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
韦震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不醒。花容得知刚刚韦容生抽了500CC血,坚决要他立即回家去休息。在季文辉的劝说下,情绪激动的花容终于答应陪儿子一起回去等消息。蝶影望着母亲和弟弟渐渐远去的背影怅然所失,难怪母亲会单单宠着弟弟,原来她真的是要来的孩子。
“蝶影,情况已经稳定了许多,你也先回去等消息吧。只要你父亲一有新情况,我会立即通知你。”季文辉送走花容,开始来游说蝶影。这天生丽质的女孩子看起来已过分憔悴,脸上甚至还能隐约看到花容留下的掌印。
“不必了,季叔,我要守着父亲直到他醒来。”与父亲的性命相比那看似罪孽重重的逆伦之举又算的了什么!无所不能的梵天,只要父亲能醒来,她情愿从此不言婚嫁,一世留在他身边,只当那天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蝶影,不要熬坏了身子,若是你父亲醒来看见你这副憔悴的样子,一定会责怪我的。”季文辉摘下眼镜,轻轻擦拭着。
“放心吧,季叔。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会回去休息的。”蝶影固执的要求留下来。事情因她而起,她怎能放心离开?季文辉扬起嘴角,轻轻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隔着重症室的玻璃窗,望着昏迷卧床的父亲。蝶影今生还是头一次仔细端详他的样子。她头一次注意到自己的容貌丝毫不象父亲。那个检验结果会怎样,又将意味着什么呢?
她怎么会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那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父亲知道其中的真相吗?若知道还好,若不知道是否意味着母亲有事情瞒着他呢?她得谨慎从事,以免牵连母亲。可此时,她象是更希望自己并非父亲亲生,仿佛那样就能减轻乱伦的罪孽。可实质上,不论是否亲生,眼前这奄奄一息的男子在她心中的定位依旧是父亲。跟他有了肌肤之亲,她暂时还是难以从道德上赦免自己。
他居然又一次从死亡的边缘逃了回来,可蝶影或许已经离开了。韦震吃力的睁开眼睛,隐约看到玻璃窗外的长椅上好象有个人影。慢慢的,那人影逐渐变的清晰,是蝶影,她没有走,是因为自己意外遭遇的这场车祸吗?
蝶影转回头时,看见父亲微睁起双眼,她立即起身叫来医生。父亲醒了,这太好了!
几天后,韦震的伤势已大有好转。蝶影抽空偷偷去了检验部门,拿到了亲子鉴定报告。事实证明,她果然不是韦震的亲生女儿。她不知是喜是悲,却果断的撕毁了检验报告,将那个不可告人的检验结果深深藏在心中。至少,从某种意义上她算是为自己洗脱了乱伦之罪。
再次面对他时,感觉怪怪的,既熟悉又陌生。她愿意他始终是她的父亲,可事实上,她却难以摆脱他就是她第一个男人的事实。
“去哪里了?”韦震脱离危险后,住进了一般的单人病房。经历了这次劫难,他的胸骨断了几根,一侧的锁骨摘除后,以钢钉连接。有些内出血,却还是侥幸生还。
“下楼转了转,房间里很闷。”她坐回他身边,凝视他温柔的眼睛。她自小就对父亲的双眼迷恋不以。
“叫人跟着,安全第一。”韦震低声嘱咐,嗓音沙哑。
“喝点水吗?我来喂你。”蝶影俯身用勺子将热水舀起,在唇边吹凉。生怕不保险,用舌尖轻轻试了试,才送到父亲的嘴边。
韦震却不由从那小小的举动中生出了无限的遐想,他感到身体中又有炽热的欲念在流动。真是怙恶不悛,无药可救!女儿能留下来他本该满足了,难道还要继续伤害她吗?
“你母亲一会儿会来,你可以出去散散心,让阿豹跟着。听到了吗?”他正柔声嘱咐,门已打开。
门外居然是捧着大束鲜花的金枝。她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就来了?真是越来越没分寸!要是等下与花容撞个正着,就更糟糕了。
“这位是?”蝶影望着眼前气质不凡的美女,等待父亲的介绍。
“金枝,夜总会的经理。”他只能这样介绍,“我女儿蝶影。你见过的。”
花容来的正是时候,没等进门,就看见床边一脸关切的金枝,极力压低声音:“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好出现在这里!”
