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李桂兰风韵犹存 杨花女虚以应对

李云帆立即派卞一鸣去请李桂兰,现在已经是上工的时间,李云帆叮嘱:问一问上工的人到哪一块地干活,先找汪队长,找到汪队长也就找到了李桂兰。让汪队长跟他说。

请李桂兰有两个目的,一是核实一下成有礼所讲的情况,二是摸清她和章国森之间的关系。如果李桂兰能证明成有礼所说非虚,那么,就可以排除成有礼作案的嫌疑,这样一来,侦破工作就得重理乱麻、另辟蹊径。所以,了解章国森的社会关系,尤其是纷繁复杂的男女关系,就显得非常重要,李云帆本来就打算在适当的时候和李桂兰正面接触一下,没想到因为成有礼的原因,不得不把这种接触提前了。那就先走这一步棋吧!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这也是唯一的选择。

李云帆和他的战友们明显地意识到,“11。27”纵火案一定不是一起简单的纵火案,其复杂和诡异程度不亚于马家集“8。18”无头案。可不是吗?李云帆他们进驻文俊大队已经是第三天了,除了熟悉了一些人头和了解到一些基本情况之外,到目前为止,刑侦队还没有找到一点有价值的线索,本来以为成有礼这条线会有所斩获,看样子,这条线又要断了。

为了不惊动乡亲们,同时也为当事人留一点体面,卞一鸣临走的时候,李云帆走出房间,特别叮嘱:“不要声张,尽量悄悄地进行,把李桂兰带到三叔公的茅草屋去,我、陈皓和王萍,还有李书记在三叔公家等,至于成有礼,等李桂兰到三叔公家以后再让他离开。

四个人到三叔公家的时候,时间是八点五十分左右,三叔公坐在门口编竹篮子,卞一鸣还没有到。

风在小竹林里面踏着碎步,哼着慢歌。风虽然不大,但飕飕地,刮着人的脸。

李书记拿了一把小竹椅坐在三叔公的旁边:“三叔公,刚换的棉衣棉裤吗?”

“是啊!是胡子和腊梅给做的。”

“真是两个有心人啊!”

“可不是吗?眼见着天越来越冷,可腊梅那两个孩子还没有穿上棉裤呢,我老头子这心里真有点不落忍。”

“三叔公,这鬼天气不阴不阳的,昨天晚上,飘了一会雪花就停了,今年冬天,还没有下过一场像样的雪呢?”

“天在做雪啊!雪花已经飘了好几次了,我估摸,年里会有一场大雪。”

“三叔公,外面冷,到屋里面去编吧!”

正说着,卞一鸣回来了,李桂兰跟在后面。

“子民,你去招呼公安同志,不要管我。”三叔公望了望李桂兰。

“三叔公。”李桂兰走到三叔公跟前喊了一声——声音很低,面颊上泛着些微的桃红色。

“三叔公,您抽香烟吗?”李云帆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香烟。

三叔公把李云帆递过来的香烟挡了回去。摆了摆手。

“李副局长,三叔公不抽这种烟,他只抽土烟。”

果然,在三叔公的腰间别着一根烟枪,烟枪上系着一个布袋子,鼓鼓的。三叔公取下烟杆装了一锅烟。

李桂兰走进茅草屋的时候,三叔公拍了拍衣角上的灰,走到大路上去了。这是一个非常善良的老人,他不愿意让李桂兰陷入难堪和尴尬的境地,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由此看来,三叔公完全知道同志们要和李桂兰谈什么。再由此推断,三叔公作为一个耄耋老人,一定知道不少事情。

李桂兰斜着身子坐在一张小竹凳上,两只手蜷缩在袖筒里面,放在膝盖上,棉衣的袖筒比较长,所以,只能看见手指头。两根辫子,一根挂在胸前,一根搭在后面的椅背上。李桂兰的臀部比较宽大,坐在竹椅上,屁股完全覆盖了整个椅面。

“李桂兰,昨天晚上,可能是因为你公爹和丈夫在跟前,说话不方便。章国森发生火灾的那天下午,你没有去上工,到哪里去了?”

“昨天晚上?我公爹不是说了吗?我回娘家去了。”

“请你再回忆一下,那天下午,还有一个人和你在一起。”

“还有一个人,是谁?”

“这——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这……”

“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们是在了解案情,不管那些男女之事,你只要说有没有这回事,是和谁在一起就可以了。”

李桂兰沉默片刻,腮帮子抖动了几下,然后抬起头来,把胸前的辫子甩到了身后,有那么一点下定决心的意思:“我在这里说,能在这里了吗?”李桂兰的意思是,她说的话,能不能不对村里人,特别是陶家人说。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把你请到三叔公家来吗?你看——三叔公也不在跟前。所以,你不要有任何顾虑。”

“那天下午,我确实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这个人是谁?”

“是梨花坞的成有礼。”

“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

“从一点多钟到快吃碗茶的时候。”

“在什么地点?说具体一点。”

“在小鬼沟后山的竹林里面,那里有一片灌木丛。”

“你们离开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梨花坞方向有烟雾?”陈皓是想确定起火的时间。

“没有。”

“有没有闻到烟火味呢?”

“也没有。”

“你们现在还有关系吗?”

“他结婚以后,我们就不来往了。”

“11。27”纵火案的线索还是在成有礼的身上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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