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再见，物是人非
无数个日日夜夜，黛凌都在想着何时能一家团聚。终于回到熟悉的地方，黛凌却不能由着自己的感情行事，小蝶还欠一个交代，南宫泽宇的行踪也并不知道，一年过去，黛凌已经对中原一无所知了。
她永远都是这么理智大于情感。
当黛凌再一次站在端木蓉蓉的药庐前，仅仅一年的时间，药庐还是以前的药庐，只是不知为何黛凌却觉得充满了沧桑之感。
端木蓉蓉依然在药庐坐堂，小蝶也在药庐帮忙，只是不见了欧阳赤云和上官无极。这都不重要，只是不在跟前而已，蓉蓉和小蝶都在的话，想来另外两人也走不远。
近乡情怯，黛凌就在药庐门前站着，看着蓉蓉忙前忙后，呆呆地站着。不知站了多久，她从身后波尔冬手里将南宫轩抱过来，准备到屋子里去。
等到黛凌转过身，就看见端木蓉蓉正站在药庐门口，正朝这边看过来。不相信似的，端木蓉蓉捂住了因意外而张大的嘴巴，眼中泪水直流。“凌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黛凌赶紧走过去，不住的点头，乍见亲人的欣喜使得黛凌也禁不住泪水直流，这眼泪中包含了太多的辛酸。只是黛凌向来不想将这些事说出来让他们担心。
“哎，快别哭了，这本就是值得高兴的事啊！”端木蓉蓉率先止住泪水，“你欧阳伯伯这一年多里到处托人找你，只是一直都没有消息。又怕你会自己回来，也不敢走开。凌儿，你回来了真好！”
黛凌擦了擦眼泪，“蓉蓉，让你们担心了。还好，大家都在。”黛凌温婉一笑，将所有的苦难都在心中一笔购销。
“是啊，还好，你回来了。”端木蓉蓉很是开心，倏地端木蓉蓉似是想起了之前的事，“凌儿，你还记得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下两人才发现了呆立在一旁的小蝶，一年不见，小蝶似乎显得苍老了许多，大好的年华，竟不知为何她竟衰老的如此之快。
黛凌对于小蝶为何如此心中似乎有些明了，见她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小蝶，好久不见。”黛凌的话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小蝶似是被惊了一跳，随即便用一种解脱了的语气说道，“是啊，好久不见。黛凌，你终于回来了。”
似是早已料到有这一天，小碟没有再说一句话，似是在等待命运的裁决。
端木蓉蓉也看出了小蝶的不对，但这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一年前欧阳赤云就曾说过小蝶很不对劲，现下黛凌已经回来了，真相即将大白，也不急于一时。大家都在等待，等待夜晚降临，等待欧阳赤云和上官无极归来……
等冷静下来，黛凌才似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赶紧到门外，将波尔冬带到药庐里，蓉蓉倒觉得波尔冬很是奇特，尽管穿着中原的衣服，但波尔冬的样貌一看便知不是中土人士。
“蓉蓉，给他安置个地方吧。这是波尔冬，是我值得信赖的朋友。”怕蓉蓉不够重视，黛凌特地加上了值得信赖这个词。
蓉蓉心里哪有不明白的，相来是有过命的交情了，不然怎么当得起信赖这个词。所以尽管波尔冬相貌丑陋，端木蓉蓉依然给了最好的礼遇。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黛凌终是想起来要问一问关于南宫泽宇的消息了。
“蓉蓉，南宫怎么样？”
“哈哈，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问他的消息了。”蓉蓉神情有些滑稽。
“不要取笑我了。”黛凌难得放松。
“是，是。凌儿，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失踪的消息，如今他已经在北征途中了，不过他好像遇到了问题。”蓉蓉答道。
“嗯，不告诉他是对的。对了，有什么事是他都解决不了的呢？”黛凌有些不解，当然更多的是担心。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诶。你知道我一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等你欧阳伯伯回来问问他如何？”端木蓉蓉询问她的意见。
……
欧阳赤云和上官无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失魂落魄的两人回来便是一番牛饮，端木蓉蓉早已将水给两人准备好了，“夫人，依然没有消息。”
与往常不同的是，端木蓉蓉这次并没有同往常一样跟两人一起唉声叹气，她用一种压抑的平静的声调说，“以后不用再去找了。”
