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

老笨是老汉的小儿子，生下来时呆头呆脑，好似一只小瘟鸡。老汉瞧见他就讨厌，老伴看见他也不待见。就经常把他用被子围起来，长时间的坐在被窝里，老笨长就了一个歪脖子。到了两岁他还不会走路，爹说，就叫老笨吧。从此老笨就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老笨大了，照了照镜子，自己脸并不丑，咋会歪脖子呢。刘旺告诉他，乖孩子，你的命真大。老笨疑惑不解，逼着刘旺问。刘旺脸紧绷着，十分的认真告诉老笨，你从娘肚子里往外爬时，你娘使了坏心眼，一用力差一点没有夹死你，就给你落下了后遗症，出厂就是次品——歪脖子。

老笨“哼”地一声走了。老笨的娘骂刘旺是黑脸老杂驴。

老笨最要好的伙伴是小米，除了吃饭和睡觉，他几乎天天黏着小米。老笨娘说，你干脆搬到小米家里吧。秀水河是他们的最好去处，特别是夏天，河滩里的芦苇铺天盖地。芦苇丛里有成群结队的野鸭子，母鸭子产蛋，公鸭子护窝。小米领着老笨就在芦苇丛里捡野鸭蛋，每天都能捡到好多，小米就拿回家让娘给他们煮着吃。小米的娘说，你们不要再去捡野鸭蛋了，吃多了脸上会长蒙面纱的。不信你们瞧瞧，小米的娘拿着一枚野鸭蛋，确实野鸭蛋上满是褐色的斑点。要是长了一脸蒙面纱，长大了不好讨媳妇。老笨他们不再去芦苇丛里捡鸭蛋了，有谁愿意长大娶不上媳妇呢？

孩子们总是不安分的，似乎不生事心里就不痛快。不捡野鸭蛋，他们就偷瓜。狐狸的爹在河边的沙地上种了一块西瓜，野鸭产蛋的季节，也是西瓜红瓤的时候。一地碧绿的瓜蔓下面躺着一个个绿油油圆滚滚的大西瓜。小米他们在秀水河里洗透了澡，就光着身子跳进了狐狸家的瓜地里，还没有等狐狸的老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几个西瓜就被他们抱跑了。狐狸的爹好似一只白了毛的老猴子，跳跃起身子追赶过来，一群光屁股猴子纵身地跳进了秀水河里。

等狐狸的老爹撵到河边，十几丈宽的河面上没有一个人影。烈日照在清澈的河面上，丝丝缕缕的水汽蒸腾起来，雾蒙蒙的。老汉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呀！这还了得，一群孩子要是让水冲跑，俺可造大孽了。秀水河的人很清楚，别看秀水河水流得斯斯文文的，但河水里暗藏着杀机。河水深不说，他担心的是里面的茂密的水草，每年都有涉水过河的人被水草缠绕，淹死在里面的。狐狸的爹一屁股坐在了湿漉漉的河边，呆呆地望着秀水河那静静的河面，大声地叫小米——小米——

老笨的爹原本是不打算让老笨上学的，他看着儿子歪着的脖子，就心里烦，不看好这个笨儿子。心里想，老笨这个孩子压根就不是读书的料，看人家那些读书人那一个不是仪表堂堂，而老笨尖嘴猴腮，还是一个歪脖子。他坚信，老笨是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巴，连小学也不会读到头。他要是能读完小学，太阳就会从西边出来。

太阳一次也没有从西边出来，依然地按照它的轨迹天天从东边的天空升起。老笨的爹这回算是看走眼了，老笨竟然读完了小学，还上了初中。虽然学习不好，但他没有丝毫罢休的样子。老笨的爹就仔细地研究儿子，最终得出来了让老伴儿都佩服的结论：看吧，小米啥时不上学，也是老笨光荣回家的日子。

这一次老笨的爹又走眼了，儿子却在小米之前辍学了，原因让老笨的爹爹啼笑皆非。

老笨不喜欢英语，叽里呱啦的吵得他脑仁痛。每逢英语课，他总是趴在课桌上，眯着眼睛仔细审视着英语老师。老师是个女的，今年才来到这个学校，大眼细眉，很是水灵。老笨不是看他的水灵，他瞄的是老师的身段，丰乳肥臀，煞是性感。老师的性感激发了老笨的灵感，他用铅笔在练习本上几笔就勾勒出了女老师的轮廓，并在胸部，臀部和两腿的夹角地带做了浓笔重彩。

老师，王老笨上课画下流画。老笨旁边的一个扎着羊角辩子的女生站起来检举了他。

丰乳肥臀的老师让老笨站起来，让他把他的大作交到她面前。老师一看，气得七窍生烟，浑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都聚集在了脸上，瞬间他的脸通红，好像一团熊熊燃起的烈焰。

王老笨，你……你……老师气得说话哆哆嗦嗦。

老笨勾勒出的是老师的裸体画，同学们看了笑得前仰后合。

老笨的爹被校长请到了学校，校长把老笨交到了他爹的手里。原因很简单，老笨只要在教室老师就不上课。

王老笨的上学终于画上了一个羞涩的句号，老笨带着满脸的羞涩回到了秀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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