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井离乡
晓雪回到厂子一直没有上班,每走一步路都有人跟着,既是去河边散散心,也没有自己的空间。晓雪觉得这样很对不住工友,真的不想麻烦工友们对自己格外的关心。晓雪便决定离开厂子,去大城市里创一创。当晓雪把她的想法告诉工友们时,工友都同意晓雪的想法。工友们都自发的给晓雪凑了几百元钱,厂子也给晓雪发了五百元的工资。晓雪怀惴梦想与工友们的钱,离开了厂子。走时陈交给晓雪一封信,他不让晓雪看,他说等晓雪离开家乡,到新的地方感到孤独时,再打开看。
晓雪回到家里,把想法给父母说了之后,父母也同意晓雪应该出去创一创。晓斌与晓凤大力支持晓雪远行。只是母亲一个劲告诉晓雪:坐在车上,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人给东西也不能吃,生怕上人贩子的当,把晓雪骗到偏远山区卖掉,永远见不到亲人了。晓雪毕竟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心里也充满了恐惧感。
临出门头两天,晓雪特别思念儿子,很想回家看儿子一趟,又怕回去再也逃不出来了。便翻了一坐大山,来到晓梅家里,看了看晓梅的孩子,多少给自己一点安慰。晓梅也是一位见风使舵的人,看晓雪来她家里,给他买了多好礼物。晓梅毕竟是念书不多的人,想事也很简单,便问晓雪哪来那么多的钱,晓梅也知道造纸厂一直发不出工资。晓雪一直没有忘记晓梅中秋节时骂自己的话,便为了刺激晓梅说自己与一位有钱人成了朋友,自己花的所有的钱都是那位有钱人给的。晓梅还感慨着说晓雪当初在理发馆不应该拒绝那个包工头,说包工头很有钱。晓雪听着晓梅的话,的确明白了那句:骂贫不骂娼的真正含义。
晓雪在晓梅的县上买好多好核桃,大栆与柿饼,心想投奔到大弟跟前时,好让大弟用家乡的特产,走关系,给自己谋一席子地。当晓雪含泪告别在风中送别自己的父母后,千里迢迢来到大弟所在的城市时,大弟对晓雪不冷也不热。带晓雪在城里公园转了一天,和晓雪商量都没有商量,给晓雪买了张返回家乡的票。晓雪手拿大弟买的车票泪如雨下。晓雪哭着再次求弟弟给自己找份工作,有钱没有钱,只要能给碗饭吃,晚上能有个息身之处就行。可是大弟那句冰冷的:“你长成那个样子,上那给你找工作。”晓雪听着大弟的话,第一次对自己的形象产生了自卑感。也明白了凤凰落架不如鸡的道理。
晓雪又含泪踏上了回乡的班车,一路上,晓雪心胸澎湃,感慨万千。一直很自命清高的晓雪,觉得自己一直很漂亮,为什么来到这个大城市和人家城里姑娘相比,怎么会丑成那个样子呢?自己很庆幸自己多亏理智,没有去找刘文斌与孙志强给自己找工作,人都是随着环境会变的,说不定刘文斌与孙志强和弟弟变得一样那么势利与高不可盼。
车在路上奔驰了一天一夜,晓雪一路上心思重重,滴水未尽。当晓雪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时,父母亲看到晓雪的那一瞬间,脸变成了黄色。晓雪实在是不忍心让父母再为自己担心,便撒了个谎说自己去城里找上工作了,只是忘记带身份证,回来取身份证,第二天就走时,父母亲都会心的笑了。晓雪看着父母亲的笑,是强忍着把泪往肚子里咽。
晓雪晚上勉强在母亲跟前凑合了一夜,第二天假装又要走,高高兴兴告别了父母亲后,偷偷来到晓凤的商店,不知不觉又发起了高烧。晓凤也一时没有注意,只希望晓雪暂住在商店里,等待裁了,再另做打算。
晓雪躺在妹妹商店里,挖空心思也想不出自己究竟应该怎样走,才能走出困境。正在晓雪为难之际,晓雪一个同学的老公在妹妹店里买烟。晓雪知道同学与她老公在兰州卖菜,想肯定在城里能给自己找到活。
晓雪便求助与同学的老公,同学的老公家里有事,过几天才能走,可是晓雪给父母亲撒的谎,常住在妹妹店里,纸是包不尊,晓雪为了不想让父母为自己担心,急需马上离开家乡。同学的老公也在万难之际又碰到一个熟人,那人刚好也在兰州Y大学洗衣房工作,正好也是赶车回学校。同学的老公便急中生智,把晓雪托给他的朋友。
晓雪又带病痛,一路颠簸着,来到兰州市Y大学洗衣房,老乡的同事见了都问:“小唐,你这次回去,怎么没有带你老婆来,把你相好的带来了?”
