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赃俱获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你妈妈叫什么名字?”韵真的语气柔和了一点,不再像是审问犯人了。.
柳中原犹豫了一下,心里面琢磨着怎么样把自己以前说的那段在日本的经历联系起来,不管怎么样也要自圆其说啊。
“家乡那边已经没有人了,出来几十年了,家里的老房子也不知道还在不在……我妈妈叫宁杏……”
宁杏?差不多对上了,母亲说父亲那天嘴里念叨的那个女人的名字虽然没有听清楚,可好像是姓宁或者姓林,这么说应该是姓宁。宁杏。难道她就是父亲年轻时候的情人。
韵真一双美目在柳中原脸上滴溜溜乱转,看的他不自在起来,以为她是在怀疑自己说谎呢,于是避开她的目光,不满地说道:“你别一副怀疑一切的样子,我还没有贱到编个名字来冒充自己的母亲。”
“你母亲现在在哪里?”
柳中原咬咬牙说道:“在上海……”
“你父亲……离开你的时候,你多大?”
“也就七八岁吧。”
“你确定他是你的父亲?”
“你什么意思?”柳中原神色微变。
“没什么,我也就随便问问。”
其实韵真问柳中原家里的情况和贷款没有直接的关系,主要还是想印证一下心中的猜想,在得知了他母亲的名字之后,对其他的事情也就没有多大兴趣了,心里只想着今后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要怎么样相处,自己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你还有什么条件?”柳中原急着转移话题,他可不想让韵真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自己身上,在他想来,韵真拐弯抹角的目的最终可能是想要点好处,虽然她不缺钱,可谁会嫌钱多呢。
“你急着贷款,目前在公司的筹备上你都做了哪些准备工作?一个公司从筹备到开业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做。”
“手里没有钱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注册的是投资公司,只有把项目拿到手之后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要么自己开发,要么和别人合作,或者干脆就把项目卖掉……反正现在等着资金到位,我才能向临海县政府提出申请……”
“你不说还有其他的公司有意参加开发吗?你没有什么门路,怎么敢肯定能拿到项目?”
“别的地方的项目我没有把握,可我自己家乡的项目还是有点把握,我毕竟是那里的人,家乡的老百姓肯定会支持一个当地人来开发那里的旅游资源。
再说我也会给他们带来好处,所以我现在就急着赶紧去实地考察一下,还要和当地的人谈谈……退一万步来说,即便项目谈不下来,资金放在我的手上又跑不掉,这年头手里只要有钱什么生意不能做?你还是说你的条件吧……”
韵真虽然对投资方面也略有涉猎,可毕竟不是特别精通,不过她还是能感觉到柳中原根本就没有什么把握,如果像王子同这样的投资老手和他竞争,谁输谁赢一目了然,看来这笔钱交到柳中原手上无异于一次真正的冒险,可被他逼到这个份上,也只能听凭他去冒险了,赚不赚钱倒是其次,只要别把钱卷跑就阿弥托福了。
她忽然突发奇想,如果自己把两个人的关系挑明,他会不会看在血管里流着同样的血而放过自己,可随即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也许一旦他知道了自己和他的关系之后,不但不会放过自己,还会变本加厉,更加有恃无恐,到时候说不定把自己的家里人也扯进去呢,还是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如果他真的能把公司搞起来,将来手里有了钱,可能本性也会有所改变,那个时候再慢慢告诉他不迟,这笔钱权当是给自己的一个无赖而又不长进的哥哥帮忙了,相信父亲知道的话也不会说什么。
“还有一个条件就是给你公司安排两个人,一个负责财务,一个做你的副总经理,反正公司办起来以后你也需要人手,你总不能孤家寡人一个吧。”
妈的,她倒是尽想好事,不但让老子替她养两个人,还给自己身边安插两个奸细,随时随地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这婆娘怎么就这么喜欢监视老子呢,难道这么长时间还没看够?
