钰声音轻缓:“你知道怎么用?”

肥嘟讪讪地闭了嘴,它被天帝责罚,化作五色鸟已经过去一万年的时光。论上它还是下仙时候跟在凌钰身边的时间,约莫也是万年有余了。已经很能摸透凌钰情绪的变化。

看样子,凌钰似乎也不是很高兴。

“当初春灼也是像鲛白追着杜衡这样追着你跑。一追就是两千年。只可惜······”肥嘟的声音低低的。而鲛白闹着要去云之巅陪着杜衡,凤清恐她去了坏事,正在安抚她的情绪。

凌钰左边嘴角掀起:“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肥嘟点点头:“所以我也一起去宫里看看憬集吧。”

凌钰将隐魂锁握在手里,看着肥嘟的眼睛:“芒,我告诉过你,对憬集产生感情,于我们的计划没有好处。”

肥嘟心里一堵,它其实也很愿意和憬集相处的,就像是从前和春灼相处那样。回过神来,肥嘟见方才盘坐在书案后的凌钰已经没有了影子。它若有所思地蹲在了书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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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听罢刘辩所说的话,久久未语,刘辩不停地喝水,知道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对于汉家江山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故而面对刘协很紧张。刘协幽幽地看着憬集,冷笑道:“红线?胆子可真大,胡编这些来欺骗我皇兄!”要让人相信的确困难,但是她又要怎么证明。能找到凌钰的人都是为爱情所苦并且无能为力的人,她的出现于他们而言是孤注一掷,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刘协的不相信反而让憬集手足无措,无从辩驳。

刘辩最开始的确问过憬集是否有能力帮他,但是除了相信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刘协这一问,憬集连含糊带过的说辞都没有,更何况,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

“伯合······我没有办法,憬集是我和唐姬之间最后的希望了。”

“皇兄。你知道如今皇室的处境。皇嫂若能留在董卓的身边,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

要唐姬成为刘董之争的一枚棋子,牺牲身体,牺牲名誉,也牺牲与刘辩之间的爱情。

“不······”

“不行了······”憬集与刘辩同时开口。刘辩的那个“不”字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那样的沉重。

“唐姬再在董卓身边待下去,性命难保。”

“憬集!”刘辩焦灼地一把抓住憬集的手臂。憬集悲悯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

“刘辩一个人太孤单了。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你是皇帝,你帮帮他,让他和唐姬能有单独见面的机会······”

“这皇宫里,每一个人都孤单。”刘协不快地打断憬集的话,茶色的瞳孔里映着跳跃的烛火,还有欲言又止的憬集。刘辩听及此言,握住憬集手臂的手泄气的慢慢松开。

“伯合,今天······我,也有在维护皇家的尊严。我也知道,儿女情长比不了家国天下,如今我们刘家,只剩这竭力维持的尊严了。”

“唐姬不见就不见罢······就当皇兄求你一件事,不要让唐姬做这棋子,她若死了,我就去陪她······”言罢将微低的头抬起看着抿唇的刘协:“如若真留你一人独撑汉家天下,你千万莫怪皇兄狠心。”

刘协偏头看空荡幽黑的院子,心里怅惘又孤独,憬集看见他眼角细碎的光芒。刘辩眼里已满含泪水,她眼眶也热热的。憬集探身离刘协近一点:“这局势靠唐姬改变不了的,你们是血亲兄弟,你就帮帮他。”

憬集说的话正中刘协心事,他挥手将憬集推开,力道很大。看得出来他有火气堵在心里。他从坐榻上站起来,起到一半的时候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刘协把大麾披上,黑色的帽子再一次挡住了他的脸。

他背过身去往外走,心里难过却不得不慢下脚步停在殿门前:“伯合知道皇兄受的苦。我会找机会让皇兄和皇嫂见面的。只是希望皇兄,别再提丢下伯合一人这些话。”

刘协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鼻音从帽子下传出来,而后便匆匆离开了。

刘辩双手捂脸,呜咽着弯下了腰。憬集本应该庆幸刘协答应助他们一臂之力,可是想到刘协走出去时候挺得更笔直的背脊,瘦削的背影,步伐的沉稳与小心,还有眼下刘辩的失声痛哭。

她心里闷闷地疼了起来。像是在逼迫刘协与刘辩一样。

很多年后从刘辩的口中憬集才知道,这天晚上董卓是如何困住刘协的,刘辩受的苦只是董卓的心血来潮,对刘协的羞辱是处心积虑,可是刘协却还是把自己的天子之尊放在董卓的脚下,忍气吞声只等奋起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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