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剑灵

钟雨晴没有被缠住的左手蓦地扬起,却不是去攻击舒浅,而是在迎上舒浅的匕首。。.

匕首锋利的刃瞬间划破了钟雨晴的手。她却毫不在意,而是把左手狠狠地朝着自己的剑甩了一下——受伤伤口涌出的鲜血一下洒在了剑身上,盖过了剑刃上舒浅的血。

“天地之神,剑魂之灵,吾饲以血,吾祈之愿,汝之荣耀。”钟雨晴的眼神坚毅却又兴奋,嘴里一边念起了一个陌生的咒语。

舒浅完全不知道钟雨晴在做什么,她还来不及多想,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剧烈的刺痛——舒浅转过头去,发现钟雨晴的剑正在自己背后。

钟雨晴的右手还被舒浅的鞭子缠住,自然是不能够袭击舒浅的。可让舒浅觉得可怖的是,这把剑根本没有任何人操控——它就那么直直的悬浮在空中,四周围绕着诡异的青色光芒,剑尖上是刺伤她背部的鲜血。

虽然知道梦泽大陆有术法的存在,可看见剑自己浮起来,还会攻击人,还是完全超出了舒浅的想象。

舒浅这下完全顾不得钟雨晴,而是迅速地转着轮椅转过了身,全心全意地对付这把诡异的剑——可这把剑却强大到难以置信,只不过两招,舒浅手里的鞭子和匕首都被刺落,手臂上也多了两道伤口。那把剑似乎也不想和舒浅这么弱的对手浪费时间,于是笔直地向舒浅的胸口刺去。

这就是结束了吗——剑刺来的刹那,舒浅突然变得无比平静,前世今世的记忆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突然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21世纪的特工舒浅,还是梦泽大陆上舒府的残废二小姐舒浅。.

真没想到,前世今生,都是要死在战斗之中阿……舒浅微微苦笑,闭上了眼睛,决定接受命运的安排。

可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舒浅疑惑地睁开双眼,眼前的却不再是那把凶狠的剑,而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色的衣衫,带着王者的霸气,同时却又是美得风华绝代。

萧忆云就那么站在格斗台上,面对着舒浅,手里握着钟雨晴的剑——刚才无比凶狠的剑,此时在萧忆云的手里却如同困兽一般,青色的光芒忽明忽暗,隐约似乎还能听到剑里传来的咆哮声。

这样的挣扎却不过是片刻,剑伤的绿色光芒很快完全暗淡了,如同被驯服的兽一般静静地躺在萧忆云的手里。

舒浅惊讶地瞪着萧忆云手里的剑——刚才三下两下就差点杀了自己的剑,怎么被萧忆云一握,就服帖了呢?

再抬头看萧忆云的脸,舒浅才发现,那是一张阴沉得可以滴出墨的脸。

“你闭着眼睛,是等死吗?”

之前和萧忆云说话,他总是笑容满面,玩世不恭的样子。可此时的他,愤怒的神色,低沉的语气,如此陌生的样子,让舒浅只觉得寒毛倒立。

“我……这不是打不过吗?”

萧忆云的气场实在是太强,此时的舒浅也不敢有半点脾气,只得带着几分讨好地跟眼前的黑脸王爷说。

看舒浅这副狗腿的模样,萧忆云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转头看向舒浅背后的钟雨晴。

“钟小姐,你应该知道,格斗中,是不允许使出剑灵的。特别是对一名不会法术和剑术的对手。”

萧忆云的声音很冷,仿佛是寒冬里最深的冰雪,让人听了都像瑟瑟发抖。

听了萧忆云的这番话,舒浅才知道,原来攻击自己的这个东西,就是剑灵。

从原主的记忆里,舒浅知道剑灵是依附载剑身上的一种灵体——那些年代久远的宝剑,经过数十载数百载的使用,剑上的剑气就会凝聚成剑灵。

剑的主人,可以以自己的鲜血为引子,召唤出剑灵来控剑。剑灵和剑本为一体,因此在剑灵的操控下,剑的威力总能发挥到极致。只不过,由于剑灵长年以来饮了无数的鲜血,往往都是生性暴虐,嗜杀成性,一旦召唤出来,不能喂饱鲜血,就很难褪去。因此剑士除非穷途末路,一般是不会换出剑灵的。

呼唤剑灵,在比赛的格斗中是明文禁止的。只有偶尔生死相比的格斗,才会允许剑灵,但前提是格斗的双方都呼唤出剑灵。

钟雨晴身为护国大将军的女儿,拥有的自然是传承了百年的名剑,依附于其上的剑灵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只不过,且不论朝云祭不过是少年辈的比拼,光是对一个没有剑的对手呼唤剑灵,就已经是让人很不齿的行为了。

舒浅转手看向钟雨晴。此时的她,面色惨白地跪坐在地上——舒浅知道,呼唤剑灵一定是她被不甘和愤怒冲昏头脑所作出的决定,现在的她一定万分后悔。毕竟就算输给了自己,也不过是一段时间被人议论嘲笑,可呼唤剑灵攻击自己,却注定她身败名裂——云王妃什么的,她恐怕是真的不用想了。

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观赛席上的众人也是一片哗然——有的人震惊钟雨晴竟然唤出了剑灵,更多的人确实感慨萧忆云竟然只手制止了剑灵。

裁判席上剩下的三位裁判,都已是须发华白的老者,却依旧对眼前的情形始料未及——一阵错愕后,三人商量了几句,便让身侧的太监宣布了比赛结果。

结果毫无争议,钟雨晴因为犯规而取消比赛资格,舒浅胜。

听到这个结果,舒浅一直紧绷的一根神经才放松下来——这下子,算是完整地完成了萧忆云的要求。

随着精神的放松,舒浅才感到身上数道伤口的疼痛。由于失血过多,身体也似乎慢慢支持不住,眼前的景象也模糊起来。

就在舒浅觉得自己要昏倒在轮椅上的时候,一只白皙而修长的手突然扶住了她的肩膀,稳定了她身体的平衡。

“扶舒小姐下去诊治。”萧忆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听不出是什么情绪,舒浅却也没有气力抬起头来看他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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