可现在钱在人家手上,如果不答应的话又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吐沫,反正也就是开两份工资的事情,不防先答应下来,走一步看一步,她给别人贷款还不知道有多少好处呢,起码她没有开口问自己要回扣,这就省了一大笔钱了。只是财务掌握在她派来的人的手里今后会很被动,这一点有必要和她讨价还价一下。
“那好啊,我正缺人呢,说说看,两个什么样的人。”
韵真似乎没想到柳中原答应的这么痛快,不知道他又在想着什么鬼点子了。
“一个是我妹妹,她从部队转业一直还没有找到适合的工作,暂时就在你的公司替你打工,等有了合适的工作再说,另一个你上次参加我妹妹婚礼的时候也见过,叫秦笑愚……部队转业的,很踏实,也很能干,这样的人现在可不好找了。”
柳中原一听秦笑愚,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嘴里嘶嘶吐着烟雾,阴阳怪气地问道:“这个秦笑愚和你什么关系?”
韵真脸一板,冷冰冰地说道:“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反正他能替你办事,我希望你多从你的公司的利益来考虑问题,不要整天动歪脑筋,经营一家公司可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说实话,我对你不但没有信任感,甚至也缺乏足够的信心。你就不要挑三拣四了,我可是已经仁至义尽了。”
柳中原被韵真的话镇住了,虽然心里不舒服,可也不敢再讨价还价,一切都等到把钱拿到手再说,那时候还不知道谁求着谁呢。
“好吧,就听你的,这笔钱什么时候能贷下来……”
韵真哼了一声。“你以为是借五块钱呢,还有一堆手续要办呢,我已经替你找好了人……不过,现在来说说那件事,你手里的那些东西怎么办?我怎么能保证帮了你的忙之后,你不会再起坏心眼。”
柳中原看着女人脸上泛起的红晕,心里禁不住一动,本想说几句羞辱的话过过嘴瘾,可最终还是忍住了。一脸诚恳地说道:“既然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怎么会和你过不去?不过,这事很难办,我口头保证你肯定不会相信,如果我说把东西都交给你了,你照样不会相信,你自己说让我怎么办?你需要一个什么样的保证?”
韵真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柳中原这样的人没有一点诚信,如果不采取一个对他有约束力的措施,单凭他的口头保证根本无济于事,将来随时都有可能翻旧账,只有想办法给他戴上孙悟空那样的紧箍咒才有用。
“这样,你把偷窥我的事情写一个经过,然后写上保证,手里的所有视频全部销毁,将来如果再出现这些东西,损害我的名誉,你将承担法律责任,同时赔偿我的个人损失壹仟万元。”
其实韵真也不是律师,她也不清楚自己这个东西有没有法律效益,其实对她来说,这也不过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说实话,一旦柳中原把那些视频公开,自己难道还有脸和他打官司?不过是想让他有所顾忌而已。
“壹仟万元?你疯了。”柳中原差点跳起来,心想,别说是几段模糊不清的视频,就是把你剥 光了摆在大街上卖也值不了壹仟万元啊。
“怎么?难道你还想着有一天再来敲诈我不成?”
“我说了,只要你帮我这次忙,这件事就不会再提了。”柳中原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你怕什么?你写的东西我就放在保险柜里,只要你今后不提这件事,等于什么事情都没有,你要是不写,说明你心里有鬼,一点诚意都没有。.”韵真毫不退让地说道。
“那好,等钱拿到手我就给你写……”柳中原无奈地说道。
韵真哼了一声说道:“我可没你那么卑鄙……还有一件事,你告诉我,那个想买你手中视频的人是谁?”
