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席寅恪眉心微蹙。

这个还没好,那个又晕了。

女人真是麻烦。

他扶额,“通知她经纪人。”

齐三:“已经通知了,但人在国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

席寅恪看了看姜早的状况。

她已经醒了,白着脸神色淡淡。

听见这个。

似乎不是很在意。

没哭也没闹。

不知道为什么,见她这个样子。

席寅恪心里堵得慌。

他对齐三道:“你在这里看着她,我一会儿就回来。”

“是。”

齐三并不意外。

只要是在赵小姐和太太之间选择,老板永远都是选赵小姐。

公司不少人都在传。

老板娶太太只是为了事业。

赵小姐才是老板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姜早垂眸,目光静静盯着床尾,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心底一阵失落感袭来。

但她安慰自己,等身体好了,就起诉离婚。

离了婚,她好好工作,很快她就会把席寅恪忘掉。

时间是最好的药。

心里的伤再痛,也有结痂的一天。

终有一天她会彻底放下。

长睫微垂遮住她眼底的情绪。

男人挺拔的背影在余光中渐渐消失。

姜早知道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赵今也一定会想尽办法缠着他,这样的事情曾经无数次发生在深夜。

姜早对席寅恪的爱,有无数个漫漫长夜见证过。

唯独他不知道。

没一会儿,席寅深带着医生过来。

他还是担心,刚才姜早的脸色实在不是很好。

席寅深礼貌开口,“陈伯伯,麻烦您了。”

陈焕之是医院的院长,席寅深的腿就是他一直在负责。

医术高明且经验丰富。

席寅深看向姜早,“别担心,陈伯伯医术很好,你一定不会有问题。”

姜早眼眶发红,没想到再次进医院陪在她身边的竟然是大哥。

“谢谢你,大哥。”

席寅深微微一笑,“我说了,你永远都不用说谢谢。”

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赎罪。

当年的事,他也有错。

陈焕之看了看姜早的状况,问道:“姜小姐,您曾经是不是流过产?”

流产?

席寅深看向姜早,眼神有些震惊。

结婚三年,因为老爷子一直念叨,陈有仪也催过他们俩。

但一直没听说姜早怀孕。

原来是怀上了,没能保住。

席寅深抿唇,心里既心疼又庆幸。

却不敢表露丝毫,生怕刺激到姜早。

姜早躺在床上,轻轻点头。

提起孩子,她眼里就闪着泪花,那是一道痛彻心扉的伤。

一直埋藏在她心底,无人能感同身受。

席寅深问道:“是流产后的后遗症吗?”

陈焕之道:“也有影响,具体需要做一个检查才能知道。”

妇产科走廊外,坐着很多孕妇。

大部分是丈夫陪着来做产检。

还有少部分是做人流。

姜早要先做个妇科检查,看看是不是流产引发的腹痛。

毕竟是席寅深带来的人,医院也不敢怠慢。

能做的检查最好都做一下才放心。

她坐在走廊外,思绪不禁回到了那个时候。

姜早得知自己怀孕,满心欢喜告诉席寅恪。

席寅恪刚下班,镜子里倒映着他的脸。

俊美的容颜,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

闻言,他摘表带的手顿住,微微偏头,神色淡淡,“打掉吧。”

姜早脸上的笑容甚至来不及收,“啊?”

完全没想到他这么果断,没有一丝不舍和犹豫。

席寅恪以为她不愿意。

他转身,握住姜早的肩膀,弯腰看着她眼睛认真说道:“我不喜欢孩子,打掉吧。”

或许是见姜早有些难过。

他补充道:“这次是我没注意,抱歉,不会有下一次。”

那个时候他出差回来,突然来了兴致。

就哄着姜早在浴室来了一次。

因为急就没戴套,没想到一次就中了。

姜早手轻轻放在小腹,失落地垂眸。

想留下孩子,却不敢开口。

后来姜早独自到医院,准备打掉孩子。

她躺在手术台上,冰冷的鸭嘴钳,缓缓靠近她。

内心里的恐惧不断放大,身体微微发颤。

恐惧加上不忍心。

最后她还是没有打掉这个孩子。

尽管孩子还是没能留下来。

如今,再次来到这里。

恐惧再次袭来,她手指无意识攥紧裙摆,背后一阵冷汗。

席寅深一直陪着她,发现她脸色不对劲,“早早,你怎么了?”

