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凤霖却微微的侧过了头,避开了他这一吻,怀疑的看看他:这男进一步后马上会退两步,到底搞什么名堂?

凤霖慢慢的说:“傅总,想先问个问题?希望们的关系往哪个方向发展?如果想跟正式发展,非常愿意接受——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被您深深吸引;如果您是对有肉体上的欲望,但是并不想进入严肃关系,您也可以提出来,大家都是成年,都未婚,完全可以考虑。但是请您把话说明白好不好?”

傅世泽顿时僵住,慢慢松开凤霖,向后退了一步,努力让自己的肿胀消退:“哦,凤霖,问到点子上了。今天邀请一起出来,就是想为这段日子以来的轻浮举止郑重向道歉,并且保证永不再犯,希望能获得您的谅解。们是需要经常合作的同事,而且,觉得们两的观点见解很相近,希望们今后能做好朋友。”

凤霖点点头:“能理解,出差外,跟日常生活剥离,给一种摆脱束缚的感觉,容易受本能欲望的唆使,做出正常状态下不会做出的举动——这点都一样,所以不怪。”冷气又开始沁入凤霖的皮大衣,凤霖又开始瑟缩。

傅世泽叹气:“今天穿得实太少了。请恕无礼。”

傅世泽上去再次把凤霖裹进自己衣服里:“也不乎再多抱几分钟吧。还需要为筹资,这节骨眼上您老家可千万不能病倒。”

“谢谢。冬要俏,冻得嘎嘎叫。”凤霖笑:“们走吧。想吃最后一顿海鲜大餐,然后回酒店换衣服去。”

傅世泽搂着凤霖去打车,想到今天晚上就要回北京了,激情迷乱、光怪陆离的出差生活从此结束,回到北京后大家又得各自戴上脸谱,恢复客套冷漠的同事关系,而且等级森严,不由的依依不舍,心里明知道是错的,却将凤霖越拥越紧。

两返回海滨,酒店里挑了个靠窗的四座,直接面对大海。凤霖脱下皮风衣,露出里面深红色高领毛衣和牛仔长裤,脖子上一条色泽艳丽的真丝围巾,愈发显得风姿翘楚。傅世泽为凤霖点了一堆的海鲜。两边吃边聊。

傅世泽讲自己的履历表:“……进清华水利系后,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很平庸,成绩只能屈居中流,头上再没有了天之骄子的光环,心理落差很大……”

凤霖一面吃海瓜子一面点头:“知道,那个学校,无论多优秀,都有比更优秀,自以为聪明绝顶,最终发现自己智商平平,可以目空一切,谁也不服,但是别也同样不把当回事。总之,无论多努力,照样默默无闻,受尽漠视,而且,还没女孩光顾。”

傅世泽吃惊的看看凤霖:“归纳得真精确。”

“不是归纳的,是另一个。”凤霖苦笑了一下。

“谁?”

“的前未婚夫。”凤霖心头一痛,这还是4年来,她第一次提起他。

傅世泽一怔,有点明白凤霖择偶要求为什么这么高了,但是凤霖眼睑低垂,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傅世泽也就不好追问了。

“清华里倒是有一项吸引眼球的特长,特别是吸引女孩眼球:体育好,参加了校赛艇队,每年的暑假都训练中度过。因此比较幸运的谈上了女友——的同班同学,她相貌清秀,性格活泼,们恋爱让同寝室同学都十分羡慕。要知道,那个男女比例如此失调的学校里,谈个女朋友有多难,谈个漂亮女友得PK掉多少竞争对手。”

凤霖笑:“还是前男友的话:远看一座庙,近看咱母校,两千多尼姑,一万名老道。”

傅世泽笑得筷子上的菜都掉下来了,笑完后,说:“但是大四那年,她还是弃而去,跟化学系的一个男生好上了。开始还有点不忿,直到有一天,们一起下课,所有都被雨拦教学楼门口,大家一起站那等雨变小。她说:‘叫车夫过来接’。说完拔出手机打电话,她新男友当时正实验室,实验做了一半,二话不说,10分钟内就冒雨骑着自行车出现了,手里拿着一顶折伞。她从他手里接过伞,跳上自行车后的书包架,扬长而去,一班级同学目瞪口呆。从此心服口服。”

傅世泽摇头叹气:“后来们毕业设计,她要去外省出差,一走三四天,她男朋友居然也陪她去,当时他自己也要写毕业论文……彻底甘拜下风,发誓没有金刚钻再不揽那瓷器活。”

凤霖不由一笑,笑完后却神情哀伤:“都是因为太年轻,女孩年轻时容易被这种狗血打动,以为这样就代表着一个男真心对自己好。等走过这个年龄回顾时,才发现这种好是多么的廉价。”

凤霖叹气着说:“女孩,可以爱一个男的钱,一个男的权,甚至一个男的帅,但是千万不要去爱一个男对的好,因为别的都是硬件,相对持久,而一个男对的好,是随时可以改变的,是说收回就能收回的。尤其是那种卑贱到不要自的讨好,如果一个男不是实一无长处,又怎么会如此无自尊无个性,对无原则的千依百顺…….无故献殷勤,必有所图,男卑躬屈膝的哄上钩,必有连本带利讨还的一天……”

傅世泽好奇的看着凤霖,想不明白她这通无缘无故感慨的由来。

凤霖收回了思绪,不好意思的笑笑:“您继续说。”