柳中原知道韵真肯定不会放过这件事,没想到忍到最后才问出来。“我不能告诉你,不过,看在你帮我的忙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有人对你非常感兴趣,至于为什么,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你好自为之吧。”
“你真的不说?”韵真威胁道。
“不能说,你逼我也没用,如果你为这件事情翻脸我也没办法。”柳中原这次表现的毫不含糊,大有宁死不屈的精神。
韵真恨得牙痒痒,可也没办法,只好以后慢慢打听了,看他那样子,说明那个人也不是好惹的主,不然他也没必要这么畏惧了。
“明玉怎么还没来,你不是说马上就到吗?”韵真看看表,已经半个多小时过去了。
柳中原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明玉,马上就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没想到竟然关机,紧接着又拨了两边,可还是打不通,他呆呆地愣了一阵,忽然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时候明玉不可能关机,难道手机没电了?可这么久了,她应该早就到这里了呀。
韵真似乎看出了柳中原的不安,心想,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有几句话必须当着明玉的面说清楚,她现在不是会所的负责人吗?如果想办法让她的那家公司对这笔贷款提供担保就好了,这样一来,不管今后这笔钱怎么样,总能找到一个还钱的人。
“你们什么意思啊?我告诉你,明玉要是不说句话,这笔钱你也拿不到手。”
柳中原直愣神,好像没有听见韵真的话,过了好一阵才似自言自语地嘀咕道:“难道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他马上就拿起手机给乔巧打了一个电话,结果也是关机。这下柳中原傻了,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嘴里不自觉地冒出了警察两个字。
“你说什么?警察?”韵真见柳中原魂不守舍的样子,似乎也受到了感染,紧张地问道。
柳中原盯着韵真恐惧地说道:“明玉去买一点K粉……会不会碰上警察了?”
“你说什么?明玉买K粉?她买那玩意干什么?”韵真吃惊地站起身来。
“她……她在会所沾上了,隔一段时间总要弄一点……”柳中原颤声说道,心里面沮丧到了极点,毫无疑问,乔巧的手机也同时关机,这种巧合只能说明她们两个都出事了。可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情,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没有出现过意外呀。
“你这个混蛋,肯定是你让她染上了毒瘾。”韵真心里忽然就有一团无名之火熊熊燃烧,恨不得上去扇他两个耳光。毫无疑问,明玉吸毒肯定和柳中原有关,以前她可能连什么是K粉都不知道,怎么会去碰那玩意。
“你……你可别冤枉我……是他的情夫逼着她吸上的……不过,这东西不容易上瘾,和海洛因不一样……”柳中原辩解道。
韵真又吃了一惊,她的情夫?那不是刘源吗?难道刘源也吸毒?很难说,刘源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别看现在人模狗样的,以前也没少做坏事。
“她去哪里卖那玩意?”韵真这时也觉得明玉很可能出事了,要不这笔贷款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很重要,不可能随便失约。
“会所的一个出纳手里有货……她是去人民电影院弱,刚才我给那个出纳也打了一个电话,结果也关机了,我想她们可能被警察盯上了。”
“她肚子里怀着孩子,你竟然让她去冒这个险?你这个该死的……你自己怎么不去?”
韵真虽然对明玉挖自己的墙角很生气,可当她知道柳中原很可能和自己有血缘关系时,心里又对她有种莫名的感激。
何况,撇开柳中原的关系,她和明玉这么多年的同学加朋友,感情还有是有的,所以,当她意识到明玉很可能有危险的时候,反而恨不得被警察抓的是柳中原。
“我这不是急着来见你吗?谁知道就会出事呢?不过,也不一定,也许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再等一会吧,也许马上就来了……”柳中原哭丧着脸说道。其实心里面已经知道是凶多吉少,只是急的没有办法。
忽然想到韵真的妹夫就在公安局工作,她肯定能打听到消息,于是急忙央求道:“韵真,你问问你妹夫,如果公安局的人抓了明玉,他肯定能打听到……”
韵真板着脸不出声,心想,如果明玉只是去买点K粉吸的话,即便被警察抓着了,最多也就是罚点款,教育一下罢了,也不见得有多严重,柳中原如果是个瘾君子,自然明白这些事情,他为什么如此张皇失措,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呢。
“你们每次大概买多少?”