姜早摇头,眼底满是惧色。

第一次来这里时,席寅恪在出差,她独自做人流。

第二次,他陪着赵今也,她做检查,还好大哥陪着她。

姜早咬唇,手指无意识搅动。

委屈就像墨,一点一点在她心里晕染开来。

明明她才是席寅恪的妻子。

却总是丢她一个人,越想越难过。

“早早,别怕,大哥在。”

席寅深握住姜早冰冷的手,柔声安慰她。

一旁赵陇是个实诚人,直言快语,“这也太没道理了,明明姜小姐才是正妻!”

“姜小姐,这种男人不要也罢,还不如我老板。”

席寅深一个眼神,赵陇瞬间闭嘴。

姜早强颜欢笑,赵陇说的话虽很粗鲁,但却也有些道理。

席寅恪确实过分,也不如大哥对她好。

从前是她瞎了眼。

可人生没有后悔药,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不后悔。

有人安慰,总比一个人孤零零的好。

姜早定了定神,嘴角微扬,不想太麻烦席寅深。

“谢谢你,大哥。”

除了谢谢,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对于大哥,她总是小心翼翼对待,生怕越雷池半步。

语落,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姜早看过去,发现是齐三带着保镖朝这边走来。

他本来是去给姜早弄热水,没想到回来发现人不见了。

临走前席寅恪曾吩咐,把人守好。

他必须公事公办,出了差错可是要挨罚的。

齐三还未走近,就被赵陇拦了下来,“姜小姐身边有我老板,你们哪凉快,哪待着去。”

齐三跟在席寅恪身边,脾气也养得大。

上下扫了一眼。

竟然抬手打了赵陇一巴掌,响亮的一巴掌回荡在走廊。

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

这里不少孕妇,以为出了什么事,吓得躲到一边不敢上前。

赵陇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被打了一耳光。

传出去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他也不是好惹的,卷起袖子就准备干仗。

这里是医院闹起来并不好看。

更何况她现在还没离婚,一切都是因为她。

姜早忍着头晕腹痛,起身挡在俩人中间。

“赵大哥,不好意思,我替他向你道歉。”

她不得不放软语气,“这里毕竟是医院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赵陇不服气,还想动手。

身后席寅深眸光若刺,出声阻止,“赵陇,听话。”

赵陇这才没上前。

齐三无视席寅深。

转身对姜早道:“太太,老板发了话让我寸步不离守着您。”

“您擅自离开的事,我会如实禀报,到时候老板责怪下来,我可不负责。”

阴阳怪气地威胁。

不愧是席寅恪的人,说话和他一样难听。

姜早忍着腹疼,语气很冷,“他要怪就怪,我现在不想看到他,也包括他的人!”

齐三恭敬道:“抱歉,我只听老板的吩咐,不管您愿不愿意,我都会守着您。”

他抬头看了眼,“至于他们,如果再拦着,我不介意用另一种手段。”

身后保镖动了动,似乎是要动手。

姜早的脸彻底黑了,心里一阵火。

齐三眼里根本没她。

席寅恪身边的人,是不会听她的。

在他们眼里,她只是一个摆设。

席寅深转动轮椅,语气里是与生俱来的不屑,“狗仗人势我看多了。”

他冷笑,手掌翻动抽出一根拐杖,直直挥向齐三,“你又是什么东西?”

齐三不敢躲,只能生生受着。

席寅深手里那根拐杖是席老板亲手制作,谁敢不敬?

齐三完全没想到席寅深竟然会动手,谁人不知席家大公子是个冷冰冰的人物。

连句话都不愿与人多说,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动手。

实在让人惊诧。

他拉过姜早柔声安慰,替她理了理鬓发,“早早,别怕,有我在。”

姜早此刻生着病,很难受,只能怔怔地点头。

检查了一圈,最后医生得出结论。

她腹痛不是因为从前流产的后遗症。

而是急性化脓性阑尾炎。

她还在酒吧喝了酒,难怪会病发。

陈焕之看了眼检查报告道:“你这个情况比较严重,需要做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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