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他抢走她的女儿

自从龙漓那天来冷宫看过女儿之后,冷宫一时之间像是热闹了起来,吃的,用的,和玩的,宫女以及公公都指了不少过来侍候着。

一时之间后宫又众说纷纭,她是不是又要得宠了,借着公主来得宠。只是,弥雪也不理会这些风言风语,她心里知道,皇上是注意起这边来了,因为有个辰辰,他的女儿,看来,这女儿真的很快就要离开她了,而她越发是心痛,每天都抱着辰辰不想松手。

辰辰很乖,而且很机伶,未满月有人叫她,就会转着眼珠子看了,将她绑成粽子一样抱在怀里,不知有多暖和。

冬儿抱着辰辰兴奋地叫:“辰辰,可爱的辰辰,漂亮的辰辰。”

只是,辰辰的看不到弥雪,脸开始扭曲然后嘴一裂就要扬声大哭,冬儿赶紧叫:“主子,不行,不行,辰辰会哭。”

弥雪就藏在冬儿的身后:“要让她习惯。”她其实是多心痛。

辰辰的哭声像箭一样撕着她的心肺,但是终是要离开的,如果现在不习惯,那么她真的很不放心,听着她的哭声,她的泪也忍不住地流:辰辰,不要怪妈咪狠心,谁叫你生在帝王之家。

“哦,不哭,不哭,辰辰乖,辰辰不哭。”冬儿慌了手脚,拿起波流鼓摇着,试图让辰辰不哭。可是她依然是哭得那般凄厉,她也知道,很快就要离别了吗?

“主子。”冬儿也急得哭了:“快抱抱辰辰小公主吧!”

弥雪接过辰辰,心疼地拭着她满脸的泪痕,撕声力歇的,她也痛在心啊,轻轻地呢喃:“辰辰不哭,辰辰乖,妈咪会一辈子疼你的。”

冬儿也鼻子一酸:“主子,为什么要这样折磨着自已和公主。”

“不是我要折磨,不适应着,更会难以适应。”端起熬得糊烂的粥,细细地喂着她,她有一千一万个不想,骨肉分离,这种痛,岂是一般的痛。

辰辰吃了一会,才止了哭,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弥雪松了口气,摸着她小小的脸蛋儿:“爱哭鬼。”

小小地逗弄她又笑了,冬儿阙起嘴,佯装不悦:“辰辰小公主就是欺负冬儿,不让冬儿抱。”

“冬儿有大把的时间来让她适应,如果有缘再相见,说不定她还认不出我这个做娘的来了。”

这话让二个心情又一低落,静静地看着辰辰不说话。

“皇上驾到。”小居所又听到了江公公的声音。弥雪将辰辰放在吊床上,再跪在地上:“皇上万岁,皇上吉祥。”

他是第二次来看她们母女,弥雪并不感动,也不仇恨,只是平淡以对。

龙漓看着她,千种万种思绪浮了上来,吊床上的辰辰见不到母亲,又扭着身子哭了。

龙漓越过弥雪,轻轻以抱着小婴儿,但是哭声依然震耳。

“江公公。”龙漓不知要怎么办,将婴儿交给江公公:“让她不哭。”

“这。”江公公为难,手足无措地抱着,紧张得像是木桩一样:“皇上,奴才,奴才不会,啊。”

“哇。”又是震耳的哭声,这个小辰辰还真是精力充沛,哭吧,使劲哭吧,看他们能怎么办,弥雪心里暗笑着,不担心辰辰会怎么样,孝子不哭才怪,而且她老喜欢假哭的,哭了半天,一滴泪也没看到。

江公公苦着一张脸:“求求你,小祖宗,我的姑奶奶,别哭了,别哭了。”可是辰辰还是不理会他的苦苦哀求。

“皇上。”换他要哭了,江公公害怕地看着手中的小人儿。

龙漓抱过,僵硬地说:“辰辰,不哭。”

“皇上。”冬儿认真地说:“小公主要拍拍她,摇摇她,才会不哭。”

