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暗夜刺杀

二牛气不过,跟上二人,抓住了李红衣的右肩,语气十分不善:“你站住!”

李红衣停下脚步,小鸾气极了,这个二牛是要毁她好事不成?!

“二牛你给我松手!”

二牛不管小鸾的危言恐吓,郑重的对李红衣说道:“你跟我打一架,若是你打的过我,你与小鸾的事情我便不再参与。”

李红衣轻轻拨开二牛的手,微微笑道:“阁下怕是误会了——”

“你若是个男人,就与我痛痛快快比拼一场。”

李红衣不再理会二牛,若是真要比起来,二牛岂是他的对手?

“小鸾姑娘,看来这顿饭我是不适合去了,就此告辞。”

李红衣其实并未想去过,只是凌韶刚才说了那句话——那他就如她所愿。

他要让她开心不是么?

“你就是没种!不过一个小白脸,知道怕了我二牛吧!”身后传来二牛得意的笑声和小鸾怒骂二牛和呼唤他的声音。

李红衣停下了脚步,唇角微微扬起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真是不知死活。他平生最讨厌这种夜郎自大的蠢货!

“二牛!你这是干啥!”

二牛爹跑的气喘吁吁,知道了二牛要去找小鸾讨一个说法后就赶紧赶了过来,自己的儿子的脾气他是最清楚不过了,要是伤到人家一个好歹,那可就不好说了!

“爹,你咋来了?”

“混帐东西,你是不是伤了人家?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冲动啊,万一伤到人家我们怎么跟人家交代……”还没等二牛说什么,二牛爹便颤颤巍巍走到李红衣身后,连忙赔礼:“这位公子,实在是对不住,犬子性格鲁莽,还请公子莫要介意,若是我这不肖子得罪了公子,我在这里替他赔个不是了……”

李红衣转过身,心中刚起的杀意慢慢散去。

想到凌韶,他还是决定不杀人。

二牛爹缓缓抬起头,在见到李红衣的容貌之时,不受控制的退后了一步,脸上一派惊异之色。

这个人是——

十几年前那个如同地狱修罗般的脸再次清晰的浮现在他眼前,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场极其血腥残酷的灭门屠杀的主使的样子!

而眼前这个人——

二牛爹的脚步不受控制的蹒跚了一下,幸好二牛在后面接住了他。

“爹,你咋了?”二牛不明所以,还以为爹以为自己打了那小白脸,便连忙解释:“爹你放心,这小白脸不敢跟我打……”

“李二牛你还好意思说?!”小鸾瞪着眼睛,恨不得将二牛生吞活剥。

二牛爹抚着胸口,微微喘气,不敢再目视李红衣。

“爹,爹……啊呀,我爹怕是心痛病要犯了!小鸾,快帮着我抬我爹回去!”

小鸾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眼李红衣,但又不能不帮着救二牛他爹,只得不满的跟着二牛扶着二牛爹回去。

这时,天已经将黑,月亮已经高高挂在夜空之中。

夏婶正在门外淘米,心里正不乐意李红衣跟着小鸾走一事,结果转身一抬头,就看到李红衣正站在她身后。

夏婶又惊又喜:“李公子啊,你怎么回来了?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可吓了我一跳!”

“我刚回来,半路上小鸾姑娘临时有事,所以我便回来了。”

夏婶放下手中的米篮,连忙道:“不去就最好了,这就是缘分天注定,别人强求也强求不来。”

说罢,夏婶突然忽然想起什么,便拉着李红衣忘了一眼屋内,问道:“你和韶丫头是不是闹什么别扭了?我看你们之间好像有些不对啊,韶丫头也是的,总是对你不冷不热的,说她也不听,其实她这个孩子还是挺好的,你可不要介意啊。”

李红衣只是微微一笑。

夏婶悄声说道:“韶丫头正在里面呢,看起来一脸心事,说不定就是为了你刚才跟小鸾走的事情烦呢。年轻人不要什么话都憋在心里,夏婶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走过来的,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说开,就像夏婶,几年前和我家老头子吵了点架,一直没和好,后来他死了……”夏婶眼圈红红的,“莫要到失去后才知道后悔,你去陪陪韶丫头吧。”

李红衣颌首,转身进入屋内。

夏婶望着已经高高挂起的弦月,突然想到自己的丈夫,心头爬上无限愁思。

其实想来,当初何必那样斤斤计较,而留下终身遗憾呢?

惊蛰过去,人们陆陆续续开始耕耘劳作。

夏婶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二牛爹。

“二牛爹,你这是干嘛去啊?”

二牛爹一脸异色,眉心紧蹙着,像是在思考该怎么说出这件事。

“二牛爹,你咋了?”

