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霏惜现身

上官令飞必定是性情中人,心有所属,绝对以自己的王位来提醒上官轩辕自己的地位,而上官轩辕,素日里必然是跋扈惯了,一再受到忍让,忽然之间自己手中的玩偶居然敢为了一个女人而跟他翻脸,心里这口气又怎么咽得下去,如此就有了今日的局面。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会令这二人之间反目呢?若非兮对牢那个背影,不禁生出一丝疑惑来,为什么看起来会这样的熟悉?

是段景朔先开的口,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未知上官王的第三个要求是什么?”

上官令飞苦笑道:“司徒王果然快人快语,这第三个要求,既不为国,也不为民,只为我自己。”

若非兮轻声问道:“大王可是要同心爱的女人离开此处?隐居到世人所不知的地方?”

听得司徒王身旁的小小侍卫竟然猜出自己的意图,上官令飞又是苦笑,本能看过去,随即对着那张面孔一愣。

若非兮自觉自己越矩,忙低下头,退到段景朔身后,不敢再发一言。

上官令飞却没了方才的沉稳,走过去细细端详着若非兮道:“你可是非兮姑娘?”

若非兮一愣,再次确定自己没有见过眼前的这位男子,这才小心翼翼地同他确认道:“大王,您……可是我们的大师兄?”

上官令飞随即反应过来若非兮所说的原因,摇了摇头道:“不,那块玉佩不是我的。”说罢,他转身便拉住一直背对着他们的女子,柔声道:“霏儿。”

就在那名女子跟着转身的刹那,若非兮震住,而后看到段景朔惊异地转过头看着她。正是这一眼,令若非兮猛地记起另一个人,她颤抖着声音,不可思议道:“容霏惜,容姑娘?”

那女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扶着上官令飞的手缓缓走过来。

若非兮这才恍然大悟,是了,容霏惜也是雾枫仙人的弟子,自然也是有这块玉佩的,她只顾着想容霏惜已经失踪,便真当是去世,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

“非兮。”容霏惜唤了一声,随即淡淡一笑:“当了那么多年的非兮姑娘,如今突然叫另一个人,感觉可真奇怪。”

若非兮不可置信道:“容姑娘,师父说您落入山崖了?怎么还会在这里?”

容霏惜却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上官令飞道:“你看,我就说了,有了师父的那块玉佩,他们不是敌人。”

上官令飞歉意一笑,朝段景朔道:“那么司徒王,第三个条件,您会否应允?让我带着霏儿远走高飞,隐姓埋名?”

段景朔还未开口,若非兮便抢着应道:“那是自然,只要你愿意,继续呆在这王宫,也没有关系。”

看到若非兮如此肆无忌惮,上官令飞讶异看向段景朔,随即见到对方眼眸里宠溺的笑意,心下了然了大半。

段景朔自然看出上官令飞的迟疑,便补充道:“是,如果上官王愿意,再留在王宫内,也没用关系。”

容霏惜却是摇头道:“不,宫内的生活,我们早已经过腻了,况且上官王一日存在,圣定的子民便一日不会真心实意归顺,届时受苦的,还是百姓们。”

若非兮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问道:“容姑娘,你到底是怎么在这圣定宫里的?为什么不回去呢?”

容霏惜在与夜长旭成亲的前一日知道,自己一直所尊敬的夜伯伯其实拥有着另一个身份,他不仅是幽罗国的夜老爷,还是鹤红楼的头目,甚至还是圣定国国君的王叔上官轩辕。所以,她才会在成婚当日试图逃婚却不料,花轿抬去夜家的半路上,竟遇到了劫匪,容霏惜本想浑水摸鱼趁机逃跑,却被劫匪逼迫坠入山崖。顺水而下,被当时外出狩猎的上官令飞救回。

那个时候,她已经全然失去记忆,根本对过往毫无印象,更在日久之下,对上官令飞生出情来。

这一段感情走得极为辛苦,上官令飞深知自己的傀儡身份,倘若让王叔上官轩辕知道自己救了一个不知名的女子回宫,必定会对她的身份起疑,届时若带去严刑拷打,那么她恐怕会因为受不了折磨而死去。为此,上官令飞做了一个决定,让整个王宫的知情人为他保守这个秘密。

