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紫藤的心意
阿紫一阵风般地跑了进来，一看见我就道：“那个榆木疙瘩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好笑地看着她，也只有柳如是才有把她气成这样的能耐。
“紫藤，消消气，既然知道他是个榆木疙瘩，那还置什么气呢？”我倒了一杯菊花茶，放在她的面前。
她一把端过茶杯，一口气喝见底，放下杯子，道：“你说那个榆木疙瘩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呢？”
我疑惑地看着她，她看到我好奇的眼光，脸一下子就红了，良久才道：“我拉着他去买衣服，结果看到一件我很喜欢的内衣，问他是否喜欢，结果，结果，他竟然跑掉了，真是气死我了！”
我听完，哈哈大笑。
她白了我一眼：“笑，笑，笑死你去！”
我好不容易止住笑，道：“就他那样，你不是存心逼跑他吗？”
“有吗？”她盯着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
阿紫重重哼了一声，直接跑入了她的房间，估计生闷气去了。
我看着她的房门，一阵恍惚。印象中的柳如是，很少以真面目示人，平常都是戴着慕离的。即使与我们很熟悉，说话时，仍会脸红。
即使一路护送我们，他也是远远坐着，远离我和离明。有时候不经意与他肌肤接触，他也会马上跳开。
在我的观念里，他就如一个未出阁的女人。这在女儿国也是常见的，所以，女儿国的男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女气。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柳如是——”我脱口而出，说完，我就暗自后悔了，转身，果然看见离明有些灰暗的脸。
“小离，回来了。”我讪讪地道。
他轻嗯一声，去了厨房。
惨了，惹他生气了。每次他生气，都是这样，与我冷战，把我置若空气。
“小离，别生气了，”我跟在他的身后，讨好地道，“是阿紫生气，所以才想到了如是嘛，不要生气好不好？”
“真的只是为了阿紫？”离明冷清地道。
我立即狗腿地点头：“阿紫今天被如是气到了，我这不也是为他俩着急嘛？！”
离明这才展颜，笑道：“以后你要给阿紫多点力，多多给力啊！”
“遵命，夫君大大。”我蹦到他的背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哎，小心点，我手上还拿着菜刀呢。”离明无奈。
“哦。”我立即跳下地，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切菜。
我简直是在虐待美男呀，离明一双修长细致、本是抚琴的手，现在竟然埋没在我的厨房了。我为他感到深深痛惜，哀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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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阿紫喜欢你，你就给她一个机会吧？”我端起茶几上的茶壶，给对面的柳如是斟了一杯。
柳如是看了我一眼，低头品茶。
“如是，你也老大不小了，应该成亲了。”或娶或嫁，都到时候了。我手执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复又放下。
“紫藤是个好女孩。”柳如是良久出声。
我点点头，笑看着他。
“她可以找到更适合的。”柳如是轻言，声音如风般，飘散在茶香中。
我呆呆地看着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不用费心了，早在三年前，我就有喜欢的人了。”柳如是望着远处，声音中夹着苦涩。
我更加错愕，三年前就有了喜欢的人？
“你们怎么没在一起？”我疑惑，“而且，也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
柳如是轻笑：“她不知道。”
“哇，那女的反应也太迟钝了，被你这个女儿国第一美男喜欢了三年尤不自知！她太强悍了！”我感叹。
柳如是笑看我，道：“是呀，那个女的真的很迟钝。”
我也跟着嘿嘿傻笑。
“祝你们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良久，我笑道，带着深深的祝福。对于这个救我与离明于危难的男子，我一直很感激。
“谢谢，会的。”柳如是依然笑看着我，眼神清澈。
****心动****
离明一人回轩辕国去看望他的家人了，本想带我一起回去的；但是路途遥远，我这种懒人，实在不愿千里跋涉。
