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都说把出口堵的好好的，贼人肯定没跑。
但府衙的人搜了半天也没结果，就差给他们逮老鼠了，末了还得安慰他们——
哎呀呀，贼人肯定跑啦~
不会藏在里面的，安心啦，别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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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淳睡的正沉，突然就感觉身边的裴越蠕来蠕去，自然被搅去了睡意。
此刻天才一点点亮，屋内几乎没什么光线，季淳心纳闷：
这家伙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还没来得及问话，裴越的手猛然抚在了自己颈部，同时用指尖顺着自己伤疤来回描——
裴越记得他们有次办案需要淌过一条齐腰深的河，当时还带着罗狱丞一并。
罗狱丞一不小心踩着一个滑石，出于本能想要抓个能扶手的东西。
好巧不巧，季淳就站在旁边，罗狱丞直接就扯了他围巾。
那眼刀甩的，远在河对岸的裴越都替罗狱丞害怕。
与之相似的例子，裴越还能举出不少。
就是自己想碰，季淳一开始也是抗拒的。
这也正好说明，季淳绝对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被割的喉，要不然也不会产生如此抵触的心理……
“季大夫，你当时被人割喉的时候，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是……”
裴越心想——
就是用瓷片，那按正常人的力度，割个三、四下也足够让一个孩子毙命了。
虽然整体看不出什么，但从末端的痕迹来看，行凶者起码划拉了七八下。
而且那伤疤足有一指宽的，朝近了看，还是很狰狞的。
“是女人吗？”
“为什么这么说？”
见季淳不愿意回答，裴越只得继续往下：
“或者说，他动手的时候心里十分害怕？”
听到这里，季淳用极度不悦的口气反问道：
“少卿大人，你打算一大早就审讯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真是问一次就生一次气啊……
裴越听出对方语气中的愠怒，默默将手挪开了，同时准备穿衣起床。
他正要去床尾摸衣服，突然有只手扶着自己上腹往下按：
“还早，再躺会吧。”
11月末的，而且还是早上……
裴越对着冷空气犹豫了0.05秒之后，果断钻回了被窝。
得，刚才要自己一闹，这边热气全跑了，裴越当即打起了那位取暖抱枕的主意——
可他还没贴过去，季淳就抱了过来。
呃……够自觉的……
诶不对？
你怎么还挤我呢？！
裴越心寻思你那不是有地方么？为什么挤我？
他倒想往床里面挪，后来发现季淳手拦着，根本不让自己过去。
要想留出位置的话，除了自己侧躺，裴越还真没第二个选择。
可自己刚转过身去，原本按在上腹的手掌突然移到了心尖——
很明显能感觉到一阵接一阵的悸动。
不出意外，裴越应该是被惊醒的。
作为罪魁祸首，季淳还是知道这一个月裴越头动不动犯晕的原因的——
还不是自己开的药方里面有扰人心神的药材！
是药三分毒，虽然季淳心疼，但也没办法：
“是不是又做什么噩梦了？”
裴越点点头：
“是我之前和你说那个……”
但这一次季淳却没有像上次那样安慰裴越梦都是反的，而是逼问道：
“那就假设真有这一天，你是杀，还是不杀？”
裴越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所以回答的时候心静的像水一般：
“我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
身后的季淳听罢，不由笑了一声：
“还真是个完美的答案……”
裴越在休息的那个月，有天一直没找到季淳，心寻思对方会不会是回牢里了。
干脆下牢去找，结果发现牢里的东西全部被清空。
可见季淳已经不打算在里面蛰伏了——
此次离开，与其说是出狱，不如说是入世。
终于要开始了吗？
好吧——
我管你有多大的神通，都要把你的身份一点点抽出来！
我管你有什么野心，都要特么给我搁正道上走！
裴越越想越激动，全然忘了季淳这会儿手正按在他心上……
季淳感觉到对方心跳一点点加快，还以为裴越大早上的起反应，十分不厚道的笑出声：
“在想什么？怎么还激动起来了？”
“呃……”
裴越赶紧把季淳手移到一旁，他倒想解释，可哼唧半天也说不出来了一个字：
“算了算了，我是睡不着了，你也赶紧起来。”
裴越想起身，可一旁的季淳哪肯放人，反把自己搂的更紧了：
“我不……”
“快起，一到冬天就犯懒……”
“呦呵？我婚书聘礼都没下，你倒用内人的口气教训起我来了？”
季淳说罢，拍了拍裴越示意他安静下来。
裴越知道对方没睡饱就不愿意起的原因，就是因为长时间呆在牢里没时间概念，也不强求。
乖乖挑了个舒服的姿势，依着他脾气躺好。
但裴越习惯和他不同，毕竟是朝廷的公职人员。
哪怕前天晚上没睡饱，第二天早上一喊，立马精神百倍，想困都难。
裴越也清楚自己睡着是不可能的，就说起各种话来——
大理寺里谁谁谁办事不行；裴家今年又有谁升了官，添了人口；最近案子又积了……
季淳倒也乐意听对方碎碎叨叨的，时不时也说些自己的意见。
夫妻间的耳鬓厮磨，大概就是如此。
要不是王贰来喊，他们能说到大中午——
“我去……今天说好逛早市来着……”
“没事爷，这会儿早市也没结束，去也来得及，就是人多。”
人多？
裴越也是不常去曲江池周围，只知道那里早市热闹。
到了现场才知道，这哪是热闹？完全是下饺子！
刨去商铺不谈，周围的小摊几乎是一家接着一家。
裴越被人群围着，已经有几分难受了。
偏偏还响着接连起伏的吆喝声，一下子让裴越想起自己在病中听到的铃铛声。
一时间都分不清回忆与现实，后背上的冷汗也是一层一层往外冒。
“季……”
“我在呢。”
裴越话还没说完，季淳就迅速答应一声，同时从背后抱住了自己，惊的裴越当时就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