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离奇死因
“这个?你相信心电感应吗?其实我很久以前就喜欢你。”宝贤避重就轻。
“多久以前?山上?”她记得那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七月十五,满山火一样的荼蘼花,好浪漫啊。。。。。。
“呵呵,谁让你心眼好一路扶着我。”他由衷的赞美,话题再次被拐走了。
“是吗?就没别人扶过你?”她别有所指。
“没有。我从小在庙里长大,真就连手都没被女人牵过。我的一切都给了你,你可不能不要我哦!”前一半是真实情况,后一半是讨她欢心。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师傅没告诉过你吗?”她忍不住露出两颗甜甜的小酒窝。
“师傅说了:切勿与色会,色会即生祸。无奈老虎还是闯进心里了。”他一脸春日般温暖的神色,“等下到了金沙公寓,你只管帮我烧纸摆供果,我跟那抹冤魂讲话的时候,千万别以为我疯了。”
麝芷差点笑出声,忍不住捂起小嘴:“你是不是常常被人以为是精神布者?”
“常常会,过路的人搞不清我一个人在磨叨什么。”他无奈的说。
“遗憾,借尸之后就看不见那些孩儿鬼了。都很乖,真的挺可爱的。”她眼中闪过一抹憧憬,“宝贤。。。。。。呵。。。。。。你喜不喜欢孝子?”
“我?”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是阿修罗,人都不可能生出他的孩子,何况是鬼啊!立即找到个现成的理由:“怎么不喜欢?可惜我有病。因为基因的问题,有孩子的可能性不大,即使有了孩子将来大概也会变成盲人。既然不能要孩子,之前也就没想过要去找个女人。”
麝芷居然有些郁闷。他能不能生孩子跟她有什么关系啊?难道她还打算给他生孩子不成?完了完了,她的心全然被他填满了,她真就喜欢上一个瞎子吗?大概是审美取向与众不同吧。
国人的审美向来有四个层次:俗艳,含蓄,矫情,病态。俗艳的就象大红大绿的年画,含蓄的就象文人把玩的古董。矫情的仿佛抽象派的油画,病态的极至便是女子的缠足。她的审美仿佛都属于病态品种,喜欢盆景——病态萎缩的植物;喜欢金鱼——病态畸形的鲫鱼;喜欢哈巴狗——近亲**的品种;好容易喜欢上个男人——居然还是个盲人。而她自己大概也属于病态的品种——极其严重的心理畸形。
两人乘坐出租车很快就来到了金沙公寓大门口,宝贤嘱咐她找个靠近十字路口的地方把草纸和冥钱点着了火。白烟袅袅,纸片很快燃成了灰烬,忽而刮起一阵旋风将那些黑色的碎屑带走了。。。。。。
大群的孩儿鬼围在一起嬉笑打闹,不久,一个身穿豆青色真丝睡袍的女人神情哀怨的飘了过来,然而宝贤眼下的热闹景象,坐在花池边上的麝芷是看不到的。
“我死得冤枉,我不是自杀,不是自杀。。。。。。”女鬼神经兮兮地冲着他大喊大叫,“尸体已经火化了,他们再也找不到证据,我无路投胎,该怎么办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跟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你。”在麝芷眼里,宝贤仿佛在自言自语。
“你真的肯帮我吗?你能帮我沉冤昭雪吗?”女鬼有些激动,撑着发青的眼眶,大大地向前走了几步。
“愿菩萨保佑你!”
女鬼神色凄凉,片刻陷入了回忆:“那天我下班回到公寓,门房的保安说有人寄给我一份礼物。我接过来一看,是一束鲜花和一瓶洋酒。我猜是我的情人送的,因为我头天晚上给他打过电话。我好开心,一个人坐在家里几乎喝了整瓶的酒。。。。。。
打开电视不久,门铃响了。我猜想是他,赶忙跑去开。他从来没那么温柔过,一进门我们就分不开了。。。。。。
可我不知道房间里怎么会出现另一个女人?仿佛是——南珠,哦,也就是我情人的老婆。我好怕,藏在他身后,谁知那个女人的身体里伸出了八只毛绒绒的触手,漆黑的眼球跟着也突了出来——我害怕极了,跑去了洗手间,洗了把脸再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都不见了。
我睡不着,紧张得直发抖,煮了些牛奶喝仿佛没什么用。最终吃了几片安定片才睡熟。。。。。。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躺在火葬厂的焚尸炉里。穿着酱紫的寿衣,六支喷油嘴象恶鬼的眼睛一样冲着我,我刚一跳出来,只听砰的一声打着了火,过了好久我才明白,躺在焚尸炉里发出劈啪声的火球原来是我?
我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