可是无论他怎么弄,辰辰还是啼哭不休,他只好拉下脸看着弥雪。

弥雪转过头不理他,可是辰辰的哭声刺着她的心,她与他的爱和恨,并不关辰辰的事,没必要让她难过着,还是站起身,轻轻地抱过哭得厉害的辰辰。柔声地哄着:“辰辰乖乖,妈妈亲亲别哭了。”

“呜,还真哭啊。”她连亲几下都不管用了。抱着她,轻晃着,往冷宫的红枫处走,借此也让他吃个闭门羹,讨个没趣而回去,她痛得要死要活的,她不闻不问一声,她半夜三更还轻言按抚哭啼的辰辰他也不知,现在想来挽回些什么吗?哼,当她叶弥雪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现代是一夫一妻制,她做个妾也算是丢脸的了,还要求着他,随着他爱就爱,不爱就到冷宫的。

龙漓失了面子,却没说什么,留了张公公在小居,也跟着出了去。

现在只有稀稀落落的些红叶,几乎都是厚厚的积雪,实在是没什么看头的,她以前怕冷怕得要死,现在抱着个小暖炉倒是舒服极了。

“看看,这是雪,妈咪的名字就有一个雪,还有,这个,这个是枫叶,秋天枫红是最好看的。”她一一指点着,仿佛她能看懂听懂一样。

那哭过的瞳眸美得不得了,张开小嘴在笑。

“以后可不能这样任性,妈咪不可能一辈子就伴在你的身边,不是不要你哦。”免得她长大后会说她是给遗弃的孝。

“今天,本皇收到一个折子。”他平淡地说:“是刘大人亲自呈上来的。”

“哦。”她轻应一声,离他更远一些,那个折子,正是她托了刘昭仪送到她父亲处的。

看着她反应平淡,龙漓的怒火升了起来:“你就那么想离开皇宫吗?”

不是她那么想,而是她有必要那么痴傻吗?死守着一个幻变无常的君王,实在是不智不举,算了,爱了爱过,恨也恨够了,总该为自已想想,保留几分总是好的。

“皇上,罪女自知有罪,借了辰辰小公主的福,才在皇宫里衣食无安地到现在,请皇上流放罪女出家为尼吧!让罪女青灯古佛,为自已的过错赎罪。”她这番话,似乎说的都是理,不过,出家为尼就是青灯古佛吗?呵,笑话,在外面谁来管她,她爱自在就自在,某天云游而去也没人得知。

龙漓咬着牙:“你不那么想去端太妃那偏远的奄中,好和墨团聚吗?”

天,他那来的理由和想法啊,端太妃是他降罪的,但是关她屁事啊,琳琅王朝寺奄又不止一家,不得不佩服他,想像力真是丰富啊。

“皇上可钦点。”

“嗯,这等小事,让本皇亲自下旨,你也太看得起自已了。”他受伤了,冷然地说。

那他想怎么样,弥雪回过头冷冷地说:“不然呢?”

“该死的,你就那么想离开这里,离开你未满月的女儿。”他咆哮着。

真是好笑,他有什么权利来咆哮,他像是慈父吗?他不知道,辰辰差点就生不出来了。“只有念佛修心,方能清除罪女心中的罪,况且,辰辰过二天就满月了,而公主是不能呆在冷宫的,皇上忘了吗?”要她天天叭在冷宫的墙头,四处去寻看辰辰吗?何必让自已那么没有尊严。

他看着她,似乎要把她看出一个洞来,良久才咬出几个字:“好,如你所愿。那么不必等二天,现在辰辰就让本皇抱出冷宫,你就等着去清修。”

现在,弥雪倒吸了口冷气,紧紧地抱紧了辰辰,她做了几个月的心理准备,但当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竟然手足无措,她可是无后顾之忧倾心爱的辰辰,就要离开她的怀里。

弥雪硬是忍住了泪,这一天迟早要来的啊,只是苦了辰辰了,她还没有习惯,一定又会啼哭不休的,颤抖着手,将暖暖的辰辰捧高。

她还以为弥雪要和她玩,咯咯笑着。“好好照顾她。”别了辰辰,最爱最爱的女儿。

龙漓伸手抱着,心下又懊恼又是怒火,接过辰辰,用力地弄哭她,企图让弥雪心疼辰辰而回心转意,只要她说声不,哪怕是摇摇头,他也会不顾面子的收回成命,让她和辰辰去落花居住。

