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泄露
“哼,怎么会是你?”花容拿起电话,惊异于里面居然是林潮阳的声音。
“我找你有事。方便说话吗?”林潮阳没空跟她闲扯。
“有屁快放,韦震不在。”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对他毫不客气。
“这样说吧,我儿子在东京遇到韦震。”
“什么?他不在潮州吗?混蛋,又去了日本!真是老不正经,没羞没臊了!”花容用力撕扯着衣角,气急败坏的抱怨到。
“你都知道?”林潮阳的心重重一沉,既然如此,她为什么就不能护着女儿呢!
“韦震那个家伙已经不可救药了,被那狐狸精迷的晕头转向,动不动就大玩失踪,现在竟然三天两头的往日本跑。”花容用力托住沉闷胸口,以防战栗的心会跳了出来。
“你怎么就不好好管管呢?”林潮阳不耐烦的抱怨起来,不为蝶影,为她自己也该这样啊?
“管?他的事情谁管的了?上次因为这事,他都差点把我休了。”花容一屁股坐回沙发上,觉得浑身无力。看韦震上次的架势,不象是只随便吵几句。。
“他知道了?”林潮阳猜测,沉在湖底二十几年的奸情或许已经败露了。
“知道什么?”
“我们的事!”
“那怎么可能?如果是那样,我还能坐在这里和你讲话吗?早被他丢进水潭里喂鳄鱼了!”花容发现林潮阳有些误会。
“吓了我一跳。蝶影她不是小女孩了,总跟韦震单独住在一起当然是要出问题的。”林潮阳苦口婆心的劝解到,“你得阻止他们!”
“你到底在说什么?蝶影怎么了?”她听的很乱。
“你不是知道了吗?还用我再重复吗?已经够丢人的了,我懒的再提。总之,把蝶影看好!”林潮阳几乎在低吼。
“少教训我,你以为你是谁!”花容愤愤的将电话挂断。跟这家伙讲话,一定要吵架吗?
脑袋里乱七八糟没有头绪,潮阳到底说了些什么?韦震去了东京,他却让她看好蝶影。难道是蝶影趁她父亲不在的时候,又去联络他家那个林伯恩了?
不对!他告诉她,蝶影大了,不该和韦震单独住在一起。难道是?天杀的,不会是,出了那种事情吧?这不可能,太可怕了。
是了,一定是。潮阳一定是在猜测韦震知道了蝶影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才会做出那种下流的事来。可那林伯恩在东京究竟看到了些什么?
而事情已经发生了,她还能将这种情况扭转吗?该怎么阻止他们呢?
韦震是不是真的知道了她的秘密?不然怎么会对蝶影干出那样的勾当。他是因为憎恨她和潮阳,才用这样残忍的手段报复他们吗?如果是这样,他甚至考虑过,即使事情败露了,她花容也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吞。他是早有预谋的!难怪他会对蝶影的婚事始终挑三拣四,不肯应允。
她这女儿就这样被他毁了吗?什么神明,分明是魔鬼!
不行?绝对不行。她虽然因为蝶影承袭了林潮阳的罪恶血脉,一直厌恶她,甚至憎恨她。可归根结底,她毕竟是生养她的是母亲。业报,佛经里“莲华色”的悲剧真的就发生在她的身上吗?她的丈夫无耻的要了她的女儿。
她要在丈夫和女儿之间如何取舍,真学“莲花色”一样将丈夫让给女儿吗?她可没那么伟大,她不愿意。丈夫她就只有一个,儿女她却是一双。她不能被蝶影夺走丈夫。那不但是她的悲剧,更是容生的悲剧。他能容忍亲姐姐成为自己的小妈吗?太**了。再仔细想想,她得处理好这件事情。
次日,花容给一早就忙得焦头烂额的儿子去了个电话:“容生啊,我想去你父亲那里看看你姐姐。”
“妈,父亲大概明天才会回到曼谷。再说姐姐现在根本就不在那里住。”韦容生阔步迈进“得叉迦”新开的赌场,随口回答到。背景嘈杂,讲话很费力对方才能听清。
“你大点声,我听不清。”花容在对面大喊。
“等一下。”韦容生进了一间狭小的办公室。其实也谈不上是办公室,只能算是个歇脚的地方,“妈,你说吧。”
“是你父亲告诉你,他明天会回来吗?”花容想把情况打探得更清楚些。
“我猜想应该是。我昨天得到通知,明天要去忠义堂会面。”外面生意红火,韦容生心情不错。
“帮我问问你姐姐的住处。我想过去看看。”
“我就知道,头些天去过一次。对了,在那里还碰到了父亲。”韦容生不以为然的回答到,“妈,你记一下。”
“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妈?”花容非常想念儿子。
“有空就回去,最近实在太忙。”又聊了几句,才挂掉电话。
下了飞机,蝶影由阿豹护送着回到住处。韦震此时正忙着驱车赶往忠义堂。
