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温暖的家
当沐阳走进房间时，莫小茹的父母愣在原地，很久很久，他们看着门口玄关处的少年，神态，面貌都那么像他们逝去的儿子，有种难以压制的冲动，他们想拥抱他。
尽管莫小茹事先已经给父母说过，但当他如此近，如此真实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还是没有克制住心中沸腾的感情，特别是莫妈妈，早已经泪流满面。
“阿姨，你好，叔叔好”沐阳很有礼貌的向他们鞠躬，然后芨上了莫小茹给他的拖鞋。一来到这里，就有种亲切感，温馨的，家的感觉。
“妈，人家给你打招呼呢！”莫小茹赶紧将父母从怀念与感伤的思绪里拉回来。
“真的好像……”妈妈凝视沐阳，有些失神的说。
“当然像，他和电视上的明星是双胞胎呢”莫小茹脸微红，她并不想让沐阳知道他像她逝去的弟弟，至于原因，她自己也无从得知。
“孩子，你喜欢吃什么？告诉阿姨，红烧带鱼？粉蒸牛肉？……”
“妈妈”莫小茹打断她，心里泛起丝丝疼痛，这些菜，都是莫然最喜欢吃的。
“阿姨，你说的菜，我都喜欢”沐阳微笑着说。
房间里一片暖暖的味道。
沐阳和爸爸在客厅里下棋，莫小茹和妈妈在厨房里做饭。
一切似乎回到了最初，有莫然的最初。
她自私而又小心的守护着，不敢多想。这么多年。妈妈终于可以笑得那么真诚和美丽，她依旧是那么的风韵犹存。
“妈妈，不要提小然，这样，沐阳知道了会很难过”怎么有种欺骗的感觉。
妈妈似乎没听到，调料的多少，配色，各方面她都是按莫然喜欢的来做。
她和她一样，把沐阳真的当成了这个家里的哪个小然。
餐桌上，沐阳的碗里夹满了菜，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姐姐，这个你吃，”他将一块鱼夹到莫小茹碗里，眼神温柔。
“沐阳最好了，现在爸爸妈妈就只记得你”她撅着嘴说。
全家人都笑了，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晚饭后，妈妈和爸爸神秘的出去了，只剩下莫小茹和沐阳。
他倚在厨房门边，看着围着围裙洗碗的她，心里泛起阵阵温暖的感动，从吃饭到现在，他都觉得那么亲切，那么自然，那么和谐。
从小到大，他的世界，他的家里就只有相依为命的奶奶，他的世界里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没有爸爸陪他下围棋，没有妈妈亲手做的饭菜，从奶奶走后，剩下的就只有他一个人。
冰冷。寂寞的房间，他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如今，这一切，像在梦里，他从不敢奢望和幻想的梦。
“沐阳，想什么呢？”莫小茹站在他面前，轻碰他的鼻尖。
“姐姐，我真的很幸福呢”他眼睛微红。然后，温柔的，轻轻的将莫小茹拥在怀里，他的体香浸入她的呼吸，淡淡的，柔柔的。
“姐姐，真的觉得很幸福”他的话语在她耳边，那么柔，那么轻。
她是懂他的，知道他想的什么，心里有丝酸涩的疼痛，她的手不自觉的抱他更紧些“沐阳。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我的爸爸和妈妈也是你的。什么都可以是你的，”她在他怀里轻声的说，声音里带着颤抖。
他的心不自觉的收缩了一下。
“爸爸妈妈也可以是我的吗？”
“恩，当然，是你的，他们那么爱你”。
他忽然说不出话，因为他是她口中所叫的弟弟，所以连爸爸妈妈也可以是他的吗？他喜欢她的父母，却不想以她弟弟的身份叫他们爸爸妈妈。
“姐姐，我该怎么办？”他问。心里，温暖着的疼痛。
她愣住，然后放开他，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忧伤和寂寞的男子。温柔的笑着。
“怎么了？”她期待他对她倾诉。
“好象……好象真的……很喜欢……这里”沐阳吞吐着。爱的字眼，喜欢的字眼，疼痛的字眼，他始终无法开口。
“傻瓜，姐姐都说了，这里是你的家！”她调皮的用指尖碰他的鼻子。
一如以前像这样触碰莫然。
“沐阳，电话一直这样关着，没关系吗？”她很是担心，却又真的舍不得放他走。
他笑笑，没有说话。窗外是漆黑的夜空，这个冬天，特别的冷，特别的漫长。
爸爸妈妈回来的时候，身上有片片还没有来得及融掉的雪花。他们提了大包小包，然后幸福的看着沐阳。
“孩子，阿姨给你买了一些厚点的毛衣和外套之类的，你看你穿那么少，感冒了怎么办，小茹会担心你的，阿姨也会心疼”说着，她将几件毛衣拿出来，交给沐阳。
没有一丝的造作，没有一丝的不自然。
他的心，瞬间变得温暖，有股暖暖的热气蔓延在全身，他眼睛绯红，似乎下一刻，就有泪水。
“沐阳，妈妈比我先呢，我正想买厚点的毛衣给你”莫小茹打趣道，气氛太过温暖，有种不真实的美好。
“姐姐，我要你亲手织的”他微笑着撒娇。
莫小茹看着他，沉醉而又晕眩。
“阿姨，叔叔，真的很谢谢你们！”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拥抱住了莫妈妈。很暖，很轻。妈妈被这个拥抱弄得泪流满面。
