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四、女汉子和娇柔男

对面墙上的厉鬼在两束光的照射下,闪耀了片刻,之后便开始扭曲,很快就变成了一片岩石的阴影。

铁笼里的孩子终于停止了尖叫,他眨动着吃惊的双眼,看呀看,直看到岩石的阴影也随着那两束光的逼近而消退了,他才明白过来——之前的“厉鬼”只是那片岩石被强光照到后,于某个特定的角度形成的阴影而已。

而那两束光,已来到了墓室之外。

迎面照来的光刺眼极了,铁笼里的孩子赶紧扯起被子,挡在了眼前。

“啊,啊,啊——”他一边惊慌地叫着,一边使劲儿往床角里缩。

“天哪,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却被关在这么大的一个笼子里!”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墓室外响起,与此同时,躲在被子里的孩子感觉到那两束光里的一束晃动着,正在向墓室的每一个角落里照射——他那双具有夜色超能的眼睛即便藏在厚厚的棉被里,还是能隐约看到外面的情形。

囚禁他的这座铁笼的确大得离谱,十三米高,直径九米,笼子上横竖相交的铁栏杆足有三百余根。

除此之外,笼子端顶还装有红外线摄像头和电子感应报警装置,往常除了孤儿院里的神父和修女,还有前来清扫的特种兵,再没见什么人走近过这里,所以那些装置慢慢的,也就成了无用的摆设。

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已经失灵了。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专人前来检查和调试,确保它们万无一失。可今晚,却因为除那女人之外的另一个人的到来,这些监控装置就全都瘫痪了。

铁笼里的孩子像是已战胜了最初的恐惧,他一点点拿开被子,露出了一双瞪大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两束强光后面的一男一女。

当他认出那张熟悉的脸时,紧抓在手里的被子一下子滑落了。

“啊!”

他欢叫了一声,跳下小床,扑到了铁笼的栏杆上,伸出一只小手,冲那个平日里跟他格外亲近的特种兵挥舞着。

“瞧啊,我就说嘛,只要见到了我,他除了手舞足蹈之外,绝不会有任何反抗!”穿着一件黑色紧身衣的酗子得意地抿嘴一笑,对旁边那个美艳无比的女人说。

“你如果能一直让他乖乖听话,那才算你厉害——东西都准备好了嘛?”女人不屑地回应道。

酗子拿下背在背后的双肩包,放到地上,拉开拉链,从里面扯出一大块厚厚的黑色呢绒,“喏,这可是加厚的料子,什么光都打不透。”

“好极了,去把他抱出来吧。”女人满意地点点头,但马上又叫住了酗子,“等等!”

“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棒棒糖里你掺了多少迷药?这可是只‘狼灵’,普通的剂量恐怕不够!”

“用不着你提醒,我加了双份的,保证他一着睡到大天亮!拿着——”酗子把手里的电筒递给女人,然后一边冲铁笼里的孩子温存地笑着,一边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过去。“你有没有想我啊,小东西?”

“啊,啊,啊——”那孩子又蹦又跳,叫得欢极了,巴不得酗子马上就来到自己跟前。

“我要带你去一个好玩儿的地方,”说着,酗子从裤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到那只伸出来的小手里。“那里有的是糖果和玩具,你要不要去呀?”

“啊,啊,啊——”那孩子抓过棒棒糖,就塞进了嘴巴里。

酗子拿出一把粗粗的钥匙,打开铁笼,然后走进来,弯下腰,用一双细长的好看的笑眼对着孩子,“不要怕,好嘛?”他一边说,一边抖开了手上的黑呢绒。

那孩子觉得棒棒糖真好吃,酗子的笑容也迷人极了,于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可突然间,一大片黑影从天而降,将他紧紧裹挟在了其中。

接着,他就感到自己的双脚离了地,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嘴里的棒棒糖吃到这时候,也没有之前那么甜了,一种陌生的令他恐慌的味道从里面渗出,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很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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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走出了幽暗、曲折的地下墓道,这一男一女都已有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妈的,已经十点半了,我们在里面耗费了一个多钟头!”把包裹在黑呢绒里的孩子放到一辆跑车的后车座上,酗子终于腾出手来,瞄了一眼手腕上的电子表。

“你把地下墓道里的监控装置都黑掉了,又替换了早前的录像,可设定的时间应该没多长吧?”他的女伴一边坐上驾驶座,系上安全带,一边忧心忡忡地问那酗子。

“最多还有半个小时,总裁的那些反黑客高手一定会发现系统的漏洞。”酗子也已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关上车门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被伪装成一个废弃矿道的地下墓道的入口。