欧阳赤云惊讶于妻子的转变，“夫人，这一年来，你从来没有反对过，我们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今天这是怎么了？”
“快别逗他们了，欧阳伯伯，我回来了。”黛凌出现了欧阳赤云的视线里。
“这是真的吗？”欧阳赤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竟对着端木蓉蓉道。
端木蓉蓉耸了耸肩，“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欧阳伯伯，这的确是真的，我是小凌儿啊！”黛凌同样耸了耸肩膀。
“凌儿，你这些日子都到哪里去了？过得怎么样？”欧阳赤云围着黛凌转了几圈，要不是于理不合，他还真的想把她抱起来转几圈。
“欧阳伯伯此事说来话长。”黛凌对于过去的事并不想作出过多的解释，她害怕精明的欧阳伯伯会看出端倪。
“好吧，来日方长，这些都不着急。”欧阳赤云怎么会看不出来黛凌的想法，看出了黛凌的为难，欧阳赤云并不想追问她到底经历了哪些，重要的是她已经回来了。
“那么，凌儿，不如跟欧阳伯伯来说一说你当初为何会失忆吧。”欧阳赤云突然间沉静下来。
黛凌不住地搓着双手，不知如何说起，也不知从哪里说起，这一路上黛凌不是没有埋怨过，那些冰冷的夜里，黛凌曾经无数次怨恨过小蝶，但是当真的等到这一天，等到这一天她终于可以将这一切都了结，想着自己若是将这一切和盘托出，上官无极该如何自处，黛凌却一句话也说出口了。
黛凌掐着自己的头作痛苦状，“头好疼。”
端木蓉蓉一见如此，赶紧上来搀扶，“好了，凌儿刚刚回来，何必急着问这些问题呢？”
欧阳赤云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直觉黛凌在包庇那人，却又毫无办法，罢罢，只要凌儿回来，便好吧。
深夜，四下无人，黛凌站在院子里，这晚寂静地甚至没有一丝风。
“你来了。”黛凌并没有回头。
小蝶从阴影里走出来，“我来了。”
“你为什么？”小蝶还没有说完，黛凌便截住了她要说的话。
“还记得那天，也是同样的夜晚，小蝶，你还记不记得？记不记得那天晚上，你是怎样将上官带走的？”黛凌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晚，上官无极为了治愈黛凌体内的寒毒不惜倒行逆施，修炼至阳内功，结果差点筋脉尽断。“那晚你就那样跪在我的脚下，祈求我放过上官。”
小蝶的眼泪从眼中滑下来，“是啊，我以为你放过了上官。上官便会爱我，事实上我错了，我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明白我是错的。”过了几十年，小蝶终于又一次匍匐在黛凌的脚下，上一次是为了祈求黛凌放过上官无极。
“小蝶，十几年前，你跪在我的脚下。如斯清纯的姑娘，一心一意只想着心爱的情郎。如今的你，何时有了这般龌龊的想法。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不堪。”黛凌心里的失望已经难以言喻。
“哈，宋黛凌，你既然如此怨恨我，为何不揭穿我？为何不揭穿是我下了毒？”小蝶带起头来，露出了满是怨恨的眼睛。
“我何尝不怨恨你，只是若是我揭穿你，上官无极该怎么办？”黛凌深吸一口气，月光洒下给她披上一层银色的纱衣，恍若仙子。
“真的是你吗？小蝶，竟然真的是你吗？”上官无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蝶听到上官无极的话，“你，你怎么来了？不是已经睡了吗？”
“莫不是你以为十几年的夫妻，我竟是连你心中有事都看不出吗？这十几年的感情在你心里竟然这么经受不住考验吗？这十几年难道还不足够你看明白吗？这十几年我还不够爱你吗？还是我不够宠你吗？”上官无极显然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是什么让妻子变成现在这副摸样。
“不重要了，你知道了？我就是这个样子的，是我下了毒，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小蝶似乎已经破罐子破摔了，理智已经不在她的脑海了。
已经很晚了，黛凌出手将小蝶的穴道点住，阻止事态向下蔓延，“上官，带她回去吧。”
上官无极接过小蝶，落寞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寂寞，“凌儿，我明天就带着小蝶回去了，将灵儿也带上，到时候你们一起来橙雨琼阁。”最后一句话从上官无极的嘴里说出来，显得那么没有底气。
“会的，到时谨儿和昀儿都会一起带去。说不得以后成亲家也不一定，到时候你可不要舍不得。”看着上官无极如此落寞，黛凌也只好说些轻松的话，至少希望上官无极的心情可以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