柳中原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道:“这次多一点……大概有一百多克……”
“一百多克?”韵真一听,马上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虽然她对法律不是太了解,可根据她的常识,一百多克K粉可不是一个吸毒者应该持有的量,柳中原显然没说实话。
“你在明玉的会所里是不是一直在悄悄的卖K粉?明玉是替你去弱的……是不是?”韵真大声问道,一双眼睛怒视着柳中原。
柳中原知道瞒不过去,只好低着头说道:“以前卖过一点,可这次真的是买来自己用的,没打算卖……我已经跟明玉说了,这是最后一次……谁知道……韵真,你赶快打听一下吧……”
韵真算是全明白了,心里不免长叹一声。看看自己招进家里来的是一个什么人啊,不但是个骗子敲诈者下流胚,还是一个瘾君子一个贩毒者,而这个人竟然是父亲生出来的儿子,他要是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
可这怪谁呢?七八岁就没了父亲,也不知道他那个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他变成这个样子难道都是他自己的错?如果他是在自己这样的家庭里面长大,说不定比自己和妹妹更有出息呢。怪不得父亲一看见那本书就犯病了,虽然他不一定知道有这么一个儿子,可显然对那个女人心怀内疚。
韵真注意到柳中原那副焦急的样子倒不像是装出来的,总算他对明玉还有点情谊,显然他也没有想到会出事。不过,她也不想让柳中原觉得自己这么好说话,不然今后越发要有恃无恐了。
“这事你也逃不了干系,明玉可是去替你弱的,她到时候可以说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所以你才是真正的贩毒者,一百多克K粉,不知道能让你坐几年牢。”
柳中原一听,韵真这是明显在偏袒明玉,把责任推到自己头上,明玉要是真的这么对警察说的话,可能自己马上就要面临牢狱之灾,况且还有乔巧,她可是自己贩卖K粉的证人。
不过,韵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贩毒就跟捉奸一样,非要抓现行不可,光靠口供,自己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可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因为怕死就把责任推给明玉,于是就壮壮胆说道:“那我去自首,这事和明玉没关系……不过,那个乔巧是卖的,明玉是买的,只要她一口咬定买来自己用,警察也没有证据说她是为了贩卖……再说,明玉肚子里有孩子,他们不能对她怎么样……”
韵真一听,故意说道:“既然这样也就不用找人了,你回家等着吧,说不定过一会而警察就送她回来了……”
柳中原急的直冒汗,明知道韵真是故意在让自己求她,可也没一点脾气,只好低声下气地说道:“韵真,你就让你妹夫打听一下,明玉肚子里有孩子呢,可受不了惊吓,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你就帮帮她的忙吧,将来我们也不会忘记你的好处……”
韵真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明玉的事情我自然不会不管,不过,我也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柳中原搞不清楚自己能帮她什么忙,如果是想让自己放弃那笔贷款那是万万不能答应,其他的都可以商量。“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那个想买我的视频的人是谁?”韵真盯着柳中原问道。
柳中原心里一阵烦躁,一阵矛盾,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她居然还想着这事。其实,他到不是害怕刘蔓冬,而是心里面总觉得不愿意出卖她,毕竟她对自己有养育之恩,虽然童年时期有不少挨打的记忆,可在那些电闪雷鸣的雨夜,这个女人也曾给过他温暖的怀抱。
“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我这么感兴趣。”韵真补充道。
柳中原慢慢站起身来,冷冰冰地说道:“你越这样逼我,我越不告诉你,你别忘记,我们的交易里面没有这项内容,你不愿帮忙就算了,我只当明玉没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我自己这就去自首……”
说完脸上带着一副悲情的英雄主义色彩,再不看韵真一眼,毅然转身朝门口走去,那模样就像一个即将从容就义的壮士。
韵真没想到这个无赖居然还有这么一手,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心想,那个想买自己视频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这么护着他,哼,要么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他不过是编出这么个人物来要挟自己,要么就是他祖宗。也不对,严格说起来他现在和自己是一个祖宗。
万一他真要一冲动跑到公安局自首,那岂不是真的要坐牢?说不定自己那点事情都会被警察扯出来。
韵真咬着嘴唇愣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软下来,跑到门口冲着柳中原的背影大声喊道:“你这个该死的……你去自首也救不了明玉,你还是在家里等着我的消息……”说完气的把手里的资料全部扔在了地上,酥胸一阵波澜起伏。
柳中原没有转过身,只顾大步离去,不过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这就叫做绝处逢生,这只小野猫也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无情。不过一想到明玉下落不明,心里马上就充满了忧郁,这个时候他才真正体验到了什么叫做牵挂,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了牵挂的人,为什么就没想到会有危险呢?
