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深莫测
五天过去了。
慕萧然真的没有去凌潇宫。
白潇潇既喜慕萧然的守信,心中隐约又有些恨恨的——慕萧然,你真的真么狠心就真的不来看我一眼?
是日晚上,宁然殿。
“皇后这几日如何,身体可好?”
慕萧然问白公公。
“回皇上,皇后这几日每日晚上都睡的很晚,似乎是在读书……还有,近几日和张裁缝接触频繁……”
“哦……好了,还有两日,看她能给我什么惊喜!”
慕萧然说,继而说:“今日又有消息说南城的百姓又受到骚扰了,还死了几十条人命……朕一定要查出是何人所为!”
说着,他一拳头砸在桌子上——他心疼啊,几十条人命啊,百姓已经人心惶惶了,如果不及时制止,恐怕还有更大的事端发生。
“皇上,不要太心烦,急坏了身体可就不好了。还是早些歇息吧。”白公公心中也着急,可是干着急。
“唉!朕又怎么睡得着!”
看着慕萧然在殿内走来走去,白公公小心翼翼地说:“既然,皇上要守诚信不见皇后,那叫白姑娘来弹奏一些曲子可好?”
说的真是,慕萧然心想:听听曲子也好。
见慕萧然没有拒绝,那就表示默认了。
白公公赶紧派人去找了白玉环来。
白玉环陡然听得召唤,激动死了,热的姐妹们甚是羡慕。
看到她们一个个仰慕的眼神,白玉环也沾沾自喜,但她生性喜不外露,表面上还是素装淡抹一番,并没有像别的姐妹一样把一个好好的脸整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皇上,白姑娘来了。”
慕萧然隔着一层布帘子,说,“切在外面弹奏吧。”
白玉环刚才的欣喜在听到慕萧然的话后减了一半。
她原以为今晚可以见着皇上的真面目的,心中暗想:哼!竟然还“犹抱琵琶半遮面”呐。
“皇上想听什么曲子?”白玉环莺莺地问。
“阳春白雪。”
“那,皇上是要听古筝的还是琵琶的?”
“看来你都会?”
“回皇上,略懂!”
“那就琵琶吧。”
白玉环款款坐下来,葱指轻动,十指流转,竟如那高山流水一般清澈婉转,动人心弦。
慕萧然是深谙音律的,此曲一听,便知白玉环并非“略懂”,那简直是“太懂”了。
听着听着,慕萧然有些入迷了,心绪也平静了许多。
弹完之后,白玉环问:“皇上可还想听?”
慕萧然心中正在想:要是白潇潇也能弹得一手好琵琶该多好!
竟然没有听见白玉环的问话。
白玉环以为慕萧然不想听了,起身正要离开。
“你可有自己谱的曲子?”慕萧然突然问道。
白玉环愣了一秒,说:“皇上的意思是想听新曲?”
“嗯。”
“可巧了,我刚好谱完一个曲子,还没有好好弹过,不知道好不好,那就请皇上听了不要笑话奴婢才是。”
慕萧然“嗯”了一声。
“这首曲子需用古筝才行,不知……”白玉环说。
“白公公,去,把古筝搬到朕的寝宫。”
“是,皇上。”白公公得令,立即传人去取。
就在取琴的那会空闲,宁然殿内的气氛似乎有些沉默了。
还是白玉环轻启朱唇,问道:“皇上,您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7
厉害!她怎么知道!
慕萧然说:“你何以见得?”
白玉环说:“我自小喜欢音律,懂得每首曲子不光是用指头弹得,更重要的是用心在弹,弹得久了,我不仅知道弹琴人的心声,也能感觉到听琴人的心声。”
“哦?有这等事?”慕萧然不禁有了一些兴致,“说来听听,朕有什么心声?”
白玉环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感觉到皇上已经对自己有了些好印象了。
“那我可说了,如果说错了,还请皇上降罪。”
“但说无妨。”
“皇上虽然高居万人之上,可是有时候您依然觉得孤单,这是其一;其二,您虽是皇上,却是一个多情之人;其三,您作为皇上,每每以苍生百姓为念,百姓有难,您即寝食难安。”
慕萧然心中暗暗称奇:此女子真乃才女也,竟然能够把朕分析的这么透彻。
但是,他不露声色地问道:“白玉环,就算你说的对,你又是怎么知道朕是这样的人?你连朕的长相都不知道,又从何而知皇上的为人和心事?你也不过是听宫里的人传的呗。”
“非也,皇上。”白玉环说:“奴婢在宫里并未听得任何人谈起过皇上,因为后宫的规矩是不许任何人闲言碎语,我可不想因为这个掉了脑袋。”
“呵呵,你倒是懂得规矩!”慕萧然不由得第一次有了笑意,说:“那既然如此,你是怎么的知晓朕的心事?”
“其实很简单,奴婢进宫前,跟平常百姓在一起,见得我们玉国自打皇上登基以来,百姓安居乐业百废待兴,此为皇上心念百姓,奴婢所见所闻心有所感,对皇上自然是感激钦佩不已;适才弹奏曲子的时候,奴婢自是用心在弹,故能感念到皇上的心中有说不出的郁闷和烦躁,奴婢猜想能让皇上烦心的不过是一个‘情’字,但皇上专宠皇后,内心其实平静,故这种‘情’不足以让皇上心烦,真正能让皇上心烦的就只有国事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玉环的一番话,让慕萧然差点惊诧地从布帘后面走了出来,他万万没想到白玉环,一个弱女子,不仅有才艺,还有如此见解,他不得不有些欣赏白玉环了。
但是,白玉环毕竟是一个妃子,而且没有收到任何册封,他是不会向她透露半点国事的。
慕萧然转变了一下话题,说:“白玉环,你入宫前事哪里人?”
“南城。”
“南城?”慕萧然站了起来。
白玉环听得慕萧然惊异站起来的声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问:“皇上,怎么了?”
“哦,没,没什么!”慕萧然缓缓地在里面踱来踱去,良久,问:“那你对南城一定很熟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