“对不起,阿姐。我这就走。”金枝边说边往门外走,花容向后退了一步给她让出一条通道。韦震对待他的太太始终是忍让纵容的态度,她与他患难与共,不论何时,他心中始终会装着这个女人。
“蝶影,出去走走,休息一下吧?”韦震生怕花容会迁怒于她,想她马上躲出去。
“好的,父亲,我就在院子里,有事就叫我。”她跟父亲有多年形成的默契,完全明白他的意思。父亲一直在母亲的面前袒护着她。
一上午时间,花容一直在房间里陪着韦震。而他在妻子面前始终感到局促,尤其是在他与蝶影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只能隐瞒,实在没法跟花容交代。她在他身边时,他会感到深深的压抑和沉重的负罪感。
虽然摆脱了实质上的逆伦罪名,蝶影却忽然发觉自己陷入了另外一种古怪的处境。她居然和母亲的丈夫发生了错误的关系。这能比乱伦好多少呢?他是母亲的丈夫,即使与自己无关血缘,他依旧是她的父亲。唯一的不同,或许只是她自己的心中觉得多少舒服一些吧?
“小姐,太太走了,主人叫你回去。”阿豹在不远处回话。
“知道了。我这就去。”蝶影拢了拢身后如瀑的长发,缓缓走进住院处的大门。
一切无大碍后,韦震决定出院回家调养,反正杜蓬老兄已经承诺会天天去看望他。总之,家里比医院安全舒适的多。蝶影也没有再提离开这里的事情,只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他。他每日从佛阁里出来,她都替他泡好了茶。她依旧在木棉花下看书,轻轻摇荡着秋千,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梵天保佑!
园内的芒果熟透了,散发着醉人的芬芳。蝶影踏着夜色在园内慢步,嗅着水果独特的清香。
“蝶影!”看见女儿月光下徘徊的孤单身影,韦震轻声唤住她。
“父亲,您不是同黎伯,季叔他们在打牌吗?怎么出来了?”蝶影疑惑的询问。
“我坐得太久,有点累,出来透透气。”韦震嘴角轻扬,指尖轻轻揉搓着一颗光滑的念珠。
“我睡不着,园内芒果的香气太诱人。”
“想吃吗?”韦震欣然问到。
“等天亮吧。晚上不好去拿梯子。”她孩子般渴望的目光望向树上熟透的果实。
“用不着梯子,我托你上去,就摘的到。记得你小时候总踩在我肩上摘芒果,忘了吗?”韦震心情很好,几乎忘记自己的伤势还未痊愈。
“当然记得,可我已经长大了,您现在还能抱得起我吗?”她的玩笑实在是太糟糕了,让周朝空气刹那变为粉红色。话已出口,她开始有点后悔。
“试试看吧,我也不清楚自己老到什么程度。我得想想该怎么抱你,才能摘得到?”韦震在树下,围着几个位置较低的芒果转悠着。
“您随便托我一下,就够着了。那个果实最低。”蝶影边说边指,他照她的指示做。
只因肩上的新伤未好,他托举她时有些力不从心。一时没吃住劲儿,蝶影结结实实的跌落在他的怀中。四目相接,无言相对……
他舍不得放她出怀,而她此时也完全不想离开他温暖的怀抱。韦震敏锐的感觉到蝶影非同一般的顺从和应允。她纤长的玉手就覆在他结实的胸肌上,那小手温暖的掌温立即渗进他单薄的衬衫,融化在他的心坎里。她的眼神不再是那日的怨恨与绝望,是淡淡的恐慌与羞涩。
明显感到父亲的呼吸逐渐的加重,手掌下几乎摸到他的心跳,他望着她的目光流泻出情人般的渴望。他犹豫不决,几欲轻抬下巴,试图索取她一个浅浅的吻,可心中却万分担心她会不愿接受。
面前的俊逸男子是她的父亲,同时也是她的男人。她看得出他微抬下巴索吻的含蓄情态。可是,她做不到。侧过脸避开他灼热的目光,生怕他看穿她秋波深处罪恶的渴望,立即闭上双眼,放任自己将前额柔柔靠在他线条方正的下巴上,幻想自己的唇瓣包裹在他棱角分明的细腻双唇之中,与他共舞舌尖。
她是疯了吧,虽已无关血缘,可他依旧是她父亲。他给她作了21年父亲,竟然会忽然成了她的男人!
韦震找回理智,顿感自己的失态。她能留下来,对于他造就的罪孽已经是深深的宽容与赦免了。他怎么还能如此残忍,继续摧残她的圣洁呢?可她此时又为何一反常态,如此顺从得依偎在他怀中?她到底当他是什么?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的手掌不断轻抚着她脑后散落的长发,鼻内充斥着她身体上特有的淡淡体香。罪孽,他对亲生骨肉已陷入了深深的迷恋,这实在太是可怕了!可他还是想要她!从那夜的美丽错误之后,他以为盘踞在心头的深深罪恶感会让他醒悟收手,可事实上那道逆伦的魔咒却将她隐藏在夜色中的妩媚妖娆无限放大在他的意识中。她的唇舌,她的指掌,她的体温无数次在他心海里搅扰翻腾。他要怎样才能摆脱这离经叛道的痛苦心境啊,韦震不断乞求,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