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红颜祸国

“石遂,多亏你来得及时!”段嫣然随手拔起一根毛毛草,在手中轻捻着说到,“呵呵,这样看来你还真是我的救星呢……谢了!”

“谢恩是要跪下来磕头的,嘴上说说就算了?”他显然已经习惯了她的风格,捏着她小巧的鼻尖温柔地抱怨到。

“人家都跪了一上午了,你一点都不心疼吗?”她索性往他怀里一靠,撅起小嘴撒娇道。

“心疼到是心疼,但怎么都比不上头疼!”他目光散漫,细吮着她的樱唇,苦口婆心地说道,“嫣然,你如今贵为朕的淑妃,且勿任性,要懂得收敛。朕终日操劳国事,安能时时守在你身边?”

怎么,他不能天天陪她了吗?难道她当上了淑妃,他就要疏远她了吗?拿起手中的毛毛草在他脖子上哈痒痒,满脸无奈的轻叹到:“石遂……我做了淑妃以后,就不能跟你一起住了吗?”

“那是当然。淑妃的身份何其尊贵。朕已下令建造一座奢华的宫殿赐予爱妃居住。”

她才不媳那些呢,要那么大房子干嘛?他要是再也想不起她了,她岂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见你的鬼啦!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当初就不救他了。看起来象要报答她似的,其实是想甩了她l蛋,混蛋……她咬着嘴唇,把手中的毛毛草扯的稀八烂,在心中暗暗咒骂到。

“嫣然,你不高兴吗?朕已决定将督造甘露殿之事,交于皇长子石韬来办了。”这丫头是怎么了?他费尽心思博她一笑,她怎么会一脸苦楚呢?

“石遂,你到是说说,做淑妃有什么好的?”若是既要搬出尚阳宫,又没便宜可占,只守着个好听的名号根本没什么用处!

“苍天哪,连这也需要朕来告诉你吗?段文忠位列将相,你好歹也出身名门。怎么会有这样浅薄的疑问?”难怪她会不高兴,她对自己当下的地位,等级,特权全然没有概念。

她问这样的问题怎么了?他脸上一副该死的表情。索性皱紧眉头,不耐烦的催促着:“我问的问题很白痴吗?让你讲你就讲嘛!哪儿那么多废话?说啦,你快点说嘛!”

“唉……拿你没办法!”石遂摇头着,轻叹一声,无奈地解释到,“按周礼,天子当有一后,三妃,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女。皇后正位宫闱,行同天子。三妃坐论妇礼,如三公。九嫔掌教四德,如九卿。世妇主丧。祭。宾客,御女陪侍宴寝。本朝的三妃,分别的是淑妃,贤妃,德妃。你一品官阶,位列榜首,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J宫里除了皇后我最大,是吧?”她星眸闪烁,心里沾沾自喜。

“如此,爱妃还不能对朕笑笑吗?”他搬过她的肩膀,十分期待的笑问道。

呵呵,坐——论——妇——礼,真看得起她!就她这一脑袋糨糊,论你个头啊!在她自己看来,什么礼呀,德呀,跟她一点不靠谱嘛,她最多也就能做个祭祀打杂的世妇罢了!不过听起来,御女到是个好工作,除了陪皇帝睡觉,就是陪着吃喝!无奈……红颜命苦啊!“石遂,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好吗?”她顾不上对他笑,在他眼前伸出一根手指比画到。

“好,问!”他不耐烦地咬着牙回答到。她怎么还没完没了?

“这个……啊……除了坐论妇礼,还用不用做点别的?”她是说做“那个”啦,但愿他能明白吧。

她是在用眼睛跟他讲话么,娇羞的神色仿佛还透着点诱惑,她是说做……他明白了!她那个新鲜词儿是怎么说的来着?有趣!她是担心他今后不再临幸她了吗?以为给天子侍寝都是美人,良人的事情么?呵呵,石遂有意逗她,顷刻沉下脸,冷冷的回答到:“你只要辅佐皇后掌管后宫,没其他的事情可做!”

“石遂!你……”他到底是装听不懂,还是真听不懂,非让她挑明了不可吗?

“又怎么了?”他转身望向远处烟波浩淼的太液池,竭力抑制自己发出笑声。

“你……你……你气死我了!”她又是摇头有是跺脚,挥起粉拳大声咆哮。

他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猛然将她扯进怀中,挑起食指摩挲着她的小嘴,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到:“舍不得朕吗?不想离开尚阳宫?怕一但当上了淑妃,便会失去朕的宠幸?”

