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封伯

信国公和沈葳与地质勘探的西南普安府金矿区一待就是一个多月,最后把估算出来的结果写成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入京师。

经过家族跌宕,两次生死,沈家还是被金矿的勘探结果吓一大跳,吓了之后,当然是大喜。金矿到底能淘出多少金子,直接于功劳的大小挂钩,而那份奏折陈述,那片地方,应当还能淘出一百万两金子。

那么,这次贵州金矿之案,沈家倒底立了什么功劳,多大的功劳?

这要从两个方面细细来说。一方面,是象征意义上的,大梁开国七十几年,社会安定,口增加,百姓渐富,国家渐强,而官场之上的贪污腐败风气,也是越加猖獗。这个时候,沈家便是给了那些当头一棒,看到没,为臣子,忠字当头,当如孟子所言,富贵不移,威武不屈。另一方面,就是实际价值上的,这次沈家可是给朝廷捞了一大笔财富。一百万两金子,就是一千万两白银,当然,这笔钱还深山老岭里,没有淘出来送入国库,但是朝廷这次查抄了任家,旺波家为首的十几户家,已经进账三百五十多万两白银,其中,任家贡献了近二百万两。综合上述,沈家给朝廷带来了上千万两白银的收益。

上千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是个什么概念呢?从细处讲,一两银子,可以买一石米。从大处讲,元兴九年的盐务案,朝廷一次整顿,盐税追缴的追缴,家产抄没的抄没,一共拉出不到一千万两白银。整个大梁朝,国力日盛,国库收入年年增加,今上即位的时候,税收折合成银两刚破五千万两大关,今上即位十二年,年年不同,也都五千万两以上。不过,国库的银钱都是左手进,右手出,实际上放国库太仓里的银子,少则二三百万,多则j□j百万,过千万都难。

这份功劳也不是沈家独占,参与者,大家一起分一分,沈家独占鳌头,德贡家,韩家列第二,第三。

经过内阁议定,朝廷的封赏,陆陆续续下来,从下往上说。大梁列公侯伯三级爵位,又分七等,公爵一等二等,侯爵一等二等三等,伯爵一等二等,韩家的信国公爵位,是二等公,皇上本来想借此擢升一等公,内阁不过,信国公也上表辞谢,皇上就赏了韩家两个庄子,一个京畿,一个韩家原籍,另赏了许多珍宝。韩昭旭原是正三品的初授昭勇将军,现加授昭武将军,虽然也是正三品,当次序是三品武将衔位的首列,并入腾骧卫当职。德贡家,夺回了失去六十年的宣慰使之位,朝廷另赏了五万两银子,旺波家的领地,划一半归德贡家族。沈家,封伯开府,封二等忠毅伯,开府贵阳,年俸八百石,赐农庄两处,一处贵阳,一处祖籍严州府,开府银子六万,府邸背对南庵园后院,是一座四进的大宅子。没有京城赐府邸也情理之中,京城权贵遍地,清流集聚,二等伯爵还排不上京城开府,所以的二等伯都封外地,没有职位身,来京城也行,自己买宅子。此外,沈葳暂领都指挥使之职,统领贵州军政大权。沈葳之妻赵氏,宗室之女,为妇为妻典范,堪当表率,封二品诰命夫,皇家府库,特赐,首饰一盒,各类宝石原料一盒,珍贵布料两百匹,上好皮毛十张,另若干贵重药材。

十年前,沈家的一等武定侯爵被夺的时候,拉了几大车子出去,现,再封伯爵,当然,每样东西规格都掉两成,也是四五大车子从京城拉到贵阳,一应印章,朝服,便服,饰物,器具,马车都打着新鲜出炉飞忠毅伯的标签

夺爵的时候,沈家的祠堂规格降低,如今恢得伯爵,祠堂那规格要相应的提上去,沈葳新任都指挥使,沈茁担任了普定府卫指挥使,两都抽不出时间回祖籍开祠办这个事情,这个任务就交给了长子嫡孙沈惟佑的身上,沈家搬进伯爵府安顿好之后,沈惟佑就负责了这件事情,会严州府修缮祠堂,祭告先祖。

“算算时间,佑哥儿现应该严州府了,现正值江南的梅雨季节,有段路可不好走,哎,老爷也太急了,怎么重要的事,也不等朝廷拨假,只让佑哥儿去办。那些宗族耆老们,个个都是活祖宗。”赵氏坐一张蝙蝠卷云纹乌木椅上叹气道。沈葳升为伯爵,家里的称呼都改了一级,丁氏称老太太,沈葳称老爷,赵氏称太太,沈惟佑称大爷,其实,思伊生下何家长子,沈葳荣升外公的时候,这套称呼就可以提上来,只是,沈葳觉得自己还未成大绩,当不得老爷之呼。

丰儿笑道:“咱们家可是又为淳安沈氏挣了无上的荣耀,宗族长辈们哪里会托大。老爷高心呢,明旨颁布那一天,奴婢看着老爷眼睛都红了,这么多年了,总算熬出了个样子来,也要早点去回老太爷,祭谢列祖。”