这个大胆而荒谬的想法竟然真的被他实现,宫里的宫人宫女们素日里对这位善良慈悲的大王又敬又怜,竟然合力将这个秘密保守下去,虽然也曾经遇到过数次危机,但是因为上官轩辕不常在宫中的缘故,容霏惜的存在竟然真的被所有人保守了这么多年。如果不是那一次无意中闯入御书房为上官轩辕所察觉,也许容霏惜永远也不可能记起来自己的身份。

正是因为见到上官轩辕,容霏兮的记忆才开始复原,但那个时候,上官轩辕已经知道了容霏惜的身份,曾经多次要求将之来历查明,都为上官令非所拒绝,也因此,上官轩辕在经过三番五次的要回容霏惜未遂后,便借此为名离开。

而容霏惜在恢复记忆之后,便用自己的方式找到雾枫仙人,从而获知,当今天下的情况,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正为另一个女子所替代,而他们,即将见面。

故此在段景朔即将攻打都城之时,容霏惜才会将自己的玉佩送出去,为的就是希望可以借此博一些机会。

听着容霏惜述说自己所遭遇的一切,若非兮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师父早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对容姑娘的事情如此淡定。”亏她之前还以为,他是仙人,因为看透了生死,所以才如此淡然,原来根本不是。

容霏惜轻笑道:“师父是仙人,自然是神机妙算,只不过冥冥之中都有定数,他已经知道了结局,却不能违背天意而出手相救,也是为了不改变事情的发展,虽然期间遭遇了磨难,但是结局圆满,所以我没有任何怨言。”

若非兮看了一眼上官令飞,又朝容霏惜道:“是,如今你也知足了,找到可以相伴一生的人。”

容霏惜道:“你身边的不也是?”

若非兮讪讪地笑,道:“你们打算隐居道何处?”

容霏惜神秘一笑道:“隐居,自然是他人所不知道的地方。”

段景朔知道他们不愿透露行踪,便也不勉强,怕也担心他出尔反尔,更怕因此走漏了风声引来上官轩辕的杀身之祸,便也不勉强,只是点头道:“二位既然真的想要离开,也不多留,只不过,现在还是留在圣定王宫会比较好一些。”

见他二人脸色一变,若非兮忙代替段景朔解释道:“一来,如今天下兵荒马乱到底不比宫里安全,二来,上官王也需要一个妥当的退场法子,日后史官记起,也好交代,容姑娘请放心,我们绝不会怠慢了二位,若是,就是我们自己安心得过,师父也不会饶了我们的。”

至此,容霏惜与上官令飞心里的芥蒂方才除掉。

之后,圣定国国君上官令飞正式对伏赢国称臣,同月,司徒王继续南下征讨上官轩辕。

与此同时,上官轩辕与幽罗国慕容淮轩之间的联盟因圣定破国而正式宣告破裂。未几,幽罗便对上官轩辕的领地发起攻击,上官轩辕左右受攻,节节败退,退守扬城。

伏赢国士兵与幽罗国士兵分居两处困守扬城。僵持一个月后,上官轩辕终于松口,要求司徒王与慕容王进城谈判。

“我跟你一起去。”这是若非兮听到这个消息后,做出的第一个反应,她知道,不管上官轩辕是否真的有诚意要谈和,段景朔都会决定前往,一个是因为,如果他不去,而让慕容淮轩捷足先登了一步,万一他们谈和,那么对伏赢国来说,是个很大的损失。而来,若非兮也知道,自从段景朔知道,抚养自己长大的人竟然就是上官轩辕时,一直都心绪不宁,虽然他背叛了鹤红楼,到底是受了上官轩辕的养育之恩,有些东西根本就躲避不了。

所以若非兮才没有开口阻止,而是选择跟他一同前往,这一次,她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大大方方以女装进城,

扬城的百姓听说非兮姑娘要来,一早便在城门口迎接,丝毫不惧官兵们锋利的刀光。

虽然之前不是一次两次的被人当做巨星一样欢迎,但是这么久下来都沉寂着,而如今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若非兮着实还是大大感动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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