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无耻老爹
被太监连着轮椅一起抱下了台后,舒浅便被安排到了朝云祭别院的一间厢房。.
毕竟舒浅是朝云祭这届的冠军,管事的人也没有为难舒浅。不仅安置了上好的房间,负责诊治的药剂师也是匆匆赶来。
舒浅的确伤的很重,加上现在的这副身子本身就虚弱得很,药剂师诊治过后,便宣布舒浅今日都只能在别院里静养,明日方可回舒府。
朝云祭的场地和附属的别馆本身就是为比赛专门设置的,朝云祭外的时间也是常年闲置。因此舒浅住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妥。
由医女包扎完伤口,舒浅正在服药,一名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就走了进来。
“舒二小姐,恭喜赢得朝云祭。这是陛下赏赐的奖品。”
小太监毕恭毕敬的,将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递给了舒浅。
梦泽大陆的国王和王后,虽然也是朝云祭的观众,但由于位置是在太高太远,又由珠帘遮着,两日来舒浅倒也没有看见过两位的真容。
朝云祭赛事的决定权都在于当届的裁判,因此尽管在决赛里发生那样的事,梦泽国王和王后却也没有没有任何表示。此时比赛结果已定,国王陛下才按照传统将一份术法秘籍赐给作为冠军的舒浅。
当小太监退下后,舒浅方打开了木盒——只见里面躺着一本看上去有几分破旧的蓝色本子,薄薄的,封面上写着“冰焰术”。
不过引起舒浅注意的,却是木盒的角落里,一团白色的丝帕。
舒浅拿起丝巾,才发现里面竟包裹着一颗遍体通红的药丸。.
展开丝帕,舒浅就看见上面草草写着一行字——
“半粒内服,半粒溶于水外用。”
字迹苍劲有力,却不失优雅。
看到活血丸的刹那,舒浅就有些迫不及待——不暇思索的,舒浅将活血丸掰成了两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给舒浅安排房间的小厮很细心,知道舒浅不方便下床行动,便将桌子搬到了舒浅的床边,因此此时睡前倒茶喝水倒是十分方便。
就着水吞下了半粒后,舒浅便将剩下的半粒扔进了茶杯——活血丸溶得极快,片刻间,杯子里的水就变成琥珀般的红色。
舒浅撩起自己的裤腿,仔仔细细地将药水涂抹在自己芦柴棒一般的腿上,并用手心的温热仔细按摩,加速吸收。
梦泽大陆的药剂果然十分发达,这活血丸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药。涂抹后不过片刻,舒浅便发现自己一直无法挪动的双腿渐渐有了知觉。
舒浅尝试地走下床,却发现还是太过勉强——如萧忆云所说,活血丸并不能治愈自己的双腿,只不过可以缩短自己需要复健的时间。
舒浅也不懊恼,而是坐在床沿边,认认真真地坐起了几组简单的复健动作。
是夜,舒国舅和舒夫人试图来找过舒浅,却被舒浅以身体不适而拒之门外——她才不相信这对夫妇是因为关心自己的伤势而来探望,他们真正挂念的,恐怕只是她刚刚得到的那本术法秘籍。
想到那无耻的一家三口垂涎着自己的秘籍,舒浅便无心休养,而是坐在床上开始背诵起那本《冰焰术》。
舒浅知道,当她一回到舒府,这本书就不会再属于她,可她偏偏不想白白便宜了舒国舅一家三口。因此,虽然一夜之内修习完这本秘籍对她这个法术菜鸟来说是个不可能的任务,可她却十分有信心用一个晚上背完它。
想当年她念高中的时候,每次考试都是临时抱佛脚,一晚上通宵背掉几篇古文是家常便饭。加上这副身体年轻又聪明,虽然秘籍上的用词生涩难懂,舒浅还是顺利地将它们细细背了下来。
如舒浅所料,第二日早晨,舒府就特地派了马车来接她。
一路匆忙地回到舒府后,还没来得及回自己屋子,舒浅就被叫到了舒国舅的书房。
“女儿见过父亲。”虽坐在轮椅上,舒浅还是向舒国舅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让人挑不出半分的错。
此时的舒浅因为昨日失血过多,脸色还是十分苍白,手臂上的白纱也让瘦弱较小的她看上去十分可怜。
可书桌后的舒国舅却似乎没有看到这些。
应付着点了点头,没有丝毫遮掩的,他就开门见山地问道:“浅儿拿到朝云祭这次的术法秘籍了吧?”
看着舒国舅着急的嘴脸,舒浅心里不由冷笑连连——自己的亲生女儿受了那么重的伤,做父亲却没有一点关心慰问,开口就是问秘籍的事情。这样的男人,还虚情假意地唤自己浅儿,舒浅只觉得恶心。
“是的,父亲。”心里虽然对舒国舅厌恶到了极点,舒浅却没有在面上露出半分,只是恭恭敬敬地回复道。
“那给我吧。”舒国舅马上说道,脸上的神色竟没有一点羞愧和迟疑。
听了这句话,舒浅一直低着的头蓦地抬起,双眼笔直地看着舒国舅——虽然猜到了舒国舅会来跟自己讨要秘籍,可她还是低估了自己这个父亲的无耻——他竟然说得那么理所应当,天经地义。
被舒浅那样的眼神看得有些别扭,以为她是舍不得那法术秘籍,舒国舅的脸上一下子多了几分急躁。
“你也知道自己毫无学术法的天赋,这书你留着也不过是浪费。不如给了你姐姐舒月,她正值突破修为的关键时刻,这本秘籍对她很重要。”
听到这里,舒浅才彻底对自己这个老爹死了心。
自从发现自己并非残废之身后,舒浅对于自己是否在术法和药剂上毫无天赋,就抱着极大的怀疑态度。
舒浅相信,当年国巫关于自己毫无天赋又是残废的预言,以及自己双腿的萎缩,和舒国舅应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毕竟舒国舅十分好面子,因为自己这个残废草包女儿,他不知承受了多少同僚大臣的冷嘲热讽。
只不过,舒国舅如此明显的偏袒,和对自己常年的漠视,还是让她对这个父亲失望到了极致。
对舒国舅而言,舒浅不过是他一时贪图欢愉的产物,是一个残次品,是为了舒月的幸福可以随意牺牲的一颗小石子。
这样的男人,何以为父?
这样的舒府,何以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