柳中原可不知道,这个时候明玉在派出所里哭的快断了气,心里把他骂了一千遍。一名女警察和一名男警察不管怎么问她,她除了哭泣一句话也不说。
“我再问你一遍,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职业?如果再不说,今晚你就要在看守所里度过了……”那名女警察又问了一遍。
明玉知道不吭声也解决不了问题,她多少还是有点法律常识,吸毒者和贩毒者处罚起来可不一样,前者最多是劳教,后者却可以坐牢。
实际上她根本就不清楚那个包里面有多少货,也不清楚自己的问题严重到什么程度。那一瞬间就跟做梦一样,灾祸几乎从天而降,以至于都不知道怎么发生的。
有那么一阵子她的头脑一片空白,只想着这辈子算是完了,就算是被劳教,今后也没脸见人了,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更是悲从中来,心里把柳中原恨得牙痒痒。
“我叫蒋明玉……”明玉终于开口说道。
“什么职业?”
“没……职业……”明玉觉得自己如果说是夜总会的老板,那就更让警察有想象余地,因为柳中原告诉她,K粉最大的市场就是夜总会酒吧这种地方,如果警察把自己和那种场所联系起来,很可能会怀疑自己拿着K粉去夜总会贩卖。
“你准备把这些K粉拿到哪里去卖?”那个男警察问道。
“我是买来自己用的……我……没卖过……”
“你自己用的?你知道法律对吸毒和贩毒是怎么规定的吗?你持有毒品的量已经达到了贩卖的数量。”男警察严厉地说道。
“我就是自己用的……我懒得出门,所以一次多买点……”
“你骗谁呢?一百多克K粉你要吸多长时间……”
“我不是一个人吸,我老公也吸……”明玉没想到包里面竟然有一百多克K粉,心想,如果是两个人的量,每人五十克,也不能算多……
“那个女人你认识不认识?”
明玉这个时候才想起那个女人,她几乎已经把她忘记了。其实,她下午在人民电影院的音乐茶座里并不是从乔巧手里拿的货,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在那里等着她。
那个女人说乔巧有事来不了,所以就委托她把货送来了,明玉根本就没有多想,拿上东西正准备离开,没想到就被警察抓了一个正着。
如果自己要说不认识这个女人也说不过去,警察也不会相信,再说她肯定和乔巧认识,柳中原曾经告诉她,一般的吸毒者都是从熟人那里拿货,免得上当受骗。
“见过几次,我经常从她手里买……”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一家会所认识的。”
“什么会所?”
“万银国际娱乐休闲中心。”
“万银?你去那里做什么?那可是有钱人去的地方,你不是没有职业吗?”那个女警察把明玉上下又打量了一番,这才注意到女人虽然很狼狈,可身上的穿着却很讲究,心里不禁有点狐疑。
明玉这个时候忽然就想起了刘源,心想,刘源的名字在这座城市几乎没人不知道,也许这个时候打着他的旗号会有点作用,柳中原就别指望了,如果知道自己被抓,他还不一定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我一个朋友介绍去的。”
“什么朋友?”