“不是的,是朋友的朋友,我就是找老相好,也找个差不多的,怎么可能找她……”晓雪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又一次受到了伤害。不管他们议论什么,晓雪只能忍着,晓雪明白:站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老乡与同事玩笑归玩笑,也是到处打听给晓雪找工作。最后好不容易在校后门的小饭馆给晓雪找了个工作,小老板是山东人,那种吃苦精神连要强的晓雪也佩服,每天晚上要熬到十二点多,早上五点多就起来准备早餐。晓雪的身体本身就虚弱,再加上每天休息不好,在饭馆干了二十多天,人家老板就不要了。因晓雪在洗完菜,端着洗菜水倒时,一头载到洗菜盆里,晕了过去。晓雪被送到医院抢救过来,医生告诉晓雪患严重的贫血,如果不加强营养和休息的话,很有可能恶化成白血病,小老板一听,死活不要晓雪了。晓雪一时失业,又无处可去,特别是晚上住是个大问题。
晓雪一连找了好几家饭馆,都一看晓雪瘦弱的身体,都不愿要晓雪。
晓雪最后在远亲的表妹帮助下,在一个印刷厂找到一份工作——糊纸盒,糊一百个纸盒才三毛钱,一天拼命糊一万五千个纸盒才攒四元五毛钱。所幸在印刷厂碰到一位同学,也曾经是给自己字条,被班主任用板凳腿打的那位同学,在印刷厂还混的不错,是跑业务的。第一天见到晓雪吃惊坏了,激动的晚上请晓雪吃了个便饭。虽说四菜一汤对他来说是因时间关系只能凑合一顿,但对当时的晓雪来说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晓雪饱餐了一顿。觉得对自己初中时的举动很不好意思。但在回表妹住处的路上,才知他娶的是远亲的一位姑姑,按理说晓雪应该叫人家姑夫,晓雪的心里才稍微好受一点。
在后来的日子里,晓雪每天都能吃上饱饭,因同学是印刷厂的合同工,他有权利在职工灶上打饭,他每天都换着花样给晓雪送来饭菜。日子久了,晓雪也觉得不好意思,一个月后,晓雪领到拼命换来的那四百多元工资,急忙给父母寄回一百元,好让父母为自己能在城里站住脚而高兴。再给同学两百元,做为饭菜钱时,同学死活都不要晓雪的钱。在推来让去时,他抓住了晓雪的手说:“能让自己爱过的女人不受罪也是一种幸福……”
晓雪听完同学的话,知道又一次的麻烦找上自己了。晓雪不想把自己搅在这毫无结果的痛苦中。便又悄悄的辞职离开了印刷厂。
暂时住在表妹的宿舍里。表妹一直埋怨晓雪实在是太傻了,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里,能碰到关心自己的人,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让晓雪的无知给打跑了。表妹毕竟是十七八岁出来混的人了,整天也是过着那种有奶便是娘的日子。
后来在晓雪没有上班的日子,发现表妹并没有正当的职业,才知道表妹与那位带晓雪进城的唐建锋关系也不正常,每天在吃饭时,都要问:“丫丫,你吃什么,我去给你买。”从来不问晓雪一句。
晓雪也是一个从来都闲不住的人,休息了两天,又是早出晚归找工作,因没有熟悉的人做担保,一时找不上合适的工作,晓雪又一次陷在痛苦与绝望之中。后来又在表妹的帮助下,在Y大学宿管科找了一份工作,被安置到女生楼值班室上班。虽说工资很低,一个月只有九十元。但工作很轻松,一天三班倒,坐在值班室,接个电话,看男士不上女生楼。
工作很轻松,晓雪便又了大量的看书时间。晓雪的人缘很好,来不几天,和楼上楼下的大学生混熟了,好多学生都把自己看过的书送给晓雪,有的大学生知道晓雪爱读书,便特意在图书馆给晓雪借来书。晓雪一头载在书海中,又一次对生活点燃了希望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