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留房
莫瑶回到房中，懒得去听那些女人的话。
但是莫瑶所居住的房间正好位于她们住处的中央，无论是住在后方或是前方的，都有丫鬟和这些小妾走过。来来回回都要谈论，无非就是些关于新婚夫人的状况还有昨天晚上的事，看来这个怜儿还是方博易的宠妾，才敢在府中那么肆无忌惮地宣扬给所有人知道。
莫瑶听着这些陆陆续续飘入耳中的闲言碎语，手上的诗集扔在桌上，唤来霜儿和小云，拿来三套男装，打扮一番，活脱脱就是三个俊俏公子。
小云神色担忧，“少夫人，这样不好吧。咱们要是偷偷溜出去被将军和夫人，还有少将军知道了，可就……”
“小云！”莫瑶打断她的话，“你不说，我不说，霜儿不说，我们去逛逛，时间差不多就回来，有谁会发现呢？”
小云看着莫瑶这无所谓的模样，还是不放心，万一被知道了，那可不是小事。“可是……”
“别可是了。”
相对于小云的担忧，霜儿显得更加兴奋。“少夫人，咱们打算去哪里玩啊？以前在相府的时候，我都没什么时间出来。有时要回乡下探望我爹娘才会出来，但也没仔细玩玩，这下可好了！”
莫瑶忍俊不禁，捏捏她的小脸蛋：“你呀！就知道玩！”
避开了府中所有人，莫瑶她们来到了大街上。
街上人声鼎沸，来来往往，许多小贩都在吆喝着自己的小生意，好不热闹。
很快，霜儿就被路边刚出笼的热腾腾的包子给吸引住了，央求着莫瑶非要给她买，莫瑶没法，掏出铜板买了几个，尝了一个，发现真不错，又多买了几个。
不一会儿，主仆三人的手上都拿着扬州城各色各样的小吃在路上走着。
“少……少爷，时辰快到正午了，咱们也该尽早回府，免得被人发现。”小云凑近莫瑶跟前，小声提醒着。
霜儿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拿着桃花酥，左一口右一口地咬着，含糊不清地说：“小云姐姐在说着什么呢？”
“也对，咱们也是该回去了。只是这些东西怎么办？”莫瑶犯愁地看了看三人手中的小吃，刚才就不该那么贪吃买这么多，现在要是带回去难免被人发现，要是不带回去，扔了又可惜了。
“这……”
莫瑶略一思索，道：“罢了，咱们现在回去，将这些小吃带在身上，若是没被发现出府，这些小吃咱们带在身上自然也就不会被发现。”
“嗯。”
三人随后往将军府走去。
旁边悦轩茶楼的三楼雅座窗边倚着一名男子，暗自观察着这三人的行踪。
“公子，要不要上前去同郡主打声招呼？”追风上前建议。
男子神色哀伤，“上去了又能怎么样？她现在已是少将军的夫人了，我只怕她会怨我。”
追风不忍，开口：“不会的，郡主曾与公子是那样恩爱。到时大事已成，公子再将事情解释给郡主听，莫瑶姑娘定能理解公子的苦衷，哪里还会埋怨公子？”
被追风这么一劝，男子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手在长袖下紧握成拳。
莫瑶，你要等我，等我大事已成，我必将回来接你……
莫瑶弯着身子，打开后门一条缝，伸进半个脑袋，左右张望着，发现周围无人走动，向后面的小云和霜儿招了招手，佝偻着身子，沿着刚才出来的路线偷偷溜回房中。
霜儿一回到房里，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揣在衣兜里的糕点，边吃还边开心着：“真的是太刺激了，少夫人！下次咱们什么时候就再出去一次吧！”
“下次有机会再说吧，这两天还要忙着准备回相府的东西呢。”
按照这古代女子出嫁，第三天是要同丈夫一起回娘家的，顺便带上一些物品，更何况莫瑶是相府千金，万事皆马虎不得，若不是适才听到这些扰人的话语，她才不会出去，但就是不知那方博易如此宠爱那位怜儿姑娘，到时会不会同自己回去，这还是个问题。
吃过午饭，莫瑶去账房支了几两银子，递给小云和霜儿，吩咐一些该置办的物品，不觉间已到傍晚。
霜儿和小云二人早上陪她在街上疯玩了半天，又要去置办这些东西，莫瑶看她们着实是累坏了，索性晚上的更衣洗漱就不用她们做了，让她们各自歇下。
但莫瑶显然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以嫁为人妇，枕畔从昨天起将多了一人，以至于当方博易趁她不察，双臂从背后往前搂住她的纤腰时，她吓得惊呼出声。
“娘子，让为夫可甚是想念啊！”
莫瑶没转身，但听出了他的声音。“想念什么？”
她的心内此刻说不紧张是假的，却只好假装语气如常，不留痕迹地想把被他双臂压住的手抽回来，怎奈方博易的手臂搂得紧紧的，丝毫没有放开的痕迹。
莫瑶不知怎么劝他今晚不要在她这里留宿，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少将军，我们……你……那个……”这话一出口，又后悔起来，不会说话怎么还要开口，现在这样反叫他笑话。
果然，方博易轻笑道：“娘子怎么忘了，你我已是夫妻，莫要再称什么少将军和郡主了。”说罢，故意凑近莫瑶的耳边哈了哈气，鼻尖凑到莫瑶的发梢处，闻了闻，笑：“娘子用的是什么花，怎么这般香？别的女人那里也没闻到像娘子这的香味这般好闻。”
莫瑶只当没听见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但方博易这样凑近前说话，弄得她的耳根处痒痒的，挣脱开他的怀抱，面朝着他，说：“少将……方博易，你还是去其他姐姐那儿歇息吧，要不，去怜儿姑娘那儿也行。”
莫瑶绝不知道她此刻有多美。
柔柔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身上淡白色的轻纱被未关的窗户的风轻轻吹起，轻纱上的红梅花衬得她的皮肤红润，一头青丝随意披在肩上，未施粉黛的脸上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现在正直勾勾地看着一个男人，就像一个误落凡间的仙女，任谁看了都会动心。
方博易不觉看痴，未曾听见莫瑶问他的问题。
莫瑶等了半天还不见他的回答，伸手在他的面前摇了摇，方博易这才回过神来。
该死，怎么在这个女人面前失了神了！方博易在心中暗自咒骂自己。
“方博易，你觉得怎么样？”
方博易问：“什么怎么样？”
莫瑶把方才问的问题再问了一遍，却被误会成……
方博易戏谑着笑，伸手略过莫瑶耳边的发丝，“原来娘子实在吃醋啊！那这样，为夫今晚一定在房中陪你，不去别的女人那里。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