赵氏犹赞道:“太祖开国以来,历经四朝,褫夺了多少公侯伯爵,那些家大多数都淹没于俗流了,沈家归于微末,十年之间能坐上这个位子,的确是得祖宗庇佑。”

丰儿看着赵氏腰上的银狐皮毯子有点下滑,提上来一点,边边上都掖好。那个孩子,的确是伤了赵氏的身体,像以前,赵氏挺着腰背理事核帐,一坐两个时辰都可以不停,现就不行了,那样直着腰,过了一个时辰髋骨那个地方就开始发涨发酸,腰腹部这个地方,稍微受了凉就开始隐隐作痛,所以任何时候,赵氏要是长坐一个地方,椅后都要加靠垫,这样窄窄长长皮毯子就要围腹上。

丰儿想了想道:“老太太那边,来来回回的可有十几拨了,听着章全家的意思,竟是对谁都不大满意。”翻过一年,思仟可是十六了,赶紧着要定下家来,赵氏果真把这个事推给了丁氏。理由充足的很,赵氏实实的伤了身子,另两个孩子,惟佑十七了,思伽十三了,都到了议亲的时候了,那么多事,赵氏也是j□j乏术,没有为了庶女累了嫡母的道理,丁氏这个祖母接手也不是不可以,再说了,赵氏现名声好的很,不乎这个。

沈家封伯之后,上门提亲的真是一波接着一波的,沈葳可是贵州官场的第一了,家里三个孩子都到了婚嫁之期,不过提亲最多的还是思仟,实是另两个嫡子嫡女,从严格的门第观念出发,贵州可挑不出十几家来。

赵氏笑道:“那十几家多是各地卫所指挥使的嫡子庶子吧,这个条件也没有出差,地方卫指挥使都是正三品,受老爷管辖,求娶上峰之女,嫡女成功率不大,庶女娶回一个摆家里也是正常情况。”这个世道便是如此,不买卖庶女的家,庶女正常婚嫁,就是这样的行情,配同一品级的庶子,或是底品级的嫡子庶子,配上一品级的庶子都少之又少。

丰儿低声道:“奴婢瞧着,老太太是不欲贵州给二姑娘择婿了。”

赵氏微笑道:“那很好呀,反正佑儿,伽儿两个这地方也看不上什么家,沈家被甩出勋贵之圈十年了,勋贵之家,外边看着光鲜亮丽,里头污秽不堪的多的是,们还有几分了解?不如让老太太先去探探路,再接着她老家的脚印走走,也能省点心力。”

丰儿忧心道:“那老太太和二姑娘可要把眼睛擦亮点了,咱们家贵州是一家独大,出了贵州,到了那勋贵群聚的地方,就没什么精贵的了”超三品二等伯,那是坐尾巴上,又封大梁最穷的地方,武将乱世挣功名,若是太平岁月,就多靠戍守之功,没有十年,难成大绩,十年之期的赌局,也不知道多少家有这个胆识。

赵氏认真的道:“也日夜思虑这个事情,一个好媳妇,三代好儿孙,佑哥儿的媳妇,未来沈家的宗妇,不管是出身,品貌,性情,见识,样样都不能差了。如今枯坐这里,靠着那边传递的消息,不是不信任那方的亲戚,没有亲自相看过,实是等不下来。宁愿的儿子拖一拖,也要等个满意的。”太祖开国的时候,前二十年,为了鼓励口,明文女子十六,男子十七,必须婚嫁,后来虽然废除了,这个平均婚龄也没有上升多少,沈惟俊十七了,依着父母的挑练之态,是要步入剩男的行列了。

丰儿笑着马屁道:“是这个道理,宁可年纪往后放一放,像太太一样,差着老爷五岁,有何不好。快二十年来,如今的这份家业,也有您一半的功劳。”

赵氏嗔怪道:“这种话,放心里就可以了,那好道出口的。孔嬷嬷j□j的那几个小丫头,可去看过了?”封伯的赏赐里,还有三十个奴婢,当然是男男女女,从十岁到三十岁不等,其中有五六个十岁出头的女孩子,赵氏想择出两个来,一个单攻针线,一个单攻首饰衣裳,若是有天分的,培养个一两年,也能给伽儿当个陪嫁,孔嬷嬷正观察他们的资质。

丰儿点头道:“已经去看过了,有一个小丫头,还针线局待过两年,手上还有薄薄的拿针的茧子,奴婢试了她一回,倒是都能说出奴婢用的针法来。至于首饰衣裳,这本事,还要过眼的多了,才能练出来。”

赵氏叹道:“这件事情,本来去年就该盯起来,这一慌神,时间就紧了。临时买的,找个如意的难呐。还得寻出过厨娘来,不仅灶上手艺好,还会调理的,接莫嬷嬷的手,哎,原来她也就那么大点,转眼就要给她置办陪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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