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八章 虐待死我了
曲承祥慌了，站起身去按床头的紧急呼叫按钮，手指刚刚碰触上，却冷不丁一个颤抖，倏然停驻……病床上肺鸣呜咽，在冰冷的夜里，如同凄厉的悲歌……一声急过一声……再渐渐愈来愈弱，呼啸划过喉间，只听抽噎的声响，没有了呼出的迹象……渐渐地……挥舞的双臂划出最后一道弧线，一个急停，重重跌落在惨败的床单上……大张着的嘴巴，露着森森的牙，再没有一丝动静……
曲承祥重重呼出一口气，差点自己的气息也随着噎在喉咙里，死死哽住。
他的脸同样惨白，颤抖的手指从按钮上移开……缓缓地……缓缓地移上病床上那个身体脖间的动脉。
“咯噔”，心里一跳，手指触电般地收回。他大口大口呼吸几下，极力稳定着自己的心神，转身拿过红色印泥，轻颤的手，扯过那已经渐渐在失温的手指，抹上印泥，在文件里按上手印，扯出纸巾擦干净了手指的红印，整理好所有的文件……
几秒钟之内，完成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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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还没有亮透，温小雅就醒了。也许是心里惦记着今天回家的事情，才会醒得这么早。睁开眼睛，便跌落在了那一双深海般的眸中。
为什么他总比自己醒得早……总不可能今天也是一直没睡吧。
温小雅唇角微笑一下，埋头往他肩窝钻了钻，闭上眼睛，企图再享受一会儿惬意的温暖。
曲正阳笑着伸臂抱紧她，让她的脑袋枕在自己胸口。
“好贪睡。”
“哪有，我今天已经醒得很早了吧。”
“我说晚上的时候……趁我洗个澡出来，你竟呼呼大睡了……哎，虐待死我了。”
“什么虐待，我又没有不让你睡。”
“抱着这么一个温香~软玉，又舍不得打扰你的酣梦，只能挺着过一夜，不是虐待是什么？”
温小雅大窘。这人说话越发放肆了，偏偏她就是再和他已经如何亲密，也听不得他这么不正经的言语，一句话就让她脸庞飞红。
“补偿一下吧。”曲正阳自然也发现了，不但不收敛，反倒玩心更重，身体索性贴过去，隔着轻软的睡袍，清晰抵触上她的小~腹，更发出一声暧昧的轻叹。
温小雅被一股暖流贯~穿身体，轻轻颤抖起来。
他知道他的丫头身体敏感，每一次的反应都让他兴味十足，更加撩得他欲罢不能。而此刻的他，真的也没有说谎……他真的是……克制了一晚上了……
他继续磨蹭着她的小~腹，再慢慢往下，蹭着她更敏感的位置……仅这样，她已经止不住地战~栗着，低声地娇~嗔：“嗯……不要……”
“我要……”低头寻到她微启的水嫩的唇，他吻着……一下又一下……直到伸出舌~尖挑~弄着她的，使她也不受控制地探出小香~舌与他纠~缠在一起……
突然一阵铃声，很不合时宜地传来。温小雅推推他继续作乱的身体，躲着他仍不停探索的唇舌，支吾出声：“电话……唔……快……”
曲正阳这才不得不伸手去摸电话，另一只手仍旧将她抱得紧紧。
看了一下来电号码，他眉头蹙了一下。随即调整了下呼吸，松开搂着温小雅的手臂，坐直了身子。
温小雅只听他接起电话，“嗯”了几声，然后说了声“知道了”，挂下电话，脸色沉暮。
“大阳，怎么了？”温小雅也坐起来，拉扯了下散乱的衣襟。
“我爸他……去世了。”
温小雅也是一惊，她知道曲正阳虽然离开曲家，但那毕竟是他的爸爸，他无论如何是割不断亲情的。
曲正阳已经站起身，回手将温小雅拉到胸前：“小雅，我得马上回去。”
温小雅连忙点头。
他抚摸着她的脸：“对不起，我来不及去你家里了。”
“我知道，没事没事。”
他再抱紧她，将头深埋在她小小的颈窝，她的脖子感觉得到他呼气的暖热，他只是抱着她，却好像在汲取着什么能量。这突然让她觉得心疼，他一定心里很难受吧……