放下行李,揉了揉酸疼的肩膀,赶忙进去冲个热水澡。今天要好好休息一下,明早还要去剧场排练,晚上还有演出。
“蝶影,开门。”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让蝶影有些吃惊。简单穿了件薄薄的睡衣,将脑后的长发随便挽起,急急忙忙的跑去开门。
“母亲,您怎么来了?”她在母亲面前习惯性的紧张,半低着头。
“只有你父亲才能来吗?”花容注视着蝶影洁净的脸蛋,冷冷问到。
母亲为什么要这样说?是故意的吗?还是她多心了?她心事重重,尾随在母亲身后进了门。
“这的条件这么差,不如搬回去住。你弟弟一直在外面忙,我一个人很闷。”一身珠光宝气的花容,艳丽如故,将就着找了个张椅子坐了下来。
“母亲,我每天要去剧场表演,来来去去,住这里比较方便。”蝶影恭顺的回答到。
“呵呵,那么辛苦做给谁看?你父亲富可敌国,难道还养活不了他的宝贝女儿?”花容诡异一笑,“是长大了,我怎么就没发现呢?”她的目光在蝶影起伏有致的身体的上下打量着。
母亲为何句句都提及父亲,是有意在提醒她什么吗?面对母亲的目光,她不由将双手抱紧胸口,挡住若隐若现的春光。紧张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回去,就不回去吧。反正儿女长大了都要飞的。不过,住在这里至少要比留在你父亲那里好一些。老大不小的,要当心遭人闲话。不为自己考虑,也要顾及你父亲的名誉!”花容不轻不重的点到为止,蝶影又不是傻子,心里若有鬼,就更应该听明白了。
蝶影的身体终于开始微微椅了,天啊。母亲,母亲已经知道了。。。。。。她是在提醒自己该离父亲远一点。
看着她可怜楚楚却格外诱人的样子,花容忽然感到深深憎恨,她生了她,她却凭借着她给的美貌,背地里勾引她的丈夫,太可恶了(容开始有意伤害这满身罪恶女子:“蝶影,没什么事,我这就走了。呵呵,有时,真为能生出你这样漂亮的女儿而骄傲。这么出色迷人,恐怕连你父亲都受不了吧。呵呵,不说了,走了。”
母亲离去,将门关闭的一刹那,蝶影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虽然扶着墙壁,还是软软的倒了下去。眼前的静物旋转而模糊。脸颊随即感觉到眼泪的温热。
如此含沙射影比起大声咒骂更加伤害她。或许,被暴打一顿,她的心里会更舒服一些。可母亲没有。她是怕事情泄露出去,搞得满城风雨,损害了父亲的名誉吗?还是因为她是她的女儿而无可奈何。母亲坚强的神态后面隐藏着无限的凄凉。她偷了母亲的男人。她错了,执迷不悟,一错再错,终于等到了东窗事发。。。。。。
她该怎么办,将一切都停止吧。她犯下的罪孽,对所有的人都是伤害。爱情当真不是生命的全部,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顾虑。
羞耻,终于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羞耻。与父亲通奸,被母亲发现了这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弟弟知道后,又会怎么看她?摆在她眼前的,就只有一条绝路可选了。
躺在狭窄的浴池中,锋利的刀片深深陷入腕上的皮肤。疼痛对于即将解脱的人根本毫无意义。死亡仿佛是最终的救赎,远远带走她一世的罪恶。
忠义堂宽大的长桌前坐满了人,韦震上香之后,坐回了中央的主位。
“没有人有话讲吗?”他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谁会在他跟前,当面数落容生的不是。
下面的人始终沉默,韦震捻动着指间的佛珠,左右看了看。
“容生,我把西仓与越青帮的过解交给你。得叉迦既然叫嚣着要为前龙王报仇,就做出个样子给大家看看。”
“梵天,得叉迦缺少人手,资金和枪支弹药。”韦容生低着头,大声要求着。
“我可听说得叉迦最近日进斗金,战马成群。”韦震淡淡一笑,“人手和钱你自己解决,我只想看结果。”
“梵天,这?”韦容生有些为难。他刚攒下点家底,父亲就让他拿出来折腾,真可恶!
“其他人有意见吗?”韦震将声音提高了几成。在座的人始终没有一个讲话,只是摇头。
“容生,我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下去准备吧!”韦震端正威严得站起身,接着说“阿季,我找你有事,其他人都下去做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