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永远，有多远？
“你回来了。”苏辰雨坐在小区里楼道前的长椅上，扔了烟头，他一直在等她。
“恩，回来了”她坐在他旁边，眼神空洞，茫然。
“暑假快到了，我会回甘肃”他说。
“哦”她只简单的一个字，让他心痛。
为何，你在身边，我却感觉你离我这样的远。
“有烟吗？”她问。
“是男士烟”他拿出烟盒。
莫小茹没有说话，从烟盒里抽出一只烟，点燃。她的思绪依旧在几个小时前飘荡。然后她后知后觉的问。
“你刚刚说说什么？”
“我说我会回甘肃”苏辰雨看着面前的女孩，眼神温柔。
“什么时候？”
“下星期就放暑假了。一放假，我就回去”他说。
“喔，”她心理突然空荡荡的，如同他下午决然的离开。
“你呢？”他问。
“我不回家，就在这里！”家对她而言，只是一个概念。
“和我一起回家，就当是旅行”他故作轻松，他想带她回家，带她去他从小生活过的土地。
莫小茹转过脸看他，然后扑哧一笑，苏辰雨措手不及。
“哈哈，带我回去见父母？”她看着很潇洒。
苏辰雨看着她许久未见的笑容，心里突然舒展开，这些天，她一直都是沉默的。
“那我提前祝你一路顺风”她灭了烟头，起身。
“你也去吧，一个人在这里，我会担心你！”他说。
“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她说，两人间有着千丝万缕的情感，看似波澜不惊，内心却波涛汹涌。
暑假很快到来，裴西要回家，莫小茹和苏辰雨送她到火车站。站在月台上，她拥住莫小茹“记得一定要按时吃饭，我会尽早回来。小茹……”
两人依依不舍，却总是要分开。
苏辰雨买了一大堆有营养的东西，然后把冰箱塞得满满的，莫小茹看他在房间里，忙个不停。明天，他也要离开，她心里有隐约的不舍和依恋。这么久以来，早就习惯了他。可是，她把自己包裹起来，故意对他冷漠，故意对他视而不见。
“小茹，冰箱里有你喜欢的食物，一定记得按时吃饭”他收拾行李的时候说。
“你，会很久才回来吗？”她酝踉了半天，终于问出来。
苏辰雨停下手里的工作，认真的看着沙发上的她。
“你舍不得我走？”他问。
“舍得！”她口是心非的回答。
“会想念我吗？”他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也许会！”她回答。
“这样，就够了！”他坐到她旁边，认真的看着她，莫小茹突然想起那晚在沙发上的事，脸一下子红了。她赶紧站起身。
“明天我送你去机场！”她说。
夜静如水，天的一边燃起了烟花，照亮了半个夜空。
那些烟花，上升了，绽放了，随即消失，如同生命，如同她幻觉般的爱情。
女人如花，花如梦，她光着脚坐在地板上。
“小茹，睡了吗？”苏辰雨在门外问。
“没有”她答。
他走进黑暗的房间，坐在她身边，看窗外被烟花染得绚烂的夜空，依稀可以看见她明亮的眸子。
“小茹，我知道关于你和他的一切故事，裴西告诉我的”他说。
她转过脸看他，又转过头继续看天。
“我想守护你”他说。
莫小茹突然变得安静，可以再爱吗？她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
“小茹，相信爱情，好吗？如果没有永远，但至少绚烂过，就像正盛开的烟花！”他声音空灵。
“不，我要的是永远，你看，它消失了，那么的快，谁还会记得它曾经盛放的绚烂”夜空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和漆黑，只有城市冷漠的丽虹，它们，静得寂寞！烟花，最终会消逝，连枝带叶，整个的枯萎，不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你信永远吗？如果信，我可以给你”他声音里有坚定的味道。
她转过脸看旁边的男子，他，是那么的好看，他的眼神就像十六岁时另一个少年的眼神，也是那样的坚定，带着希冀。他说，你要永远，我可以给你，十六岁的少年，却摧毁了她对爱情所有的信仰。
