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钟雨晴

舒月面色惨白地回到席位边时，舒夫人和舒国舅赶紧心疼把她扶了过来，又是倒水又是喂点心的。.

看着舒月恍惚的样子，舒浅就知道，她是意识到自己和钟雨晴的差距年复一年地明显起来。

“姐姐辛苦了。”舒浅朝舒月说道，顺道还甜甜地一笑。

舒月原本有几分木讷的神色一下子被愤怒取代，一双眸子更是仿佛要杀人一般。

舒浅却毫不在意，只是把目光投向对面的钟雨晴。

由于和舒月的比赛耗了精力和体力，钟雨晴此时正在服用补体丸和补精丸——因为钟雨晴她们修为并不高，因此只要服用了宫廷药剂师特制的这两种药丸，再休息片刻，体力和精力便可以恢复到比赛之前的良好状况。这样的设置，也是为了让连续挑战制度的朝云祭更公平。

钟雨晴休息了约摸半个时辰后，一旁陪同的药剂师就宣布她已经恢复完毕，可以进行和舒浅的决赛了。

太监宣布决赛开始后，小琴便推着舒浅前往决斗台。

此时观赛席上的不少人都露出了难掩的兴奋之色——今年的决赛可谓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所有人都没想到可以看见护国大将军之女和国舅公府的残废废柴小姐一决高下。

“这比赛的结果太显而易见了，今年的冠军肯定又钟小姐了。”

“你可别那么说，昨日舒二小姐的身手你可也是看到了，今日的比赛结果还真说不定呢。”

“可别夸张，说到底不过是个毫无天赋的草包残废。昨日的比赛不过是靠了几招奇怪的招式罢了。.”

“你既然那么想，怎么不叫你家闺女去挑战舒二小姐？”

“……”

观赛台上嘈杂的议论声嗡嗡作响，舒浅却是毫不在意。

由太监抱上决斗台的时候，舒浅用余光匆匆扫了一眼裁判席的萧忆云。

依旧是倾国倾城的英俊与美丽，只不过那笑容和目光都让人捉摸不透。

“舒二小姐，多多指教了。”

在格斗台坐定后，对面的钟雨晴就开口对舒浅说道。

这还是舒浅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看清钟雨晴——她的容颜的确不如舒月那般出色，刚毅的五官少了几分女子该有的柔美。不过她举止文雅，和舒浅说话的态度也很礼貌温和，并不像舒月那样嚣张跋扈又锋芒毕露——从这点上来说，她的确是更适合成为云王妃。

不过让舒浅在意的，却是钟雨晴的双眼——她的眼睛带着剑士该有的坚韧和傲气，可隐藏在乌黑的瞳孔后面的，似乎还有更多难以言明的东西——仿佛是礁石后面的暗流，是一种隐忍住的黑色。

对于舒浅来说，这样的双眼十分熟悉——前世她看到的无数犯人，都带着这样的眼神。阅人无数的舒浅顿时明白，这个钟雨晴虽然看似坚强又乖巧，但真正的个性恐怕却是暴虐又极端的。

“钟小姐才是，多多指教了。”舒浅面上却不露半分，而是礼貌地回复道。

随着太监尖锐的嗓子宣布比赛开始，钟雨晴也没有再客气，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向舒浅笔直地刺来。

舒浅左手在轮椅的轮子上一滑，轮椅微微转变了方向，身子也是向一侧倾斜，堪堪躲过了钟雨晴伶俐的一击。

看到舒浅的躲避，钟雨晴也是手腕一转，剑锋又斜刺过来。但在她还未来得及改变剑的方向的时候，舒浅的匕首却是迅速地向她的身前划去，惊得她本能地向后一退，于是那一剑竟是落了空。

简单的招式，一来一往，发生在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却是让看台上的人看愣了——这样的速度和反应，无一不证明了这场较量，比上一场舒月和钟雨晴的比试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

一击未中，钟雨晴却毫不在意，只是翻动手腕，扫出剑花，又向舒浅又袭去。

舒浅微微皱眉——钟雨晴很聪明，知道自己在轮椅上不方便躲避，特地用如此繁琐的招式来攻击。

舒浅在轮椅上左右躲避，衣裙却还是被刺破了不少。知道如此下去不是长久之计，舒浅手腕一抖，长鞭如蛇一般地卷出，却不是去阻挡攻击，而是穿过剑花缠住了钟雨晴的细腰。

舒浅手上一个用力，钟雨晴便失去了平衡，手里的剑气也散乱开来。

钟雨晴向后退了几步挣脱了舒浅的长鞭。

等站稳了脚步，钟雨晴不暇思索，又持剑向舒浅刺去——只不过，这次刺去的方向竟是舒浅的双足。

舒浅暗道不好，赶紧用长鞭和匕首逐一化解面前的攻击。

“这场比赛，我势在必得。”

无数个来回中，舒浅突然听到钟雨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比之前听到的低沉许多，透着些许危险的味道。

舒浅微微侧过脸，对上了钟雨晴的眸子——此时杀气与暴虐不再被隐藏，而是汹涌在钟雨晴黑色的瞳孔里。

“真不巧，我也是。”百忙之中，舒浅还是微笑着回答了钟雨晴。

舒浅的态度明显激怒了钟雨晴，她手中剑花翻飞，更为密集地袭击者舒浅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看着钟雨晴源源不断的攻势，舒浅知道她是想和自己打持久战——毕竟自己的这幅身体缺乏运动，根本不适合长久作战。如果想赢了钟雨晴，那必须速战速决。

如此想着，舒浅不再犹豫，手里的鞭子灵活地向钟雨晴施剑的右手扫去——舒浅的时机抓的很好，鞭子一下子就缠住了钟雨晴的手，打断了她源源不断的攻击。

趁着这个时候，舒浅迅速地滑动轮椅，向钟雨晴逼近。

钟雨晴虽然手被鞭子缠住，手腕却还可以转动，看着舒浅袭来，她便手腕一转，剑身就狠狠的劈下来。

舒浅虽然看到了剑即将落在自己手臂上，却没有丝毫的迟疑——现在是击败钟雨晴最好的机会，也可能是最后的机会，哪怕会受伤，她也绝对不会退缩。

这就是舒浅在前世的无数场战争中学到的经验——战斗难免受伤，但她绝不能放过打到对方的机会。

剑锋笔直地落在了舒浅的左臂上，鲜血一下子溅射开来，染红了舒浅青色的衣衫。舒浅却似乎没有感到任何疼痛一般，另一只手抽出匕首向钟雨晴刺去，没有丝毫迟疑和动摇。

舒浅知道，胜利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