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这里,孤太太一心要避着傅雨哲,母女两个躲在一处絮絮话旧。
另一边,孤瑞然看见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的挺立在自己面前的傅雨哲——这个长得有七分肖似好友的大好青年。他不由有些激动的:“我一直有试图找你……”
傅雨哲直视着他,脸上虽没有什么表示,却也没有就别开脸去,这表示他肯听他说下去。
孤瑞然上前一步,诚恳的:“容我跟你,好好谈谈,如何?”
傅雨哲仍没表什么,算是默许。孤瑞然便将他领进书房。
请他在一边的沙发椅坐了,他到吧台倒了两杯他珍藏的好酒,一杯给傅雨哲,另一杯自己拿着,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斟酌着要怎么开口的——
“在台湾那一次以前,我们没有机会接触过,我们对你的了解,大多是从旁人的口里得来,尽管这样,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我始终不肯相信你真的会象外面说的那样不堪。我觉得,你很有智慧,如果你的人生是一直朝着你所希望的去发展,我想,假以时日,你定必会大有一翻作为!我想,你爷爷肯定也看得出这点,所以才对你这样严格,却也是有些操之过急而致应了那一句‘欲速则不达’?但这原因,你有能理解?这是所有行将就木的老人都会有的一种思想——寄希望与后辈!只是,有些人只在心里想想,有些人就会将之付之以行,而你爷爷自不其言就是后者”
傅雨哲沉了沉,没语——也许,他的爷爷是真的了解他,但他却是绝对相信他是这个世上最了解他爷爷的一个。他恨他,跟他作对,天晓得,他才不是因为他管得他太严的,而是——他不该用恩情去逼母亲跟一个不爱她,或她也不爱的人结婚,更还生下他这个不受欢迎的累赘!母亲若不是因为压抑太多,她有怎会大好年华而走向绝路?
他不怕死,若死得其所,便是彻底大解脱!母亲选择了自己想要的死法,她该是已得到解脱的?
但对于母亲的死,间接有份促成的他,纵怎么死都脱不了罪的他,要怎么才能得到解脱?
他才只有三十岁,却仿佛已活了几千万年的,好累!
他就这样活着经已够累,便那里还能顾得再在乎这个,在乎那样的?
“我这番话,是想表明我对你立场的看法,刚才我跟你说,我有试图找你,想你该也知道,我要找你的原因了?恕我直言,你可真曾在乎过小女?不是我想要高攀于你,我只是基于公平二字,实不相瞒,犬儿一直深爱着月儿,他视她为人生的全部!而我们也非常的爱她,不管她做我们的女儿或媳妇,我们都一样能欣然的接受乃于感激!但是,我仍要找到你,为的只是这公平两个字,我想,你有权知道跟公平竞争……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经已知道……月儿的身世,是跟你有关,她是因为你才来到了我们家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那封信上是那样说,它说,她是你很重要的人……”
傅雨哲双眼眯起——听到他说,孤云诺竟是爱着月儿的,他内心是顿为震怒的,才将一张脸黑了下来,及听到他后面说的那些,一下有惊奇了住——月儿跟他有关?是他很重要的人?信?什么信?
“当时你已离家出走多天,老太爷正发了急的呵喝着大伙儿到处去找你,大家真的是很担心你的,所以,在见到那封信上面的字时,那无疑是给了你的家人一丝希望,以为,或可从那里找到一些你下落的线索也不一定?于是,他们开启了那封信。但是,他们万没想到的是,那是一封绑架信!信上说,他们抓到了一个小女孩,是你最想见的人,要你去见他们,他们就将那女孩放了,你要不去,他们就将她杀了!他们说得那样的笃定,再加上,那封信里面除了一封信,还有两样物品,一是一撮棕色的头发,一是一块玉牌,一块黑色的玉牌,你父亲认得出是你亡母给你的遗物……”
傅雨哲脸色丕变的蓦地站起——玉牌?他母亲就只遗留了他一块玉牌,而那块玉牌他也就只给过一个人,一个自己已活得够苦哈哈,却犹固执地对人施以同情的可怜小女孩——是了,刚才她就说她小时候长得很丑陋的,他怎么就没想到她竟就是当年那个……
他真的是震惊之极,从他懂事以来,他什么怪事,什么惊涛骇浪没见过,甚至经历过?但再没有什么是让他象此刻这样震惊的。月儿竟早就跟他相识,她就是当年那个固执地跟了他几条街,硬是要他包扎他手臂上那之前被一众混混围攻时所伤的伤口的那丑怪小女孩?不,不只是那时,还在更早以前,他们就相遇过,那一次,他不知是究于什么?忽然一次,他的车队开进他就读的那间学校,忽然,不知从那里蹦出个穿得破烂的小小女孩,她竟不怕死的去拦他们的车子!不过,当时他正苦于不知再要怎么逃过因为他的逃跑数次多了而也已越发变精了的保镖,那小女孩这一着,无疑是帮他制造了一个大好机会,他不赶快把握着还待怎的?
月儿……
都说,世上的缘分是很奇妙的一件事,月儿怕是连做梦都不会想到的是,她的‘叔叔’——傅雨哲竟就是她当年一再救的那大哥哥?!
她恢复正常跟回复记忆而醒来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只是,少年时的他跟现在的他究竟已有了些区别、并他眼中的疑惑,才让她打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