奈何,她只是强忍着心碎,无动于辰辰的哭叫:“谢皇上成全。”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便伏在冰冷的雪中中,让泪一滴滴地落在上面,结成冰。

龙漓深看她一眼,抱着啼哭的辰辰,头也不回地往冷宫外走去,那哭声,紧紧地揪紧着弥雪的心,也带走了她的心。

失魂落魄地走回小居,冬儿急急地问:“主子,辰辰小公主呢?”为什么她两手空空又伤心地回来。

弥雪坐在暖炕上,两眼红肿:“皇上抱走了。”

冬儿不再说什么,只是和她一样中,泪流得更凶。弥雪擦擦泪:“冬儿,不哭,我想,我很快就要出宫去了,以后辰辰就要你多照顾着了。”

冬儿摇摇头:“主子,冬儿在冷宫也出不去啊。”如何能好好的照顾辰辰。

“你放心,他会上你出去照顾辰辰的,只有你才知道辰辰的休息和玩乐,但是今后就要多保重了。”

一夜无话,浓浓的分别在两人的头,雪下得更大了,下得再更狂了,瑞雪兆丰年,看来明年会是一个好年。第二天一早,江公公就带着圣旨来了,只是一脸的黑眼圈可以看得出,他是一晚没睡好,是辰辰闹的吗?辰辰吃东西了没有,辰辰还哭吗?辰辰有睡觉吗?一千一万个想知道。她跪在地上,静静地听着江公公念,不知他在说什么?只知道,她发配去的寺庙就在琳琅城里,青梅古寺。

“钦此。”江公公说完。

弥雪深深地磕着:“谢皇上隆恩。”双手恭敬地接过圣旨。

“江公公,弥雪有一事相求,不知江公公是否能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帮弥雪。”

江公公着惊,扶起弥雪:“娘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我现在不是什么娘娘,只是一个带发修行的道人而已,有一事请江公公务必帮忙,我那女儿辰辰,如此年幼,我不放心让外人带着,请江公公指派了冬儿去帮我照顾,弥雪没齿难忘。”江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一个宫女,自然是能指派的。

江公公恭敬地说:“奴才就是想来求这事的,小公主彻夜啼哭不休,奴才真没有法子,想请冬儿姑娘过去照顾。”

这不正好吗?弥雪闭上眼,将辰辰的脸从脑中挥去:“冬儿,辰辰就拜托你了。”

“主子。”冬儿眼也红了,手里拿着一个包袱,递给弥雪:“主子,要保重。”

她笑着点点头,隐住心中的痛。跟着侍卫走出这呆了半年的冷宫,是快过年了吧,弥雪似乎又听到了暖香她们玩叫的声音,刻意地避开了,从偏远的小门出了去。

总算,她是远离这个吃人的魔宫了,外头,依然逼人的阳光射得她眯起了眼,可是那风中,那空气中,带来处自由的味道是多么的振奋。

青梅寺坐落在环山脚下,居说很有历史的了,是个清静修身的好地方,也有些地位吧,不然不会指派了她来这个寺。

修什么心,念什么经啊,闻着这些倒是清新,思想完全放逐,不必去想什么勾心斗角的事。

主持是个上了年纪的尼姑,是个得道之人吧,双眼中隐着智慧,对她还算是和气,却也不会媚俗,她现在毕竟是一个无身无份的人,从宫里发到寺庙能有什么好地位,幸好她也不会像那个释然师太一样,恶俗对待她。

弥雪赐了个修号,净心,皇上意喻让她净心,都出宫了,还记挂着这些作什么呢?她心里现在只有一个辰辰。她的宝贝。

不过叫她念经,还真是做不来的,即使她经过了不少风浪,依然是那个本性难改的叶弥雪,看着看着就会打瞌睡,更不用说抄经了那不是她能做的只会浪费青梅寺的墨纸而已,主持也不为难她,任她自由来,自由去。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