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古代言情 > 替身妖孽

伤害

梅坞。

距离樱城一百里地之外有处山清水秀的地方,那里生长着大片的梅花,并且永开不谢。吸引了不少的文人墨客前来观赏,但因梅花林主人向来喜静,不喜外人打扰,所以此处并不向外开放。又因游人就此离去,心有不甘,就聚集一处想为其起名以了此一愿,于是也便有了以后世人的“梅坞”之称!

梅坞主人是位年轻漂亮的姑娘,身上总是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梅花香气。

她叫梅韵。

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出身?年纪有多大?武功有多高?因为自梅坞建造以来,她从未出过这片梅林。

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更不与人来往。独来独往,难以亲近,将是她终身挂在周身的活字招牌,永难为人而融化。但也许并非是没有人可以!

众人只知道,她有一位师父,武功深不可测。其它便探不出什么了,比如:师父性别、容貌、年纪、身世等。至于是谁说她有一位师父的,却又是无从考究了。

梅韵知道外界对她的诸多猜测,但她从不予以理会。有很多事情,并非总是追随着自己的意念而转,生活中偶尔发生一些突来的变故,也许并非就是一件坏事。比如说昨天晚上竟有人能闯破她布的梅花幻阵,直冲她所在的屋舍而来。一行四人,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五人,当时他们中间有一位身着紫衣的女子一动也不动的躺在一位俊美非凡的男子怀中,看上去似是受了重伤。

也许是四人眼中的焦灼感染了她,又也许是那俊美男子的眼神太过于阴霾和伤痛,总之她最终还是开了门,由着他们闯入了自己原本可以很平静的生活,那一刻,她深刻的意识到她今后的生活将因他们的介入,恐再难得到短暂的平静了……如果说她可曾后悔过自己的决定,那么她敢肯定的说,在她开门的那刻,她就已经在后悔了。

只可惜,一切也只是如果而已。

庭院中,她不易察觉的叹息了一声。

“梅韵姑娘因何叹气?”紫衣女子不知何时已来到她的身后,声音沙哑干涩。

梅韵转头,紫衣女子的脸色异常的憔悴苍白,常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以后即使能够治好,只怕也会遗留些病根在体。不知怎么,看到紫衣女子的病容,梅韵的心里竟然莫名的浮现出了一丝哀伤,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究竟是为她还是为自己。抑或是都有吧。

梅韵没有回答泪墨的问题,只是说,“姑娘刚醒,应该多躺在床上休息才好!”言语中虽尽显疏离客套之意,但还是或多或少的夹杂着一丝温暖。

泪墨又岂会听不出来。但她也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些什么。两人之间似是没有什么话可说般,各自都沉默着。只余风中偶尔会传来一阵或长或短的咳嗽声。

梅韵看到紫衣女子伫立在一株树下,树上面结满了密密麻麻地红色小果实,有些掉落在地面上发出珍珠一样的声音。

紫衣女子缓缓弯腰捡起一粒,放在指尖把玩,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响起梅韵那平静的声音,“那是红豆,是情人间的相思之物。”

泪墨不置可否地笑笑,直起身,一阵眩晕袭来,她微皱眉神色平静道,“何谓相思?”

梅韵一震,忽然间说不出话来。她越过泪墨看向满树的红豆,在阳光的透射下红得耀眼。是啊!什么叫相思?相思就是情人痴傻等待的一颗颗红色眼泪,空怨而凄苦!

红豆树下,二人临风而站,均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结!

房间内

“你几时变得这般心软?”俊美的白衣男子支头轻倚在泪墨的身侧,修长的手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泪墨的发丝,语气温和而淡漠。

泪墨淡淡一笑,才道,“人的心本就是软的,难道你见过心长得像硬铁般的人吗?”

狂的眼睛幽深而迷离,却忽而淡淡地笑了起来,兴味十足道,“你果真是变了,竟然学会说笑话了,这可不像你!”

“那我应该是什么样的?”

“至少不会将一个陌生人身上的尸毒转移到自己的身上。”狂静了片刻,看着一时间漠然的紫衣女子,忽而,轻轻地笑了笑,眼神有着洞察一切的残酷和冷漠,“墨儿,我不得不说你这次的游戏玩得太过于冒险了!”