来回得好几个月，这对于日夜相守的我们来说，是难得的分离时间；我甚至有点雀跃，终于可以过逍遥的日子了！
“灵儿，去逛街吗？”阿紫奔进我房里，直接掀掉我的被子。
我不悦地瞪着她，边说边扯回被褥：“一边凉快去，我还没睡够呢。”
“哎呀，离明大哥走了，你更懒了！”阿紫无视我的睡眼朦胧，硬是把我拽下了床。
她把衣服通通扔了过来：“快点，这么晚了，我都饿死了。”
“哎，离明大哥走了，我也只能饿肚子了，你怎么就不会弄饭呢？”她在一旁叹息道。
我白了她一眼，“你怎么竟说我，自己干嘛不做？”
“灵儿，要不，咱们去柳如是家蹭饭吧？”阿紫忽而兴奋地道。
我不语，三下五除二地穿好衣物，然后快速梳洗好了。
“走吧，去街上吃，我请你。”我拉着她出门。
一座简陋的木屋旁，我与阿紫面对面坐着，正吃着阳春面。
“哎，还是离明大哥做的饭好吃。”阿紫边吃边叹气。
“还好吧。”我怎么没觉得离明做的饭菜有多好吃。
她抬头，看着我道：“灵儿，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以后我的夫君这么会做饭，又会做家务，我都乐死了。”
“等你找了夫君再说。”我不以为然。
她刚好吃完，撂下筷子，“噌”的一声起身，一眨眼，消失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中。
呵，小样，生气了？我轻摇着头，结账后，才起身朝前走去。
似乎有人叫我，我回头，只看得见川流不息的人群。
就在我呆愣间，一个人影缓缓走来，周围的人群自觉地让出一条道，眼神痴迷地看着从他们身旁走过的男子——柳如是。风扬起他的慕离，墨发随风飞扬，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从容而优雅。
这一刻，天地间，仿佛就只剩我们两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三下，接着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你怎么来了？”我极力稳住心神，克制这不该有的冲动。
他笑了，慕离下看不清他的容颜，但我可以清晰感觉得到他略带愉快的笑声：“没在你家看到你，猜你可能是出来逛街了。没想到猜对了。”
他的声音清澈悦耳，如清泉水般，静静流淌过我的心间。
“哦，我和阿紫出来吃早餐。”我有点窘，不仅因为他的出现扰乱我的心神，也因为自己睡懒觉到现在才吃早餐。
他轻嗯一声，朝前跨了几步，直至与我并肩同行。
“阿紫那家伙竟然先跑了。”不习惯两人之间的距离，我无话找话，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视线落在前方：“你是不是又戳到她痛处了？”
我无语地看着他，这人还真神了，这也能猜得到。
“小心！”他话未落，手已经把我揽在怀里，跃了好几步，生生避过疾驰而过的马车。
我惊魂未定地看着那扬长而去的马车，拍了拍胸口，回过神来，才发现此刻两人过于暧昧。我被他揽在怀里，个头只到了他的胸口；抬头，我可以看得到他慕离下熠熠生辉的双眸；清秀绝艳的脸庞，就这样静静晾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呦”的一声，放开了搂着我腰身的手，两人同时别过脸，心照不宣地不提及刚才的亲密。
“你！”
“你！”
同时出声，彼此相视而笑。
“你先说——”良久，他轻言。
“谢谢你。”我低着头，不敢看向他的脸，即使不能看清他的表情，也不想让他知道我此刻慌乱的心情。
“以后走路小心些，眼睛看前面。”他的语气有些严肃，嘴角却微微勾起。
“哦，嗯。”我依旧低头，就差数脚趾头了。
“喂，你这个臭女人，怎么这么久才来？知不知道我等了很久！”不远处，阿紫双手叉腰，峨眉倒竖，十分不满地看着我，嘴里噼里啪啦地连番轰炸。
她看清我身旁的柳如是，立即一副乖乖女状，转而微笑道：“原来是遇到了柳公子呀。”
哇，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我惊诧于她的变化，几秒钟都未回神。
“灵儿，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阿紫的手臂缠上了我的胳膊，眼睛一直瞟着柳如是，声音甜腻得我忍不住想呕吐。
“呐，现在知道也不迟。”我无语地望天。
“是呢。”她娇笑。
我一听，心里忍不住发毛，被她缠着的胳膊更是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你们慢慢逛，我先走了。”
不等她再说话，我抽身而退，立即消失在熙熙嚷嚷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