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相见恨晚

艳阳初上,倦淡庸懒的林宝儿轻起点绛唇吟诵<如意娘>。那诗词的作者应算是中国历史上鼎鼎聪慧的妖娆女子。幻想盛唐的繁华,章台烟柳,牡丹荣华,男子学富五车,女儿皓腕如雪。在纸上,随手描绘着嫣红的牡丹。芙蓉如她,富贵娇艳。没有活在古代可能是她的遗憾吧。

田暮还在房间里熟睡着,昨夜他是累了,林宝儿舍不得叫醒他。他书房里的藏书不少,十分整洁。在这里她可以好好享受早晨的时光了。暂时放下小店里事情吧,难得浮生半日闲,一切就交给服务员吧。

柔顺的长发遮住半张红润的脸庞,夺目的阳光给安静阅读的她镶了一圈金边。醒来的田暮站在门口凝望着眼前的清丽佳人,昨夜的醉人妖娆再也寻不到一点痕迹。她是只在夜色中飘香的花朵吧,害他就这样爱上了她。自从小叶离开,很久,他不曾轻易言爱了。女人,他从没缺过,可如她这般让人牵挂的还是头一个。她如此象他,理智有余,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却隐藏着熊熊烈焰。忽然觉得自己多了个女儿,虽然他只大她8岁。

“醒了,我帮你拿早餐。”林宝儿立刻起身帮他端来早餐。

牛奶,煎蛋,面包,橙子。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食品上了,揽她入怀,揉着她的秀发,忽然希望她就是他的妻。太久的漂泊,太久的独身。他曾经夜夜留香,可她却是头一个给他预备了早餐的女人。他若未婚,一定娶她。田暮的想法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竟然轻易动了娶她的念头。

“好了,吃饭吧,牛奶凉了。”林宝儿双臂环住他的腰,温柔的抱怨。

他坐到餐桌前边吃边问:“早晨做什么了?”

“做饭,看书。”她张大眼睛看着他的吃相,“你的书不少。”

“大多没读过。”怪不得都过分的新。

“你竟然读古诗辞,令我很意外。”林宝儿觉得田暮是很现实的人,喜欢诗辞的商人不多吧,她过分活跃的脑海里胡乱的跳出一个儒商的名字“胡雪岩”。

“抬举我了,我这种半文盲,附庸风雅而已。”他吃饱了,靠在椅背上抻了个懒腰。

“大老板,不至于那么惨吧。”她才不相信他的话呢,他的谈吐足以说明他可不是“农民”企业家。

“你比较喜欢哪些诗,说来听听。”田暮轻松的点了支烟。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得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林宝儿动情的吟颂了纳兰容若的诗,补充到:“我有一半满族血统,比较喜欢阅读关于清朝的书籍。”

“你的另一半血统是汉族吧?别让我总觉得被种族歧视,在你面前是个南蛮。”田暮表现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另一半是朝鲜族。”林宝儿微微一笑。同时看到他眼中的错愕。

林宝儿也想知道田暮中意的诗文。他装模做样了半天才开始蹦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在得。”

哈哈,林宝儿笑的肚子疼:“田暮,真是什么人看什么书啊。怎么是盖世淫君的词啊!”

“不是吧?”

“是,一个把嫔妃大腿骨做成琵琶弹奏的皇帝。”

“你要是敢背叛我,当心我把你的大腿骨做成琵琶。”田暮的嬉闹分明很认真。他怎么会不知道诗文的出处?是有预谋的恐吓她吧。林宝儿的笑容变的僵硬起来,天啊,面前分明是魔鬼。

他们的联络变的多起来,田暮的电话几乎每天追来。每周一定会找些空闲陪她。他仿佛寻找蜜香的蜂儿盘旋在娇艳芙蓉的左右。缠绵的云雨变的多起来,他总是很有兴致的安排些小小的节目,让他们的床地之事变的丰富多采。他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男子,她的身体成了他尽情欢跃的殿堂。她也在他的教唆下慢慢“变坏”。她出落的万种风情,朋友们都夸赞她更加漂亮了。“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丽”这话一点不假。

那夜忽起雷雨,林宝儿被雨隔在网吧。与他在网络上诉说相思。雨声渐弱,她想赶紧回家,与田暮告别时,却看到他发的信息:“过来吗?我在老店。就在西三环,很近,来坐坐?”

“好吧,我怕找不到。”

“我在门口接你。穿好衣服,打车过来。”田暮细致的安排着。

看到清瘦的他吸着烟,就站在不远处修理厂的门口。林宝儿让司机停了车。田暮迎了过来,把外套披在她单薄的连衣裙外,自己身上只剩一件白衬衫。他在前边带领她进入他的公司,压低声音说:“工人都休息了,小声点,让他们听到会乱讲。”

偷偷溜进他的办公室,任他抱着,吮着耳垂,诉说着想念。聊了很久,他看了看表说:“宝儿,早点回去吧,让工人发现你不好,我有空再去看你,今晚还有些帐目要看,你先回吧。我送你下楼。”

他冒着小雨把林宝儿送到路边。好容易拦下一辆出租车,她刚准备上车,另一辆出租却顶着车头停下。车上下来的女人消瘦尖刻,皮肤黝黑,迎上前来:“这么晚怎么还不回家,还在单位忙什么?”她对着田暮抱怨时,目光扫过林宝儿的脸。

“你先上去坐,我把朋友送回家。”田暮不温不火,说完就和林宝儿一起上了出租。车子开动后,林宝儿回头看到那个气急败坏的女子还站在原地。

“我太太,你见到了。”听不出田暮此时的情绪,仿佛只是陈述。

“那你该什么解释?”林宝儿发现今晚自己给他出了个难题。她无心伤害任何人。

“没有站在马路上捉奸的道理。”田暮一脸无所谓,“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可没心情解释。”

“田暮。”林宝儿想说点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田暮转过身来,微笑着安慰她说:“乖,不要瞎操心,一切有我。”火烧眉毛他还能安慰她?

林宝儿躺在床上,担心田暮被他太太难为。他们会吵架,甚至大打出手吗?他把她送到安全地带,自己却上了战场。也许这场战役早已注定,他终有一天要真实面对他的两个女人。而林宝儿也十分清楚,田暮到底属于那个女人。他们今生的遗憾可能是相见恨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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