那里躺着几个已经死去的特种兵,如果离得够近,就能看到他们脸上异常痛苦的表情和紧紧抓着喉咙的双手。

在他们的晚饭里,酗子掺入了定时发作的烈性毒药,一瞬间的窒息令他的这些战友首先失去了呼喊和说话的能力,之后,仅需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心脏就会骤停。

“只剩下这么点儿时间了?天哪,我们根本赶不到码头啊!”那女人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火冒三丈地叫嚷道。

“别跟我来这套,杜丽,你可是亚洲首屈一指的赛车手,这辆跑车又是被你精心改装过的,性能强大的都能当战斗机来开,半小时,你开着它还赶不到码头?”酗子得意洋洋地笑着说道。随后,他往椅背上一靠,系上安全带后,就从座位底下抽出了一台超薄的笔记本电脑。

“那你呢?全球臭名昭着的黑客‘断指’,多次窃取国家的绝密情报,出卖给敌国的恐怖组织。你既然这么神通广大,黑一次孤儿院的安全防御系统,就只能维持不到两个小时!你是成心把我当傻子唬吧?”

杜丽将油门一踩到底,跑车呼啸着冲上了不远处的一条主干道。她看也不看坐在旁边的“断指”,却把嘴里的牙咬得“咯咯”响。

“瞧你,又来劲了,我这不是在抓紧时间修补漏洞嘛!哎呀,安全防御系统的密码是五十秒自动更换一次的,而且每次新换的密码都异常复杂。想要摸清规律,换算成功,顺利进入系统内部,偷换信息,你知道要经过多么漫长的计算?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搞定了这两个小时所需更换的全部密码,这已经让我绞尽脑汁了,好不好!”

酗子满腹委屈地报怨着,杜丽却一句也没听懂,反倒被惹恼了似的,满面通红,“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烦老娘!”说着,她一巴掌甩过去,“叭”地一声打在酗子的面门上。

酗子一时被打蒙了,他在座位上晃着脑袋,只觉得眼冒金星,两耳灌风。接着,脖子一歪,就倒在了一旁。

“啊!”

杜丽立刻发出了一声杀猪似的叫尖,跑车两边的玻璃窗都差点儿被震碎了。

原来那倒霉的“断指”倒下时,不偏不倚,脑袋正好砸在了杜丽高高隆起的前胸上,那一瞬间的绵柔触感让他惬意而又陶醉,脸上顿时显出了犹如置身天堂般的表情。

“你个挨千刀的,老娘的胸是上个礼拜才隆的,你想干嘛?”杜丽狂叫着,抓起“断指”的头发,就把他的脸摔到了副驾驶那边的车窗上。

“咣”的一声,“断指”只觉得头盖骨都被撞裂了,“靠,你灌的又不是盐水袋,怕什么?”

“现在还没过恢复期,好不好9没定型呢,好不好!你他妈这么一砸,差点儿把老娘的十几万都砸没了,好不好!我去韩国隆的呀,家底儿都搭进去了!你他妈的有没有点儿良心啊!”杜丽冲“断指”挥着拳头,一声拔得比一声高,简直就已是声嘶力竭地叫骂道。

“你他妈人都不是原装的了,弄两个假奶一头,也不知道想坑哪个冤大头,居然还有脸来问我有没有良心!”“断指”抓起笔记本电脑,挡在他跟杜丽之间,把自个儿的脑袋死死地藏在了后面。

等他喘过一口气来,突然感到胸中一股无名火猛然蹿起,一时怒发冲冠的他隔着笔记本电脑,用上海小男人特有的软不拉几的嗓音回骂道,“妈的,我的脑袋也是投了上千万保险的,好不好!你刚才那一下差点儿没把它报废了,好不好!你要是真把它废废了,我跟你玩儿命,好不好!”

不等他骂完,杜丽猛地一打方向盘,跑车的轮胎擦着地面,冒起一片火花,突然调转方向的车头把“断指”的脑袋再一次甩到车窗上,又是“咣”的一声,撞得比之前还狠。

“你这个没人要的女汉子,等到了地方,老子一定要把你的假奶一头踹飞了!”他的整张脸都贴在了车窗上,像一团被压扁的面那样,一时失去了轮廓的五官看上去滑稽极了。

闹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都忘了后车座上的那个孩子,刚才突然调转车头的一下子,让裹在厚厚的黑呢绒里的那个小脑袋也重重地撞在了后车门上,一时间,就像终于破壳而出了一般,“狼灵”头脑里的意识又猛然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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