明玉抬头傲慢地看了那个女警察一眼说道:“刘源,聚源公司总经理,不信你可以给他打电话。”
两个警察互相对望了一眼,似乎女人因为说出刘源的名字,身份马上就变了。明玉也发现了刘源这个名字在两个警察身上起到的作用,只是不知道是好作用还是坏作用。
那个男警察向女警察使了个眼色,然后就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去了。明玉还以为他是真的给刘源打电话呢,心里担心的要死。
心想,刘源现在是政协委员,自己背叛他也就罢了,他要是知道自己因为买毒品被抓,并且还说出他的名字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说不定不但不会帮自己,反而会让警察趁机报复自己也说不定呢。
“你吸K粉有多长时间了?”那名女警又问道。
“三个月。”
“才三个月?”女警似乎不相信。
“还不到三个月呢,我怀孕以后就不吸了……”
“你还有身孕?”女警把明玉上下看了几眼。
“嗯,快三个月了,现在还看不出来。警察同志,你看我也是第一次……能不能从轻处理啊,罚款也行啊……”
女警冷笑一声道:“你说的倒是挺轻松的,这么多的毒品,够让你在牢里蹲几年了,等一会儿我们所长来了以后就把你转到分局缉毒大队去,有什么话你对他们说去。”
明玉一听,这下可完蛋了,如果是派出所来处理这件事,自己还有出去的希望,一旦交给缉毒大队,非要上法庭不可。柳中原一直没有见到自己,他会不会想到自己被抓了呢。刚才干嘛要说刘源的名字呢,让他们给韵真打个电话就好了,眼下也只有她能救自己了。
明玉一时绝望的连哭都没有眼泪了,心里只是骂着刘源和柳中原,如果没有刘源逼着自己吸第一口K粉,如果没有碰上柳中原这个混蛋,自己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这下可好了,肚子里怀着孩子还要去坐牢,如果被法院判上个三年五载,这肚子里的孩子交代给谁去呀。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刚才出去打电话的那名警察陪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警察走了进来,那个老警察一双鹰眼把明玉打量了好一阵,也没有坐下,就站在那里从口袋摸出一支烟点上,然后拿起询问记录看了一阵,这才突然抬头问道:“你叫蒋明玉?”
明玉一看这个警察的气势就知道是个当官的,于是泪眼汪汪、我见犹怜地点点头,嘴里嗯了一声。
“那你怎么说自己没有职业,你不是万银娱乐的总经理吗?”
明玉没想到这个警察一下就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一时还有点荣幸,没想到自己在外面还有点小名气,只是看着他很面生,不知道会不会是开业的时候去过自己的会所,说不定是自己的一个客人呢。
“你……你认识我?能不能让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呀。”
男人盯着她看了一阵,脸上似有兴奋的神情,说道:“没想到你这个总经理居然也亲自参与贩毒,你们那个会所我已经注意很久了,全市的K粉交易量你们那里占了有一半了吧,你不要有侥幸心理,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你们贩卖毒品。”
明玉一听,张张嘴说不出话,原来自己是贩毒的名声在外啊,怪不得今天刚拿到东西就有警察在那里等着了,原来早就被他们盯上了,这些该死的,在自己会所里大把赚钱,可到头来却要让自己背黑锅。
“警察同志,我冤枉啊,会所的人贩毒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是自己吸一点,可从来都没有卖过……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
男人摆摆手,说道:“我们不会冤枉好人,你就先在这里待一晚上,好好把问题想清楚,明天我们再好好谈谈……”
明玉算是彻底绝望了,哭哭啼啼地被那个女警拉起来带了出去,徐召若有所思地盯着明玉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这才扭头问那个男警察。
“小杜,在哪里抓到的?”