她也伸臂将他紧紧抱住，更用手抚着他的发：“大阳，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曲正阳再深深呼吸一下，才将她放开：“一年好不容易回来这么一次，这才待了一天就要走啊？”他微笑着捏捏她的下巴，知道她是担心他，“小傻瓜，多住几天吧，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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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正阳赶最早的一班飞机离开了，这次行程了目的终究成了泡影。但温小雅安慰自己——这叫不可抗力。并不是他不想去，她的大阳心里可是一直想赶快把她娶回家的！
温小雅在家陪了家人三天，便待不住了，于是拎着自己简单的行李袋急匆匆地赶了回去。
其间他们通过电话，而电话里他情绪似乎很低落，说话也不多，好像还被事情干扰着。温小雅可以想象到这几天他一定因为葬礼的事忙碌又烦乱，因此她也没有再多打电话，只想尽快回去陪在他身边。
因为飞机晚点，温小雅回到鼎丰新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打开大门，就是一股暖暖的饭菜香。这让她满心底的温馨，高兴地叫出口：“大阳，我回来啦！”
走过门厅，笑容还在脸上，眼前的景象却让她身体刹那僵住。
餐桌旁，曲正阳和悠悠对面而坐，悠悠旁边站着的，是正在往桌上摆菜的方怡菲。
悠悠看到温小雅，兴奋地溜下椅子就跑过来：“小妈咪！小妈咪！”
温小雅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眼前那一副画面，根本就是三口之家，原来，那份温馨，并不是给自己的。
悠悠摇着她的胳膊拉扯着她，温小雅才总算恢复了点神志，努力让自己平静地对着悠悠，蹲下来摸摸他的头：“悠悠乖不乖？”
“乖！悠悠想小妈咪了，小妈咪想不想悠悠？”
“想啊，当然想了！”
曲正阳也走了过来，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行李，同时，另一只手立刻将她握住：“还没吃饭吧，我帮你放进去。”
温小雅有些呆愣地看着他将她的行李放进了主卧室，再转身看时，方怡菲已经从厨房又多添了一双碗筷放在了悠悠的座位旁边。接着，礼貌地笑着招呼她：“小雅，不好意思，你没在，我就过来打扰了。”
看她的动作，像是主人一样，话里倒是三分客人的客气。温小雅想到曲正阳将她的行李也是放在了主卧室，于是，她命令自己先不要瞎想。即使，自己很不高兴她这么顺理成章地出现在这里，即使只是来吃顿饭，可这种景象她真的不好接受。她可以下来去对曲正阳生气，但也不想在她面前失态。
于是，她努力调整着脸上的表情，显得客气地走过去，将悠悠抱上椅子，自己再坐在旁边。
曲正阳也走了过来，坐在了悠悠对面，而方怡菲自然就坐在了他的旁边。
“小雅，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我可以去接你。”
温小雅涩涩地笑笑，想着如果自己打了电话，他是不是就不会让方怡菲来吃饭了，省得她撞到了不开心。可如果那样，她同样会不开心的。
方怡菲则显得热情地往温小雅碗中夹了一个鸡腿：“小雅，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很累了吧。”
“啊……谢谢。”
好别扭，为什么觉得，自己像是来做客的。她抬眼看看餐桌上的四个菜和一个汤，荤素搭配，色泽诱~人，但绝不是出自曲正阳的手。这种感觉更让她食不下咽，只能勉强将白饭像沙砾一样往嘴里一颗颗拣。
旁边悠悠一边吃着，一边喋喋不休地向温小雅说着这几天妈妈阿姨都带他玩了什么好玩的，吃了什么好吃的。看样子，他们相处的还不错。
温小雅能感觉到斜对面曲正阳投射过来的眼光，一刻也不能平静，似乎充满了很多层意思，但她没有迎上去看，反而刻意躲避着，心里只是闷闷地痛。