“本科毕业后去美国全奖读博,当时的方向是水库设计——美国绝对找不到工作的专业。所以一到美国就打算换专业,花了一年的时间调查,思考,选择,申请,然后去哥伦比亚大学自费读FinancialEngineering。这给爸妈带来了极大的经济压力,当时家里倾囊而出,又问亲戚朋友借了几十万,用于支付那高昂的学费和曼哈顿一年零九个月的生活费……”傅世泽爸妈都是大学教授,10年前为儿子筹措这笔钱确实压力山大。

“但是哥伦比亚的这个专业抢手的很,而且一毕业就是高薪。”凤霖说。

“对,毕业就进入投行做Quant,起薪是8万美元,华尔街4年,离开时年薪12万。”

傅世泽停顿了一下,微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工作后,生活紧张,乏味,那时25岁,正是体力和情-欲最旺盛的年龄,于是Match上面寻找性伴侣,但是跟洋妞总是有点谈不到一块,于是又华网站上找…..”

凤霖点点头:“知道那几个网站。大家出国时都已经成年了,加上中国特有的青春期性压抑的传统,大家都苦闷得厉害。中国留学生数太少,认识的中如果没有合适的,只能那几个网站上寻找一夜情或者多夜情。”

傅世泽苦笑了一下:“但是一夜情也不好找,们都是国内度过的青春期,出国时很多价值观已经定型了,所以性-爱上永远不能真正放开,所以虽然找临时性伴侣,却做不到性-爱的彻底分离,总是要弄到同居容易分居难,收场时总是伤痕累累。”

凤霖温和的说:“这是类的共性,不止是中国才有。叔本华说:的性快感总是非常顽固的跟选择性联系一起,并且强化为带激情的爱慕,所以,性和爱类这里,是短暂的快乐和持续的痛苦之源。”

傅世泽战栗了,有隐隐的不安升起:凤霖,是不是将要成为这种短暂的快乐和持续的痛苦之源,这一个月来令多么不安。

傅世泽摇摇头,将一切推到脑后,再次坚定自己:“后来遇到了一个哈佛读博的女孩子,交往了将近一年,纽约和波士顿并不远,们两周见一面,周末不是她开车来,就是开车去,见面就是做-爱,非常有激情……”

“那是她读博的最后一年,她找到了一个美国中部大学的博后职位,希望那里呆两年后,能找到faculty的工作。于是们就分开了,因为距离遥远,大家都忙,工作压力都很大,一别后就再没机会见面。又退回去思考,和她的关系,发现们其实始终只是性伴侣,彼此都是只考虑自己的前途、未来,自己的需要,永远不可能为对方考虑,更不可能为对方牺牲。”

“发现这点使很黯然,每天上班,纽约地铁里潮汹涌,大家一手抓着吊环,一手拿着Ecics,拥挤不堪中来回奔波。每个都毕业于世界一流大学,都有高薪的职位,其中随便哪个不起眼的都有百万身家,置身这样的潮中如置身于无边荒漠。很多中国留学生40了,还是孤身一,有的回国速配,一周就带回一个新娘。”

“工作三年后,H1第一次到期,公司给办了renew,但是拒绝给办绿卡…..这是投行惯用手段,一定要等6年快满时才给申请,好约束住……”

凤霖点头:“知道,其实也不光是投行,很多大公司,包括IBM,微软都是这样。一个朋友,DELL工作,死活卡着他,他最后不得不申请了加拿大移民来逼他公司启动绿卡程序……”

傅世泽一笑:“因为这个原因而申请加拿大移民的很多,绿卡,中国留学生头上的紧箍咒…..很多博士毕业进投行的都申请了NIW,但是只有硕士学历,这条路走不通。想到自己还要再熬三年,然后公司才会以EB2为申请绿卡,绿卡到手又至少得等五年,漫长而孤独的八年展开眼前,产生了回国发展的念头。”

“于是休年休假回国探亲,中国寻找工作机会,当时麦肯锡正招,他们是GlobalPay,所以愿意match纽约的薪水,立即就接受了。”

傅世泽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抬眼看着凤霖:“那次回国,除了工作外,还遇到了一个女孩子,偶然认识的。第一眼看见的是她的背影,她有一头非常美丽的披肩长发,令怦然心动。那次回国两周,两周时间里相亲无数,遇到的女孩都是希望跟去美国,只有她对一无所求,她的单纯善良安抚了的沧桑,的心第一次找到了安宁。”

傅世泽有点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跟她一起4年了,除她之外,从不看任何女孩。她年龄很小,所以并不急着跟她结婚。对她是真心的,自己都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彻底失控了。对不起,凤霖,所有的过错都是的,向道歉。”

凤霖温柔的说:“不要这么说,傅总…..”

“叫世泽吧,现们不是公开诚。”

凤霖一笑:“其实都是出差惹得祸,一出一个月,这么酒店里天天相处,为同一个具有挑战性的目标忙碌,犹如脱离地球太空站中生活,失重了,产生了幻觉中的浪漫。好,今天就结束了,生活返回常规。”

凤霖伸出手去握了握傅世泽的手:“们都是,会被受情-欲诱惑,会脆弱,本能和原则会起冲突,尤其特定环境下,更容易失控。不想因此而自责,所以也不用如此向再三道歉。再多说,等于侮辱的魅力。傅总,很敬佩的工作能力,想们今后会配合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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