紫衣女子苍白着脸,微微咳嗽着,虽然这样却依旧美得不似凡人,她静静地问了一句,“不冒险的话,游戏又怎么会精彩呢?”这就是代价。

狂蓦然下榻,冷冷地看着斜靠在榻上的紫衣女子,“如果说你杀破军是迫于形势,那么后来吸他尸毒,你也可真算是用心良苦了。”

泪墨看着他没有说话,轻闭上眼睛,似是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俊美的白衣男子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冷声道,“有很多的方法可以让破军的尸首消失在这天地间,可你却选择了最傻的一种,不要告诉我,你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你那少见的慈悲心又出来作祟了!”

紫衣女子睁开双眸虚应浅笑,“如果我说是呢?”

她心里微叹,难得想做件善事,如果让樱红袖看到父亲的僵尸模样,不但红袖痛苦,怕是破军的魂魄得知也不得安宁!

狂顿时薄怒,脱口道,“看清楚,他并不是你的父亲!你以为人人都像你的父亲一样……”

白衣男子忽然住口,自责担忧地看向榻上的女子。

泪墨的身体忽然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脸色苍白的猛咳几声,手指紧紧地抓住床棱,当看到白衣男子迟疑的伸出双手时,目光骤然变冷,翻身背对着他,冷声道,“还请公子离去,我要休息了。”

狂的双手微不可闻地颤抖了一下,他轻轻地闭上眼睛,神色悲凉。

话已出口,便再难收回。

他知道她是何等的骄傲和脆弱。他们对彼此的伤害早已深深的烙在对方的心涧,发芽,成长,直到扎出深根,成长为参天大树,再难拔除!

行至门边身后忽然传来泪墨的声音。

“狼王!”

狂的身子猛地一震,她知道,原来她一直都知道他是它。他怎么就忘了,如此聪慧之人,又岂会发觉不到他就是那个与自己在暗洞中相互依偎九年的狼王呢?原来一切,她都知道,只是不愿点破,任由两人像陌生人般毫不相识,将自己当猴来耍弄,在幻象中她明知自己就是狼王,可她还是绝情的说出了那番话,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他的嘴角有一丝极浅极浅的笑意,那笑很残酷,使人毛骨悚然。九年的暗洞生活,他现在不禁要怀疑只是自己的一场错觉,朦胧的不真实。

身后的人微叹一气,似感受到了白衣男子的仇恨和绝望,又似没有。一切都在于她的语气太过于平静,但也因为这样而显得有些悲凉。

“你是在报复我在幻境中说过的话吗?如果是这样,恭喜你成功了!”

狂紧紧地握住拳头,黑眸中的痛苦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他张嘴本欲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感觉喉间一阵腥甜,血顿时从口中喷出。

一缕青烟快速的夺门袭来,瞬间便幻化成一位身着湖水绿的绝代女子。木眉担忧的看着主子。

狂毫不在乎的抬手擦掉唇边的血渍。他没有发怒,眸中没有嗜血的杀意,那一刻他很平静,平静的近乎诡异,令人窒息的喘不过气来,然后木眉听到主子淡漠开口,“你说得对,我恨你!”

木眉看着主子很快消失在庭院中,她微微闭上眼睛,心里一阵苦涩。主子他为什么要说谎,他明明不是这样想的……

她忽然间开始怨恨起紫衣女子来,她怎么能这般的绝情和冷血。单凭简短至极的一句话就可以在瞬间击垮主子的所有意志,她比妖都还要无情。

榻上的咳嗽声从主子走后就没有停歇过。木眉寒着脸要离去时,余光中只见泪墨不知何时已坐直身体,喉头微甜,撑着床榻,一口鲜血夺口而出。

木眉皱着眉正在犹豫要不要过去时,只听紫衣女子近乎呢喃道,“恨我也总归是好的!至少这世间还有一人能将我放在心里去恨!”

泪墨呆呆地望着空无一人的庭院,微微一笑,笑得苍凉,笑得哀戚。

木眉的心中竟然泛起一阵酸楚,再看向紫衣女子时,眼中的怨恨已消褪很多。

也许,能够拥有这种笑容的人,并非如她所想的那般绝情!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