思来想去,二牛爹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

“云春妹子,你跟我来。”

说罢,二牛爹警惕的望着周围,走到一边。

夏婶有些不明觉厉,跟在二牛爹身后追问道:“二牛爹你有事就说吧,什么事情这样神神秘秘的?”

“云春妹子,跟着韶丫头回来那位公子,是什么来头?”

夏婶一时有些糊涂,“没什么来头啊,韶丫头也没告诉我过多的,我也怕问得多了不好,所以就没问,索性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吧?诶,二牛爹,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二牛爹带着些许惊恐,又警惕的看了眼周围,确认四下无人了才对夏婶说道:“那位公子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

夏婶有些迷糊:“你在说什么?二牛爹,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云春妹子,当年凌家那场屠杀,我是躲在房顶上看得一清二楚,韶丫头带回来的那位公子,正是杀凌家全家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男人,带走了韶丫头!”

当年夏婶见凌府满门横尸遍地,一时痛心疾首,瑾瑜夫人与她情同姐妹,别的姑且不论,就论瑾瑜夫人与她的交情,若是哪一天让她碰到那个杀人凶手,即便是拼上这条命,她也在所不惜!而二牛爹当年是唯一见证这场屠杀的目击证人,当年他若不是为了给凌韶捡飞到屋顶上的鸡毛键,恐怕此刻也不会站在这里!

夏婶笑了一声:“二牛爹,你是不是因为小鸾那丫头悔婚,所以来这边诋毁人家李公子啊?”

二牛爹有些急了:“云春妹子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说的千真万确!当年那个红衣男人我看的真真切切,瑾瑜夫人于我李家有恩,当年若不是瑾瑜夫人,我家二牛也不可能顺利出生,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乱说!若不是昨日二牛前来闹事,我见到了那位李公子,恐怕你也要一直被蒙在鼓里!”

“不可能。”夏婶还是有些不信,“若真是你说的这样,那韶丫头为什么还带着他老凌家庄?韶丫头应该知道这是她的仇人!”

“云春妹子,咱们都是为了瑾瑜夫人,这种事情可马虎不得,即便世上真的有相貌相似的人,但也不可能相似到那样一个程度,且当年韶丫头被那男人带走,也不能就此断定跟她回来的不是那个男人!”

夏婶眉间终于上了一丝凝重,看二牛爹说的,不像是假的。

“云春妹子,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你可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否则狗急跳墙我们可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啊!”

夏婶沉思片刻,点点头,“我知道了。”

李红衣坐在桌子旁,望着径自将做好的菜端出来的凌韶,嘴角扬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小韶,其实凌家庄,真的很好。我觉得若是日后退出江湖了,归隐于此,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阁主怕是多想了,哪里都能适合阁主,唯独凌家庄不可以。”

李红衣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阁主似乎越来越留恋这里,可是阁主莫忘了,你的手上沾满了凌府所有人的血,夏婶与我提起过,因为你杀了我娘,整个凌家庄的乡亲,都对杀人凶手恨之入骨。”

李红衣轻轻一笑:“你觉得我会怕吗?”

“你当然不会怕,可是,”凌韶的眼神渐渐低落,“我怕。”

若是凌家庄的乡亲知道是她将十三年前的那个杀人凶手给带了回来,而且自己还成为了杀人凶手的杀人工具,恐怕都不会原谅她吧。

“韶丫头,李公子!”

正巧这个时候,夏婶回来了。

“哟,饭菜都做好了?哎呀家里有了你们两个啊,可算是了了我老婆子的心愿了,这顿饭不会又是李公子烧的吧?”

凌韶道:“是我做的。”

“那我可要好好尝尝韶丫头的手艺了,说起来,从你回来至今,我都没有吃过你做的饭菜呢。你们先等等啊,我去把我那坛酿了十年的桃花酿拿出来,给你们尝尝!”

夏婶一脸欢快的进去拿桃花酿,留下相对无言的二人。

很快,夏婶便拿着桃花酿出来了,还拿了两只碗,分别放在凌韶与李红衣面前,说道:“夏婶年纪大了,酒不能多喝,既然你们来了,就拿出来给你们喝!”

夏婶替他们斟满了酒碗,说道:“着桃花酿是选用三月份开的最好的桃花酿的,我家老头在的时候最好这口,现在他不在了,酒也没人喝了,不过还有,有了你们连个。”夏婶握住凌韶的手,问道:“韶丫头,这回回来,就别走了,陪夏婶。”

凌韶没有说话,只是略微点头。

李红衣将桃花酿送到嘴边,轻嗅着飘散出来的清香,说道:“一闻便知道这定是好酒。”

夏婶笑道:“那是一定的,李公子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啊。”

随后,李红衣将那只酒碗中的桃花酿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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