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仙歌 (二)
尽管有清秋的神机妙算,乔桢和楚楚的关系一直“很纯洁”很稳定地保持着,似乎是往婚姻的那条大路上走着。可是,那天楚楚和清秋一起去逛百货公司,在卖香水的柜台看到乔桢陪着一个脸蛋儿挺娇艳的大~波女人在挑香水,样子仿佛非常亲密。楚楚脸皮薄,虽然心里已经气的发抖,她想自己可是连那件“10个男人有11个都喜欢的事”都替他做了呀,他还给她来这么一出。但她生性仁懦不够泼辣,只是眼泪汪汪地看着清秋,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
清秋在边上说了一句:“你过去赏他一耳光,也让那个大奶子的小娘们看看,还有个先来后到的没有?”
楚楚想了想:“如果是她先来的呢?”
清秋听了这话,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她自己是不好去甩乔桢耳光的,只能腰肢一摆,懒洋洋地拉着楚楚走到他们身边,然后笑盈盈故意扬声说道:“哎,有的人的品味就是那么低,我是知道某些男人断奶比较晚,可没想到一直到现在还没断哪,还带个奶妈出来。”
乔桢笑了。面对这样讥讽的“取瑟而歌”,他当然可以很轻松地对清秋说上一句:“撒泼也轮不上你吧,我和你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但他不。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乐意看她过来示威,乐意看她摆那种“泼妇”的架势,乐意看她用带点妒忌,嘲讽,与不屑的眼神看他身边的女人。
他觉得自己可真有点犯贱。
周末晚上,乔桢打电话给清秋,说是楚楚在他这里,喝醉了,让她过来一下,然后只说了酒店名字与号码。清秋过去之后,发现并没有楚楚,只有乔桢独自一人在,知道他是设计特意把她诓了来的,正想发作,只见乔桢按她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把手放在她的大腿上,说:“其实,我发现自己不是在和楚楚谈恋爱,我一直是在和你谈恋爱,对吗?”
清秋不语。
乔桢笑道“我就觉得楚楚有时候打扮的让我很心动,好像是贴着我的心思装扮出来的一样,有时候却又很一般很平常;还有,有时候她的言谈举止,做派,非常老辣很难对付,有时候又一览无余,简单明了,开始我还纳闷呢,这小妮子敢情是人格分裂?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所有那些让我欣赏的东西,都是你在背后教她,是你在背后操纵。”
他欣赏她所做的一切。那些正经里的“不正经”,那些欲擒故纵让他心痒痒干看着的小手腕儿,他都喜欢。现在,他终于找到真正的原创者了。
“你还教她不和我上床,我操……”乔桢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粗话,不过,像他这么外表温雅的男人说这话时倒不显粗俗,却别有一番旖旎的感觉,说着,他很快就把她抱上床,撕开了她的衣服,拼命把自己深深地揉进了她的身体深处。清秋在迷乱中想反抗,但又忽然转念一想,她又不是楚楚,又不想和他结婚做他家的少奶奶,楚楚是“千江有水千江月”,可她却是“万里无云万里天”,她对他是连一丝一毫的觊觎之心都没有的,只是纯粹的欣赏,欣赏他的勇,他的倜傥,还有他对她的狂热……很快,她在他的身体底下彻底地融化了,融化的,像烈日下的冰激凌,甜腻腻水泠泠的。蔓延了一大片。
乔桢后来很真诚地向她求婚,他说:“我要一个每方面都和我势均力敌的女人,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镇得住我,才能驾驭我。”他说这话时让人觉得,他就是一头彪悍,桀骜,多情的烈马,等待着人来驾驭。”
乔桢见清秋犹豫,连连抱着她亲吻道:“我喜欢你的身体,更喜欢你的头脑。我喜欢有脑子的女人。”
清秋记得自己常常教导楚楚,像乔桢这样好条件的金龟婿是要“钓”的,要用脑子,手段,兵法去“钓”。可她自己并没有“钓”他,也没有放任何鱼饵,他却自己主动献身自己咬上钩了。
但是,“Iwanttobealone”,清秋是个执着的独身主义者,她不想和任何男人结婚,她不是那种会把自己所有的生活意义都押在一个男人身上的女人。她对乔桢说,她想让他和她妹妹结婚。乔桢从她身体里慢慢抽离出来,听到的是她如此温柔却又如此冰冷的话,不由有点泄气。
他趴在她边上,胳膊抱着软软厚厚的大枕头,一时搞不懂她说的是真心话还是试探。
“楚楚有什么不好的?”清秋用手抚摸着他的头发,柔声道:“作为妻子的候选人,她很好。”
是的,假如仅仅作为“一个男人的妻子”,楚楚确实已经过合格线了。
“那么,只要你高兴,”乔桢翻身过去把清秋抱的更紧些:“只要你高兴,我可以和她结婚。”他离不开她,在他心里,他想的是要长久地和她在一起。
三个月后,乔桢和楚楚结婚了。这桩婚姻,似乎是一场各取所需的游戏。对于楚楚来说,她一心想嫁一个金龟婿,想做乔家的少奶奶;而乔桢呢,如果不是清秋,那么,对他来说,和谁结婚都是差不多的。现在,既然他的家族,还有他所处的生活,都需要看着他有一个妻子,那他就娶一个妻子给大家看好了。
婚后的生活很平淡。乔桢觉得除了身边多了一个女人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改变。而对于这个女人,他既不讨厌,却也没有怀有很大的热情。他想,每个男人对自己的妻子,应该都是这样的不浓不淡不冷不热的吧,谁还会爱的要死要活的?
