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病房里。
腹部又是一阵绞痛。
姜早觉得脑袋好晕,她闭上眼睛缓了缓。
医生走进来,看了她一眼,问道:“让家属准备一下,手术需要签字。”
齐三见状让医生稍等,立马给席寅恪通电话。
席寅恪临走前吩咐有任何情况立刻禀报。
另一边。
赵今也躺在病床上,栗色头发微卷,粉嫩的唇光泽诱人。
她拧着眉,眼里含着泪,“寅恪,对不起,要是我哥哥在--”
泪缓缓流出来,“就不用这么麻烦你了,都是我没用,当初......”
席寅恪拿烟的手微顿,见她哭得起劲儿,又把烟塞回去。
他摸了摸赵今也的头,“今也,当年你还小,一切都是我的错,别自责,听话。”
赵今也泪汪汪地眼睛看着他,“寅恪我知道,也不是你的错,除了哥哥,这个世界上你对我最好。”
她拉着席寅恪的手,“你能不能陪着我做检查,我一个人害怕。”
恰好席寅恪手机震动。
她还想说什么。
他抬手打断,转身接通电话,“出什么事了?”
齐三的声音传来,“太太,阑尾炎要做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想了想,齐三还是觉得有必要告知席寅恪刚刚发生的事。
于是把刚才发生的系列事情,转述给席寅恪。
侧重讲--姜早擅自跟席寅深离开的事。
席寅恪冷笑,他才走没多久就又跟席寅深勾搭上了。
婚还没离,就等不及了?
他嗓音低沉好听,此刻却冷意涔涔,“你把电话给她,既然要家属签字,让她自己开口跟我说。”
齐三把电话递到姜早耳边。
姜早垂眸,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想起上次雪崩,她在塔旺罗斯医院也是如此。
孤零零一个人。
她昏昏沉沉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醒来,却听到席寅恪拒绝的声音。
冰冷地一句“没空”。
刚刚的话她也听见不少。
席寅恪摆明了,是想她服软道歉。
可她不想,她现在太讨厌他了。
一句软话也不想说。
席寅恪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姜早的声音。
他站在走廊,有些不耐起来,“我数到三,再不开口我就挂了。”
“一...嘟嘟嘟......”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
席寅恪盯着被挂断的手机,脸黑如锅底。
tm…老子连一都没数完,电话就被挂了。
还真是有种...呵。
姜早手指微颤,直接挂断电话。
她把电话还给齐三。
然后低声对医生道:“我家属有事来不了,我可以自己签。”
席寅深点头作证,“他家属正忙着照顾别人,确实没空。”
很生硬地补刀。
姜早心里原本有点苦,此刻却觉得有些好笑。
原来她也可以被这么偏爱。
不管她是不是男孩,也不管她会不会撒娇。
席寅深给她的关心--
姜早从未得到过,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婚姻里。
这么想起来,还是有那么点心酸。
鼻头忍不住发酸,眼眶也红了。
医生点头,把笔递给姜早,“自己签也可以。”
她乐观地想,即便是靠自己,也能活得很好。
姜早接过笔,腹部又是一阵疼。
她手一抖,签字笔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赵陇弯腰去捡笔。
一只锃亮的皮鞋毫无征兆踩在了笔上。
皮鞋主人甚至故意碾了碾。
只听一声脆响,笔被生生踩裂。
姜早偏头去看,发现是席寅恪。
他脸色冷若冰霜,身姿挺阔,却宛如站在雪里。
周身都是寒气。
然而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冷冷盯着姜早。
姜早紧紧握拳,心里翻腾着怒气。
真的太过分了!
她不想求他,也不想招惹他。
自己签字动手术,都不可以吗?
还要怎样?
为什么要这么逼她!
她终于忍不住吼道:“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席寅恪沉声,“你再说一遍?”
姜早抬头语气恶劣,“我让你滚、出、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好好的一段婚姻2,本来应该好聚好散。
如今却一直争吵不断。
她眨了眨眼,第一次感觉真的好累啊。
席寅恪大步上前。
席寅深见状,滑动轮椅直接挡在他面前。
“这里是医院,医生说了早早身体很严重,我劝你适可而止。”
席寅恪低头,神情嚣张,“大哥,你很闲吗?”
“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我们这个床可睡不下第三个人。”
如此低俗的浑话,却被席寅恪用来讽刺心高气傲的席寅深。
果不其然,席寅深脸几乎垮下去。
压抑已久的恨意,几乎在这一瞬间迸发。
但一想到姜早的身体,他又恢复了镇定。
席寅深从兜里掏出一支钢笔,递给姜早,“早早,别理他,签字。”
姜早也没有力气争吵了。
伸手去接笔,纤细的指尖刚碰到笔。
就听到席寅恪冷冷道:“你敢接试试?”
满是威胁的话。
席寅恪真是好霸道。
他没空签字,她自己签字。
笔掉地上却被他无情踩烂,想要用大哥的笔他又不准。
姜早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心里又把席寅恪骂了好几遍。
若是以前姜早或许会害怕,可现在她只想快点手术。
疼痛让她整个人痛苦不堪。
就在此时,姜早手机恰好响起
偏偏是姜青民。
她拿笔的手一顿,抬眼去看席寅恪。
只见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姜早瞬间模明白过来,这是在用姜青民威胁她。
可事到如今,她连自己都顾不了,又怎么顾得了她那个爸?
钱又不是她欠的。
姜早心里憋着一股气,没再看席寅恪。
接过笔就准备签字。
席寅恪绕过席寅深,抓住姜早的手,“你敢!”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就是看不惯姜早接受席寅深的好意。
更看不惯她处处都依赖席寅深。
但凡姜早说一句软话。
他心里也不会这么火大,更不会百般刁难。
可姜早就像吃了秤砣一样,从始至今一句软话也不说。
没半点从前那副软糯柔顺的模样。
姜早挣扎,想弄开男人的手却怎么也不行,这次他使足了力,根本挣脱不了。
她气恼,“放开我!”
席寅恪不为所动,反而故意刺激,“不会说话,那你就别手术,给我疼着!”
小腹疼痛一次比一次难受。
姜早只觉得自己几乎晕厥,奈何她拿席寅恪一点办法也没有。
一旁席寅深看着姜早满头大汗,痛苦不已的模样。
也忍不下去了。
突然伸手一掌,朝席寅恪胸膛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