讨厌!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刚刚那般装模做样是故意拿她开心的!段嫣然喜形于色,珠唇微启,轻吐舌尖,妖娆舔吮着他修长的手指。石遂忽感温润濡湿,豁然乱了心志……

“石遂……”她半眯着双眼,语调娇嗲。纤长的玉指已偷偷将他的御带解开……

“朕要……现在……”他以唇齿衔起她亵衣的绑带,轻易地扯了下来……

“以后……还要吗?”

“要……朕要夜夜拥爱妃同眠……如若不然……怎会叫甘露殿?”粗犷的呻吟交织着淫艳的娇喘,殷勤的彩蝶流连在花间……

云雨初歇,石遂拥着满怀的软玉温香偎红依翠,伸手把玩着她颊畔的一只玲珑的耳坠,幽幽吟到:“我出东门游,邂逅承清尘。思君即幽房,侍寝执衣巾。时无桑中契,迫此路侧人。我既媚君姿,君亦悦我颜。何以致拳拳?绾臂双金环。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何以致叩叩?何以结中心?素缕连双针。何以结相于?金杯搔头。何以慰别离?耳后玳瑁钗。何以答欢忻?纨素三条裙。何以结愁悲?白绢双中衣。何以消滞忧,足下双远游……”

“呵呵,想不到你还满有才情,我还以为你只喜欢骑马打仗呢!”她轻抚着他坚实的胸口,俏皮的调侃到。

“朕定要将甘露殿修建得如同玉宇琼楼一样。将来爱妃站在楼上眺望朕下朝时,衣带缥缈,就宛如站在云端的仙子。”他宠溺的抚过她幽香的长发,柔柔的夸赞到。

“听起来到是不错,那岂不是要花很多银子?”她不由担心真会应了皇后那句“红颜祸国”。她段嫣然虽没什么政治觉悟,好在还常看电视。但凡皇帝因为女人而大兴土木,最终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呵呵,朕是天子!普天之下都是朕的,花费些银钱又算的了什么?”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皇长子石韬跪于尚阳宫外的台基下等待天子召见。

“韬儿,甘露殿的图模建造出来了吗?”石遂收起手中的卷轴,将目光投向殿下。

“岂禀父皇,大致已完成了。只剩一些细枝末节尚需润色。”石韬拱袖回复到。

“急着见为父,所为何事啊?”

“父皇,图模既已搭建完毕,儿臣是为奏请朝廷调拨工匠与钱粮而来的。此甘露殿工程浩大,所须用度甚为可观,父皇该早日下旨筹备才是啊!”君父对新妃之宠爱可见一斑,当年建造承恩殿时只需此项工程的三成银钱。

“呵呵,皇儿勿忧。此甘露殿的营造规模定要堪比尚阳宫,所须用度不需奏请,一律由国库支出!传令尚书张群速发近郡男女十六万,车十万乘,以备筑殿之用。”

“儿臣领旨,即刻照办!”石韬跪地叩拜,随即退出殿外。

“闵王爷对陛下敕造甘露殿一事可有耳闻?”灯烛下,躬身侧立于王府堂下的壮年男子,正是当朝尚书张群。

“略有耳闻。张尚书是接到旨意了么?”石闵一身紫袍蟒带,悠然轻抚几案上的古琴。

“正是。陛下已命微臣召集人马,筹备钱粮。”张群不由面露难色,“只是建殿的开支庞大,一时难以凑齐。如今,天子刚刚结束征战,国库亏空,在下实在不知该如何募集钱粮。无奈之下,只好深夜前来请王爷帮微臣拿个注意。”

石遂,你是色迷心窍了吗?糊涂!为了个女子而倾城倾国,当真要至天下百姓的生死于不顾了吗?刚结束了兵役,又要大兴徭役,本已沉重的租调赋税看来又要加重了。可恶!苍天无眼,怎么就偏偏让他当上君主了呢?那家伙心里不过就三件事:淫欲,杀戮和享乐。

石闵忽然仰天长叹,随后低头望着古琴上蛇皮一般的龟裂,无奈地说到:“昏君无道,横征暴敛,百姓苦不堪言。唯今之计只有劝谏其放弃营建新宫的打算,社稷万民才有休养生息的时间!”

放弃?说的容易!劝谏石遂这样的暴君,谁敢?张群一语未发,在心中暗自嘀咕。自当朝天子继位,忠臣碧血流得还少吗?他可不想触怒龙颜,弄得满门抄斩!

“尚书莫慌,本王已有了主意。待明日早朝之后,有人定会沉不住气。到时候,你我只须在一旁扇扇风,大火自会燃起……”石闵轻扬的薄唇,泛着淡淡的笑意。石遂,一晃多年,如今便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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