一顿饭，从没吃得这么艰难过，好不容易拔完自己碗里的饭，又勉强喝了半碗汤，看着方怡菲已经熟练地起身收碗往厨房而去，温小雅慌张地端着汤盆里剩的半碗汤就要赶过去，脚下却被椅子腿绊到，一个趔趄，手也没有拿稳，汤就直洒在了手腕上。
曲正阳连忙将汤盆接过来，再抽出纸巾给她擦拭：“烫到了吗？”
好在汤已经不烫了，温小雅摇摇头。
这边还没有擦干净，厨房突然传来碗盘破碎的声响，然后就是沉闷的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曲正阳放开温小雅的手，疾步奔去了厨房。
温小雅还没有来得及跟上去，就见曲正阳已经将方怡菲横抱在怀，一直向里面走到了另外一间大点的客房，放在了床上。
温小雅和悠悠跟上去，看到方怡菲迷糊了一下，吃力地睁开眼睛。
曲正阳弯腰看着她：“没事吧？”
“没事，就是突然晕了一下，休息一下就好。”
温小雅有些无从反应眼前的状况，然而，床边的一只咖啡色行李箱却引起了她的注意。难道，方怡菲要……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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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温小雅将悠悠哄到床上睡觉时，她整个人在处在半混沌状态。
“小妈咪，为什么妈妈阿姨总昏倒啊？”
“嗯？悠悠还见她昏倒过吗？”
“今天早上大阳去接悠悠回家时，她就在酒店昏倒了。”
“悠悠今天才回家的？”
“嗯。本来大阳就是接悠悠回来，后来大阳和妈妈阿姨说了好长时间话，他就带悠悠和妈妈阿姨一起回来了。”
“他们……说什么啊？”说出口之后，温小雅又觉得自己不该向悠悠打听，好歹，从关系来说，曲正阳和方怡菲才是悠悠的正牌父母，自己这么做，显得很小人。
于是，她拉好悠悠的被角：“睡吧悠悠。不说话了，很晚了。”
悠悠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睁开：“小妈咪，悠悠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就是看见妈妈阿姨哭了好长时间。”
“乖，睡吧。”
“小妈咪，大阳会不会不喜欢我们了？”
温小雅拍拍他的头：“不会。”不喜欢谁也不会不喜欢悠悠的。
“那大阳会不会不要我们了？”
“不会。”不要谁也不会不要悠悠啊。
温小雅用手心拢上悠悠的眼睛：“快睡，不然小妈咪不高兴了。”
悠悠连忙乖乖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温小雅一时间思绪万千，几天前曲正阳对她的承诺和保证犹在耳旁，今天就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也是啊，她说不许大阳给别的女人煮面吃，也没说不许别的女人做饭给他吃，更没说不许别的女人住到家里来……想到这里，温小雅开始可悲地嘲笑起自己，也许自己在这个地方，是没什么权利这么要求的。这里方怡菲住了很多年吧，这里每件东西她比自己要熟悉得多。
温小雅只顾着闭目冥想，根本没注意到有人靠近，直到那一双熟悉的手臂将她揽进怀里，整个抱了起来，温小雅才突然惊恐地睁开了眼睛，想要挣扎开。
然而曲正阳轻轻“嘘”了一下，示意别吵了悠悠。温小雅一个迟疑间，已经被他抱离了儿童房，抱进了主卧。
主卧的门刚刚关上，温小雅就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又踢又打，整个身子更像刚捞出水的虾子一样翻腾着，差点让曲正阳没有抱住，幸好脚下走快了两步，才将她稳稳放在了床上。
“乖，听我说。我本来晚上想要给你打电话说的，没想到你提前回来了。”
“你干嘛要给我说，这是你家，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