这一切，多么美好。！
农历新年的钟声敲响，他围着她亲手织的围巾，为了不引起身边的人注意，带着帽子在广场上，身边，是一脸幸福的莫小茹。他拉着她的手，在人群中穿越。有很多的情侣。他们在新年到来之时，在广场的中央接吻，都是灿烂的笑容。
她的手，在他的手心，被他指引着方向。广场的音乐喷泉绽放开一朵朵美丽的花，年轻的生命不断的怒放着，大家一阵阵跟着尖叫。
广场上燃起了烟火，各种好看的形状依次盛开。美丽而又短暂，点亮了这个冬季的夜空。
广场的另一边围了一大群人，新年之歌在舞台上唱响，HIGH到了极点。这是这个市中心唯一的露天舞台，每次有什么重要的节日或者大的活动，就会开放给广大人民群众。一些在市里比较出名的本土演员，会依次登台献唱。
他拉着她的手站在人群中间，纵使用帽子遮了大半边脸。也难以掩饰住那双好看，忧伤的眼睛，纵使站在大群黑压压的人群中，他依旧是最闪亮的哪个。
“说出你的爱，这是今天晚上的舞会主题，各位年轻的朋友，抓住每个机会哦，在所有人的面前，向你们心爱的女孩表白，唱出你们心中的歌……”主持人在台上激情飞扬，仿佛他就是被表白的哪个。
“呵呵，他们唱歌都没有沐阳唱得好听，你是我心中的完美天使”莫小茹看着沐阳。笑得灿烂和沉醉。
“想听我现场唱给你听吗？”沐阳看着她，温柔的凝视。
“想，”“不”，她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样子很可爱。
他看着她，有些不解。
“姐姐很想听你现场唱给我听，但是，这么多人，……”她掂起脚尖，温暖的呼吸在他耳边，她说悄悄话给他听。“这么多人，我怕他们会认出你，到时就完了！”她偷笑。
呼吸那么贴近，那么温热。他脸微红。
“放心，有帽子呢，没有人认得出”他为她整理好刚刚因为吃爆米花而掉的残渣。细心而又体贴。
没有人会怀疑他们是情侣，他们是那么幸福和般配的一对。如雪中美丽，纯净的一对天使。
“哦，那位帅哥，就是你了，上来唱首歌吧，给你漂亮的女朋友，啊，你的女朋友真的好漂亮”主持人眼睛迅速扫描到了他们身上，眼里发出灿烂的光芒。
他们互相凝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他们是主角，是最闪亮的王子和公主。
“沐阳，嘿嘿，他们以为我是你女朋友呢”她微笑着，将他的围巾整理好。
他怔住，陷在此刻的甜蜜和幸福里，无法自拔。似乎是在被所有人认可和祝福，这种美丽的错觉，让他晕眩。
“想听什么歌呢？”他拉着她的手，轻轻呵气。
“你的歌我都好喜欢”她轻轻的说，温柔的笑在脸上开出绚烂的花。
他微笑，然后，揉揉她的发，在几千人的注视下，走上舞台，将帽檐压得更低了些，只看得见那薄薄的，性感的唇瓣，嘴角的弧度，煞是好看。
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他是那么完美，那么俊逸的少年。戴着的帽子，更增加了一份神秘感，台下的少年都似一副膜拜的神情望着他。
“我给大家清唱一段歌，献给我最爱的……最爱的姐姐”他声音稍稍停顿了下，瞬间显得忧伤，那声音，进入每个人的心里，一瞬间，出奇的安静。
是谁和谁的心
刻在树上的痕迹
是谁和谁的名
留在墙上未曾洗去
虽然分手的季节在变
虽然离别的理由在变
但那些沉默的爱情
不曾忘记
是谁给谁的信
藏在深锁的抽屉
是谁和谁的身影
留在泛黄的相片里
虽然情侣的誓言在变
虽然说谎的方式在变
但那些魂萦梦系的秘密
……
所有人都陷在他的声音里，静得似乎能听见呼吸的声音。莫小茹被融化了，为什么心里会觉得深深的难过，为什么会痛。？
“天啦，那是沐阳，是沐阳啊……”不知道是谁，突然从人群中发出一声惊讶和欣喜的尖叫声。
“什么？”全场开始暴动起来，所有的女生不断的尖叫，等到他们确定真是沐阳后，有的激动得泪流满面，有的开始往台上冲。
莫小茹在人群中被挤得昏头转向，不知道该往那里走。
“天啦，沐阳啊，真是沐阳吗？？沐阳啊……”一片混乱，一片尖叫。她差点被挤到，这时，一双手，一个怀抱紧紧的拥住了她，然后，轻声的在她耳边“嘘，姐姐，我在这里……别叫。”他对她微笑，然后拉着她屈着身，慢慢逃离人群。
“天啦，沐阳在那里，那是沐阳，”一个女生发现了，兴奋的尖叫。所有的人都开始追过来。场面太过壮观。
“沐阳。怎么办？”莫小茹有些急了。
“姐姐，拉着我的手，别放开”他牵她的手更紧了些，然后，两人在雪中疯狂的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他们笑得很开心，。
“沐阳，像在拍电视剧”她轻笑道。
“姐姐，我爱你。”他说，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他吓了一跳。然后奔跑的步伐停了下来，脸颊微红。
巴河的另一边燃起了烟火。他们站在河岸线上，气喘吁吁。
“沐阳，我也爱你，姐姐爱你”她将手做成喇叭状，朝着河的另一边，喊道。
她的眼神那么无邪，那么自然。让他没有勇气在追问什么。
是爱情吗？你的爱，和我的爱，一样吗？
他侧脸看着她，她在微笑，如天边正绽放的烟花，绚烂，美丽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