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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嫁与君妇 下

“那你能告诉我,你如此费尽周折的嫁给我是为了什么?”良久,他幽幽的问一句,俊美的脸上挂满寒霜。

唉!无奈啊!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非要人说出来吗?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生就一张魅惑人的脸孔,一副吸引人的身材?只要他勾勾手指,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会趋之若鹜的甘愿为他当奴作婢。而“我”盛青青不过是最名正言顺的一个罢了。因为我们有婚约啊?!

“我已经说过了,我只要像现在这样站在你的身边,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你,就足够了!”我如释重负的说完,不争气的眼泪终于涌了出来,我忙别过头去。是啊,纵然是用自己的自尊换取了这样的结果,那也是有一丝底线的吧!不管以前的盛青青是怎样千方百计的想要讨好取悦你,但从现在起,这个盛青青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委曲求全了。我要保留我一点点自尊,维持哪怕是只有一丝的骄傲,从现在起我要让你重新认识我,了解我,被我吸引,为我苦恼,终有一天会心甘情愿的爱上我!

“如此甚好!正合我意!”他忽然轻松的说道,仿佛瞬间卸下了肩上的巨石般,松开左手,沾着血的杯子的碎屑掉在桌上,站起身,去盆里洗手。

我则转过身走到床前,抱起一摞被褥放到地上,哼哧哼哧的为自己铺床,等弄好这一摊儿,已累得是满头大汗。然后又转过身,望着一脸木然却依旧让人怦然心动,虽然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我的新郎官说道:“今晚就先这样将就一晚,明日我会禀明爹娘,然后你就可以选择别处安歇。你的伤未痊愈,你睡床吧。”

说完,我便准备就地而眠。

“我睡地下!”

他的声音不大,却不容拒绝。我迟疑了一下,也没再固执下去,挪动我那臃肿笨拙的身躯上了床。这木料上乘雕花精美价格不菲的原本非常结实的紫檀木床,在我的蹂躏下痛苦的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此刻我仅存的自尊被抛到大西洋了,听觉也罢工了,咬紧牙关闭上眼睛躺好后,便一动不敢动了。

稍后,施厚拧小了灯光,悄无声息的躺下,动作那个轻盈潇洒的啊,让我羡慕的口水都流了下来。啊!这难熬的夜啊!难眠!可是不敢辗转,怕听到床抗议的声音。只好强忍着,已经数了几万几十万头羊,还是睡不着。听着床下施厚发出了均匀平稳的呼吸声,我陶醉般的仔细聆听着,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朦胧中,听到奇怪的声音,我猛然惊醒,睁大眼睛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好像是呻吟声,而且竟然是躺在地下的施厚发出的!我赶紧翻身下床,拧亮油灯,走近一看:他趴在那里,(因为背上有伤的原因)一张俊脸痛苦的扭曲着,满脸通红,牙关紧咬,压抑的呻吟声正从口鼻中隐隐发出。我伸手一摸他的额头,烧的烫手!他在发高烧!

这可如何是好?我赶紧向门口跑去,一拉门,这才想起门被反锁了。

我拍着门又叫又喊,半天也没人应。想必正是夜深时分,大家都睡得正实。

这该怎么办是好?我急得在房间里转圈,忽然一眼看到桌子上的药瓶,不禁眼前一亮。想到他的高烧一定和他背上的伤有关!我拿起药瓶走到他身前,蹲下身,摇一摇他,他已经陷入昏迷状态,根本没有反应。蹲着太难受,于是我双膝着地,跪在那里,轻轻地卷起他背上的白色里衣,一看之下,大惊失色。只见背上没有一块好皮肤,条条叠加的伤痕几乎全部红肿发炎,有两处竟然开始溃烂!果然是背上的伤引起的发烧,伤势已经恶化成这样,他竟然还倔强的不肯让曾言上药,真是不要命了!我先把溃烂的地方挤出脓血,用酒清理干净,然后把瓷瓶里的伤药均匀地涂抹在伤处。他发出了只有在昏迷中才无法压抑的痛苦的呻吟声,听的我的心犹如撕裂般的心痛!处理好这些我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摸摸他的额头,还烧得滚烫,看来,只能给他物理降温了。

发高烧的病人最怕着凉,我用被子捂好他的下半身,把袖子撸到及肩,古人做衣服就是不怕浪费布料,看这袖子宽的,都能把施厚的身子装进去了(刚刚抹药的时候小色了一把,那小腰窄的!我的口水啊!……)还好这屋里放着一大坛酒!我直接把一块布子扔进去,捞出来拧干,开始一遍一遍的仔细的擦拭着他的胳膊。一边擦一边美滋滋的欣赏着美男的胳膊,好白皙细腻的皮肤啊,胳膊不粗也不细,健壮结实,没有一丝多余的肉,哪像我,满身的肥膘!啊!这油揩的,多么天经地义,名正言顺!擦着擦着,我不禁脸热心跳起来,赶紧用手拍拍自己的肥脸,告诫自己:镇定!镇定!这是在救死扶伤呢,不许胡思乱想!

