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花烛
莫瑶心中不妙，忙躲到旁边的草丛里去。
那男子背手走了出来，月光洒在他的身上，而莫瑶所处之处正好在暗处，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隐约看见个轮廓，个头貌似接近一米九。
看到他的头在四处摆动，搜寻着有无可疑人物。莫瑶强装镇定，双手紧紧攥着嫁衣，掌心的汗泄露了她不安的情绪。
一只浑身白毛的毛茸茸小狗从草丛间跃过，跑到那男子的身旁，把莫瑶吓了一跳。
那男子把小狗抱起，笑道：“原来是你这小东西！我还以为是哪个不识货的呢！”说完，就朝莫瑶躲藏的那个方向望去，那方向刚好是这只小狗刚才跑过来的地方，一步步朝她走过去。
莫瑶不知道那男子有没有发现她躲在这里，吓出了一身冷汗，却不敢轻举妄动。
一步，一步，又一步……
接近，接近，再接近……
他每走一步，莫瑶就越害怕。堂堂丞相之女，新婚之夜，在柴房门口偷窥男女欢爱后被抓包，传出去关系到的不仅是她个人的名誉，还有整个相府和将军府的名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男子走到莫瑶跟前停下，抚着怀中小狗的毛发，说：“呵~回去定要重重罚你，叫你不听话，偷跑出来坏了我的好事。”草丛的草生长得刚好足够挡住莫瑶的身子，莫瑶的心中暗自祈祷。
“罢了，今日的好事都被你坏了，到时再跟你算账！”也不知是说谁，说完，就回过头走进柴房里去了。
莫瑶舒了一口气，慌忙沿来路跑回去，就怕那位少将军先她一步到达婚房。
柴房里的女子扭动着纤腰走到一直在暗处观察的男子，手搭上男子的肩膀，柔声问道：“怎么了吗？”她边说手边游移到男子的胸膛处，手指一直在打着圈圈。
男子眯着眼，邪魅一笑，“这么快就忍不住了？”他一只手抱着小狗，一只手顺势将那女子搂入怀中。
“嗯哼~少将军可真会取笑奴家，人家哪里有……”女子娇笑着，纤腰扭动得更加厉害，只是话未说完就被男子的食指抵在唇边，男子的唇凑近她的耳畔：“下次本将军再来陪你，一定给你次好的！”整理好身上的穿着，临走之前，手还不规矩地朝女子的翘臀上掐了一把。
语毕，他没有再看向女子一眼，大步跨出，扯下被草丛树枝钩住的红布条，放在鼻尖轻嗅：“这女人香就是不一样，到底不是男儿，当真是不一样的香气！”嘴角扯开了一个弧度，沿着莫瑶落荒而逃的路线慢慢走着。
被人遗忘的女子，恨恨地跺着脚。
丞相之女是吗？那我就要你到时连我这烟花女子都不如！
莫瑶回到房中，惊魂未定，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几杯茶水，咕噜咕噜灌了下去，好在那位少将军还未回房，应该是还在前厅被人敬酒吧，方才真是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莫瑶用手抚了抚胸脯，想让自己跳动过度的心脏慢慢恢复平静。
这时脚步声越来越近，莫瑶扯过旁边的红头巾，慌乱盖在头上，正襟危坐在床畔，手指不断揪着手中的帕子。
少将军双手掀起盖头，惊艳到：“大红盖头掀起来，娇柔玉容始现出。虽是民间的俗语，但今儿末将算是见识到了，郡主当真是美貌！”
“少将军谬赞了。”莫瑶谦虚地说。
不得不承认，新郎官虽是个少将军，但长相极佳，像个文艺书生，一点都不像练武之人。
“那我们就喝合卺酒吧！”少将军走到桌前，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莫瑶。“过了今晚，郡主你我就是夫妻了，实在不必称呼末将少将军，该是以相公娘子相称。”
莫瑶的心里咯噔一声，犹豫着这酒是接还是不接。见少将军的手一直举在半空中，莫瑶只好伸手将酒杯接了过来，与他交杯将酒喝了下去。
待到喝完酒，莫瑶伸回手，少将军的手却停在半空，似乎一脸不敢相信地望着莫瑶。
莫瑶被他看得奇怪，出声询问：“少将军，怎么了吗？”
“新婚夫妇喝交杯酒时用的是两个酒杯，先饮一半后再换杯共饮，饮完后则将酒杯一正一反掷于床下，以示婚后百年好合。郡主，不，娘子，怎么这般急性。”
“是我疏忽了，少将军不要介意才好！”莫瑶讪讪地笑着，却觉得尴尬死了。
“娘子，怎么还称呼我为少将军？”少将军说完，伸手就来解莫瑶的衣服。待莫瑶反应过来，用手拉了拉颈子两处被被解开的扣子合拢，试图说服这少将军，“方博易，今晚咱们能不能先不要洞房。我……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方康平，镇宇将军的名字。
方博易，少将军的名字。
这些都是莫瑶向霜儿打听出来的情况。
对莫瑶来说，要对他叫出相公这样肉麻的字眼，那还不如直呼其名。
“娘子又何须如此害羞，男欢女爱是夫妻洞房花烛夜应做之事，每人都会经历的。”
话是这样说，但在二十一世纪的男友求了自己好几次，莫瑶都没有给，现在更别说现在面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少将军了，有哪个姑娘愿意把自己宝贵的第一次给一个陌生人？
“不了，我看我们还是慢慢来，我看现在……啊！”莫瑶话未说完，就被他长臂一伸，直接扑倒在床上。
方博易直勾勾地看着她，突然俯身，莫瑶吓得闭上了眼，半天不见他有任何动作，睁眼一看，见他在自己的颈间睡了过去。嗅见他的身上略有酒味，想来是被人灌酒灌得厉害了，这会醉了。
莫瑶暗自庆幸，但这么个人趴在她的身上，终究不是方法，奈何方博易的身躯太过高大，她挣脱了一会也没能把方博易从她的身上移开，也就只好和衣而睡。
莫瑶没有发现，在她熟睡之后，上方的男子突然挣开凤眼，手抚过她的脸颊，感叹道：“当真是极美的人，只可惜是养女，可惜了！”眸子里寒光一闪，沉声道：“不管是谁，挡了本将军路的人就得死！哪怕是你这小美人的养父，哪怕他是当朝宰相，哪怕是我、的、岳、父！”
最后四字，说得可谓是咬牙切齿。
莫瑶只觉得脸上痒痒的，伸手像拍蚊子一样想拍掉那只惹人厌的大手，可拍了半天这蚊子好像还不飞走，气得莫瑶在睡梦间低声骂了句：“死蚊子，给本姑娘死开！”
“呵~”上方的男子黯然失笑，相府千金也会说出这种话来，方才的温婉装给谁看？
神色又转化为不屑，出门朝柴房方向走去，但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身往与这新房相反的方向的一座庭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