小杜兴奋地说道:“所长,看来我们这次是抓了一条大鱼……今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是有人在人民电影院音乐茶座进行毒品交易,结果赶过去就抓了个正着,还有一个女的有案底,也是个老油子,什么都不说,这个蒋明玉好像是个初犯。”
徐召眯着眼睛吞云吐雾一阵,这才低声道:“什么大鱼,这不过是两只小虾米,她们背后的有大人物呢。
我就感到奇怪,万银会所的总经理怎么会亲自出来接货,会所每天晚上的交易量最起码也有几公斤,怎么她就接了这么一点东西……
显然有人在转移我们的视线呢。明天你找我们在会所的线人了解一下情况,千万不要为了两个小喽啰打草惊蛇,我们要抓的是真正的大鱼。如果这个案子让我们破了,分局那帮自以为是的家伙肯定脸都绿了。”
“所长,这事要不要向分局汇报?一汇报他们肯定就把人拿走了。”小杜说道。
“暂时不汇报,一百来克的量他们也不会感兴趣,我们就趁这个机会再摸摸底。”徐召犹豫道。
“所长,我上次听那个线人说,万银会所已经被黑帮控制了,他们不仅在那里贩毒,而且还想方设法控制那些有钱人,这可不是一般的罪犯能做到的,仅凭我们所里的力量是不是太单薄了。”小杜担心地说道。
徐召笑道:“又不是现在就抓捕他们,侦查阶段要这么多人干什么,你把我们那个线人盯紧,等稍微有点眉目再向分局报告。”
韵真从别墅出来就给李明熙打电话,告诉他明玉可能被公安局抓了,让他打听一下情况。李明熙在自己的婚礼上见过明玉,并且还让他印象深刻,他几乎不相信娇滴滴的一个美人居然会去贩毒,更何况她还是本市最大的会所之一,万银娱乐中心的总经理呢。不过,他答应帮着问问,对于自己这位大姨子的请求他无法拒绝。
韵真刚回到家里,祁红就一把拉着她的胳膊神秘兮兮地钻进了卧室,等关上了门,这才低声道:“韵真,王子同回来了,你知不知道?”
韵真一愣,不知道母亲是从那里得来的消息,不过她装作没好气地说道:“他回不回来关我什么事,你又听谁说的?”
祁红见女儿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心里就叹了一口一起,说道:“今天中午他来家里看你爸了……”
“你说什么?”韵真大吃一惊,没想到他竟然堂而皇之地找到家里来了,真是阴魂不散啊。可随即一想,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从吴世兵那里得知了父亲的病情,作为前女婿,上门看望一下也在情理之中,倒是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
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探望病情是假,探听虚实是真,只有亲眼见到父亲真的人事不省了,他和吴世兵心里才踏实。
“他说什么了?”韵真冷淡地问道。
祁红观察着女儿的脸色,说道:“也没说什么。给你爸买了一堆营养品……不过,他好像一直没有结婚。”
韵真警惕地问道:“他告诉你的?”
“我随便问了一下他在美国的生活情况,他这次回来好像是想搞旅游开发,听说准备投入几十个亿呢。”
韵真心里冷笑一声。几十个亿?难道他会从国外带回来几十个亿?还不又是和吴世兵勾结起来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戏,说白了和柳中原的勾当也没什么两样,只是他们的胃口可比柳中原大多了。
“韵真,我看他对你好像……还有点……那个意思……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可能……”祁红谨慎地试探道。
韵真站起身来断然说道:“除非这世界上再没有男人了……妈,我们家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今后他的事情你少参合,他这个人你可不了解……我爸要是醒着,说不定赶他出去呢。”
祁红嗔道:“就算离婚了也不一定搞得像仇人一样,人家以礼相见,凭什么赶人家出去,你以为你爸是什么真人君子?哼,他醒不过来也好,不然那张老脸也没地方搁。”
韵真没想到一向对父亲温柔有加的母亲,突然心里就充满了仇恨,看来她是对那个女人耿耿于怀,虽然一把年纪了,这个结恐怕也很难解开了。
“妈,他都成这个样子了,你就把心放宽一点吧,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还翻个没完……”韵真劝道。
祁红就像是个赌气的小女孩一样,哼了一声,背过身去,嗔道:“你说的好听,你和王子同的事情不也是老黄历了,你怎么就翻个没完,我看实在不行,你们复婚算了,子同这人文质彬彬的有什么不好?当年你们离婚我就不同意……”
韵真不想再和母亲纠缠下去,站起身来说道:“我们要是复婚,你这辈子也别想我能生出个小屁孩来……”说完自顾出门去了。
祁红愣了一阵,心想,这死丫头什么意思,这王子同浓眉大眼的,难道还是个娘们不成?别自己不愿意生就怪人家下不了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