两条胳膊擦完了,用被子捂严实,只露出来两条腿。慢慢把裤管卷上去,露出匀称细长而又……非常性感的两条腿。简直就是喷血的画面!想我在现代活到20岁,那经历过这样的事啊?老天爷啊!你这简直就是在考验我啊!我真的不能控制我颤抖的双手,幸亏施厚昏迷不醒,否则一定会让我这无异于挠痒痒的擦拭手法弄的蹦起来不可。

我使劲咬着嘴唇,都快咬出血了,才使自己稍稍镇定下来。终于艰难的完成了一轮,试一试体温,稍有下降。不行,还得接着来。我累得是气喘吁吁,汗水湿透全身。但我依然有声有“色”的做的乐此不疲,轮流给他反复擦拭着四肢,直到天色大亮,他的烧才慢慢退下。

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把被子严严实实的给他盖好,听着他的呼吸由刚开始的急促粗重转为现在的均匀轻柔,我终于如释重负的瘫软在地下。

“哗啦”听到开锁的声音,我赶紧叫道:“来人哪!”

听到我焦急的喊声,立马推门进来几个人,跑在前面的正是曾言。我有气无力的对曾言说:“快去请大夫,你家公子病了,发了一夜的高烧。快点去!”

“是!”曾言闻言吓得急忙答应一声转身就向门外跑去。

翠儿莺儿急忙上前将我扶起,翠儿一脸抱歉的说:“小姐怎么不叫我们?”

“我在房里又喊又叫,谁知道你们怎么都听不见?我都快急死了!”我无可奈何的回答,然后让两个家丁把施厚抬到床上,收起被褥。

翠儿莺儿惭愧的低下了头。想必近日来,两家人为了筹备这抽礼上上下下都费劲了心力,好不容易婚事完满结束,大家放松下来美美的睡上一个安稳觉也是人之常情。我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正准备解释,曾言已经领着大夫匆匆进来,后面紧跟着焦急万分的镇国公侯夫妇,从现在起我得叫“公公,婆婆”了。

大夫仔细的诊过脉,看过表象,皱着眉头捻着胡须轻轻摇了摇头。我婆婆将军夫人立马焦急的问道:“怎么样秦大夫?”

我公公虽竭力掩饰着,但仍难掩满眼的担忧,此刻也有些结巴着说:“难道很不好么?”

真是紧病慢大夫!那秦大夫微微晃着那个山羊脑袋慢悠悠的说道:“施侯爷,施公子他,唉!”

这个庸医!我真想上去扇他个大嘴巴!真是要急死个人,我婆婆明显的已经要往下出溜了。

“幸亏救治及时,不然公子这回真是凶多吉少了!”秦大夫此话一出,大伙方长出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一个个用满怀感激的眼神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刷刷刷”,只见秦大夫笔走游龙写就了一张药方,我拿过来看了看,嗯!这秦大夫的确名不虚传,这十几位药确实是排毒消炎的首选。我把药方递于曾言,让他火速买来。

“怎么,少夫人也通医理么?”秦大夫捻着山羊胡须眯着三角眼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呃……”,我差点冲口而出,人家是中医科大学二年级的学生嘞0到嘴边感觉不妥,赶紧改口道:“哪里,小女子只是从小略感兴趣罢了,”通‘字何谈之有?“

“噢?不过,老夫很好奇少夫人是如何为施公子他降下这高烧的?从公子的脉象上看,昨夜公子真是徘徊在鬼门关啊!如果不是少夫人救治得当及时,公子他不死也会落下残疾啊!”

秦大夫一番话惊得一屋子人都倒吸凉气,婆婆更是惊异的问我道:“是啊,青青啊,我的好儿媳,多亏有你啊!可是你会医术,婆婆我以前怎么从未耳闻呢?”

“哪里谈得上什么医术啊,婆婆。青青不过是偶然听说,用酒擦拭四肢躯干可以降温,青青看公子烧的厉害,又叫不开门,才急中生智试一试,用酒不停的擦拭直到体温降下。”想起当时我一边擦口水一边给施厚擦拭降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竟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估计他们看在眼里只是小女儿的害羞之态,可爱有余吧。反正公公婆婆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慈爱,我更觉得惭愧不已。

“原来如此!”秦大夫捋着胡须恍然大悟道:“少夫人真是蕙质兰心,也是施府的福星啊!祝贺施侯爷为少公子觅得此佳偶,公子他今后得此贵人相助,必定会逢凶化吉,平步青云啊!”

哦?新婚贺词吗?那该昨天说啊!拍马屁也该选个合适的诚吧。还福星,我看罪魁祸首还差不多,知道他背上的伤是为谁而挨吗?看不出老头儿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舔着厚脸皮说这种让人肉麻的话。我别过脸去不再理他,却听到公公婆婆一再的向他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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