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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新婚

思君如百草,缭乱绕春生。

莫瑶在纸上书写下这句话,心中惆怅万千。明日将嫁与他人为妻,脑海中又浮现那张清秀的脸庞,可惜此生终是不能相守。

丫鬟小云照常为她送来早饭,莫瑶急忙将桌台上的纸张收起,方才练字太久,不知不觉纸张早已有掉落在地上,她却丝毫不察,手脚凌乱,反让桌上的几张纸掉落。

小云见到,心内是明白的,却不开口。等到莫瑶依次收拾好纸张后,这才轻声叫道:“郡主,该用餐了。”

莫瑶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云不忍,劝道:“郡主是何苦呢?明日就要嫁与镇宇将军之子了。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福气,郡主该高兴才是!”

“下去!本郡主的事情岂是你可干涉的!”莫瑶喝道。

“是!”小云被莫瑶这样训斥,弯着腰,把刚才盛饭菜的托盘拿在胸前,退了下去。

莫瑶并不是故意要这样对待小云,只是内心苦闷。

父母的逼迫,圣上的圣旨,莫氏一族的权势,对心上人的思念……这些东西都压在她一个小小弱女子的身上。当年迈的父亲跪在她的面前恳求她,以生死相要挟,她只好含泪点头答应这门亲事。

随后,镇宇将军向君上恳请赐婚,宫里的公公那尖细的声音在她的脑门上念着那黄纸上的内容,一字字刺进她的心窝,她知道,她再也无反悔之力……连面都没见过,就要相守一生,说起来是多么可笑!

默瑶在迷糊间醒过来,就被冲进房门的一大群丫鬟嬷嬷们搞昏了头脑,紧接着就被人架到梳妆台前开始打扮起来,看着铜镜中的那张脸,默瑶不可置信地捏捏自己的手臂,直到皮肤泛起疼痛她才明白,这不是做梦,而是事实。她——穿越了!

当她下班提前回来,想给韩亮一个惊喜时,不想却看见他和自己的闺蜜在偷情。质问不成,谁知韩亮恼羞成怒,拿起菜刀朝她的后脑砍去,随后默瑶能感觉到身子被砍了至少十多刀,逐渐意识模糊。

默瑶小心翼翼地向她周围的人打听自己的身份,才得知了现在这副躯体的情况。

现在所处的是凌云国。当今丞相之女莫瑶,得圣上下旨,于今日下嫁镇宇将军之子。丞相嫁女,少将军娶妻,才子佳人,天生一对,不仅是两府的喜事,更是扬州城的喜事,百姓们无不羡慕赞叹。

这是默瑶所能从她们的口中知道的,原来这幅身躯原来的主人和自己的名字是一模一样的,仅一字之差。

莫瑶任由她们在她的脸上一顿折腾,待到全部梳洗好之后,莫瑶才仔细端详自己的这张脸,用形容林黛玉的话来用在这副躯体上面一点都不为过: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一身大红嫁衣越发衬得她肤光胜雪,娇艳夺目。

“郡主今天可真美啊!”一个丫鬟由衷地赞美。

“什么呀,郡主本来就很美!前些日子我们还担心郡主要……”

其中一个丫鬟插了一句嘴,但是说了不到半句就被边上一个资历较老的嬷嬷瞪了一眼,厉声训斥:“郡主今儿这大喜的日子,说话做事都要格外小心。你要是敢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仔细了你的皮!”

那丫鬟反应到自己说错了话,吓得跪在地上:“嬷嬷教训得是!霜儿不敢了!”

原来她叫霜儿。

莫瑶看着她长得还算机灵,向旁边的嬷嬷说道:“嬷嬷就算了吧。前些日子也是我不懂事,也怪不得丫鬟们。现在我也算想明白了,嫁给这镇宇将军之子,也算是我的福!”莫瑶从方才霜儿的话里听出点端倪,也该是这莫瑶郡主想要做出什么错事,府中人担心受怕着,以至于今日连都不准提起。

嬷嬷丫鬟们各个都暗自感叹这郡主今日变化竟如此之大,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莫瑶看着她们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转而又说:“我看这霜儿挺好,不如就当我的陪嫁丫鬟吧!”要是没记错的话,电视上的公侯小姐们出嫁,身边总有着那么几个陪嫁丫鬟。虽然这是个架空的朝代,但是也应该逃脱不了这些礼节。

嬷嬷答应着:“郡主高兴便罢。”

前厅已有嗓门大的媒婆大声叫喊:“吉时已到!”

这时嬷嬷丫鬟们各自收拾,给莫瑶盖上盖头,送到花轿上。莫瑶看不清新郎官的样貌,想来也是不错的。按照这出嫁的规矩,贴身丫鬟要在花轿旁随迎亲队伍一块走着。

霜儿天真善良,肚子里没一点心计。莫瑶在轿子里不动声色地向霜儿打听情况,霜儿一一和盘托出,好在对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

等到拜堂成亲的所有礼节完毕,莫瑶早已累得直不起腰,在丫鬟们的搀扶下送入洞房。丫鬟们早已退下,只剩莫瑶一人在房中等着少将军进房。

莫瑶扯下盖头,嘟喃着:“这古人成个亲怎么那么麻烦,热死个人了!”

忽然听到有人敲门,莫瑶心内疑惑,谁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会是谁呢?

莫瑶小步地挪着朝前开门,却不见门口有人,庭院栏杆处似乎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她跟上前,在一间柴房前停下,就没看到什么人影,听着里面似有人的声音,她用手轻轻捅破门上的纱布,却见里面:

一名女子倚在墙角,眼波流转。她素手一抬,霓裳轻纱下隐约露出酥胸半抹,含笑举杯酒飘香。

盈盈月光,藕臂若有若无地显现,越发显得她的容貌秀色花羞垂。醉态可掬。

边上有一男子背对着莫瑶,轻勾起女子的下颔,邪声说道:“你这是在gouyin我吗?”

“嗯……”女子没有回答男子的问题,这第二声调的字在她的口里叫的可真是百转千回,莫瑶浑身起鸡皮疙瘩。

莫瑶不想继续看下去,控制自己尽量不发出声音,默默离开。只是,天不遂人愿……

莫瑶身穿的嫁衣,为了美丽,特意加长了裙子的下摆,走起路来也困难了点,现在这裙子勾住了边上的柴火,下摆“嘶拉”一声,在这安静的夜晚,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什么人?”柴房里一位男子沉厚的声音响起,又说:“宝贝,别怕!待我先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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