“曾经，他也是这样说”她手指抚上他脸颊。是透明的悲伤。
“我和他不一样！”苏辰雨一字一句清晰的说。
“曾经，他也是这样说，我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可最后呢？”她突然就笑了，眼睛里有一汪水，一不小心，就会倾泻。
“傻瓜，为什么要那么固执”他好想能抱抱她，给她一点温暖。
要怎么办？他心理像是被什么堵着，纵使有千言万语，却抵不过她内心绝望的枷锁。他知道，他们需要的都只是时间，残酷而又真实的时间！
凌晨，她的胃翻腾般的难受，她走近冰箱，想要找点食物。饥饿使她想要呕吐，却索然无味，她吃不下任何东西。
“过来，喝点开水！”他的声音突然从沙发边传来。
莫小茹吓了一跳。
“你怎么不去房间睡觉？”她问。其实，她又何尝睡着。
“睡不着，你不舒服吗？”他小心的询问。
“没有，只是想喝水”她不想他担心。
天空有灰白的光线，快天亮了！凌晨四点，他坐在沙发上，把头窝在她怀里。
这样下去，是不是就有永远？
一切安静，美好。他们偎在一起，在黑暗中，守侯清晨第一缕阳光。
莫小茹把苏辰雨送到楼下，然后她看见哪个黄头发女子，她一直记得她。黄头发女子眼神复杂的看着莫小茹，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雨哥哥，我送你去机场！”她挽着他的手臂说。
苏辰雨看着莫小茹，眼神有着深深的依恋。
“我呆会有事，就不送你去机场了！”她很自然的说。
“照顾好自己！”他声音低沉。
两人眼神相对，却没有了多余的语言。她本打算要送他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黄头发女子自然熟练的搭在他肩上，她心理就不舒服。
他并没有要求她送他，她固执的和自己的情绪闹。
苏辰雨提着行李，和黄头发女子消失在视线里。
莫小茹满满的一颗心，陡然变得空荡，是什么东西在内心赫然的破碎，声音是撕心的疼痛。
她，到底丢了什么？
夏天天气说变就变，她坐在长椅上，天空落下很大很大的雨。
她坐在雨里，仰望天空，瞬间，有种感情倾泻，让她觉得异常孤独，他们，连一句到别的话都没有。
全世界，仿佛只剩下她自己，都离开了，裴西，苏辰雨，还有多日不见的叶木子和阿乾，他们都丢下了她。
而她，到底丢掉了什么？
左手握住右手，告诉自己不寂寞！她满脸的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应该没有眼泪了吧。在以前他离开的日子里，眼泪已经随他消逝在时光里！
为什么。他刚离开，她就会那样的想念他，往事和记忆在空气中发酵。
她突然害怕，他再也不回来！
“傻瓜，淋雨会感冒的！”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她以为是幻觉，如同很久以前，他套上难看的塑料袋在她头上，
“别淋雨，会感冒的”他哪天是这样说。
原来，因为想念，确实存在幻觉！
“怎么办，还没到机场，就那么的想念你，那么渴望回头能见到你！”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她坐在雨里，让他那样的痛。
莫小茹抬头，眼睛绯红的他，就在她的面前。不是幻觉，苏辰雨，他是苏辰雨！他突然失控的用力抱紧她，仿佛要将她融进自己的生命！
“傻瓜，笨小茹，怎么办，我那样的想念你！”
莫小茹再也忍不住，他几乎要碎掉她，揉碎她的坚强与伪装。
“我会想你，会舍不得，我也很辛苦！”她的感情，需要宣泄。
“小茹，不要推开我，拜托了，为我努力一次，好不好，？”他声音颤抖。
“恩！”她乖顺的点头。
为他，为自己，为爱情，再努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