但清秋是不同的。清秋是他的爱人,是他的女神。婚礼后第三天,他就跑到她那里,狠狠地把她按在床上缠绵了好久,他就像是一头饿了半年的狼一样,拼命吞噬着她那洁白温软的肉体。
“怎么都结婚了还是这副劲儿?”清秋打趣他。
“那怎么同?”他吻着她:“我只喜欢你。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清秋叹气,然后轻轻地用手抚摸着他的额头,他的脸,他的下巴,过了半晌,才说:“对她好一点,听见吗。”
“听见了。”乔桢很乖地回答道,他也只有在她面前,才乖的像只小猫。
楚楚可从来都不觉得他是只乖小猫。她觉得他和以前一样,还是一只很爱招惹女人的公猫。蜜月都没过完,她就发现有女人常常给他发暧昧短信,用词,语句,都很甜腻,问他怎么回事,他回答说没事,就是大家开开玩笑的,他根本就没当真,如果当真了,或者和那女人真有一腿的话,他还会留着这些短信吗,早就删除了。
楚楚不信,又因为自己还是新娘子,觉得应当给他点颜色瞧瞧,就和他吵了一顿,闹了起来。乔桢先是忍耐着,后来被她闹烦了,拿了外套就出门,一直到半夜才回来,回来后也没有进卧室,自己在书房睡了。
楚楚气的要命,第二天肿着眼睛跑到清秋那里,要她评理,接着又添油加醋地说了很多乔桢的不是。清秋倒也不相信乔桢会这么快移情别恋,或者会和那些女人随便上床,可是听到楚楚这么说了,又看她的可怜样,晚上便找了乔桢出来喝咖啡,说道:“我说,你是不是也太不检点了,毕竟是结了婚的男人,不比从前了。”
“我都告诉她没什么了。”乔桢解释道:“是那女孩子喜欢来招惹我,我么,我只摸过她的腿,”他很坦率地向清秋坦白道:“她的腿很漂亮,差不多要赶上你的了。又长又直的,我只是开玩笑似的摸了一下,隔着丝袜的……后来她就常常来招惹我,说她很喜欢我,我发誓,我没有任何觊觎之心……”
“混蛋,”清秋忍不住低声骂道:“你这人可真恶心,女人的腿是可以随便摸的吗,说,只是光摸了大腿吗,还往上摸了没?”
“绝对没有。”乔桢说:“我要往上摸了我是你生的。”
“去你的。”清秋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出于对他的了解,她想他大概也仅止于此。
“那你好好向她解释不就得了,何必要闹成这样?”
“她不听我的,我有什么办法?我说什么她都不相信,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清秋听了没法子,回头对楚楚说她可以保证的,乔桢和那人真没什么,让她不要那么得理不饶人,做女人应该有点策略,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只会让男人更厌烦。楚楚想了想答应了,过后便安静了好多。第二天乔桢也就买了一个她一直很心仪的手袋送给她,算是赔礼道歉。
清秋见他们俩不再吵架闹事儿了,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后来想想自己,却也有点莫名的失落,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要她那么起劲做什么。不过,一个是自己的妹妹,另一个是她喜欢的男人,失落归失落,那种感觉倒也很快就消散了。
过了两天是周末,有个着名的大提琴圣手来华演出,票很难买,乔桢买了四张,因为他妈妈特别喜欢大提琴,他就带着妈妈,楚楚,还约了清秋一起去演奏会。到了音乐厅,大家随便坐下,妈妈坐在最边上,楚楚因为一直在和她聊天,就坐到了她身边,再往左便是乔桢和清秋。
音乐厅里冷气很足,清秋穿的是短裙,膝盖暴露在外面,那丝丝凉意不由渐渐地袭来。乔桢见了,就脱下外套轻搭在她的腿上,盖住了她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