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负荆请罪

举步,走入。

推开了竹门,里面的陈设闯入眼帘,这里的一切也依稀摆放着,没有丝毫的改变。唯一不同的是,今日的他不再是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而是静静地坐在桌边候着,一改皇帝的明黄华服,换上一身素白衣裳,没有了龙者象征的威严,多了几分素雅。只是眉宇间,明显的憔悴许多。

见她推门进入,他微笑着望着她,深情款款。

“你终于回来了。”

他起身,斯步走近她,一派的楚楚公子,文雅得让人产生了一种他真的不是皇帝的错觉。

“皇上,你很思念蓝冰吗?”

她苦笑,当日可是他造就了今日的一切,若不是他不信任于她,将她打入冷宫,她便不会被幂贵妃折磨,便不会至今仍未能报仇雪恨。

“冰儿。。。”

他轻呢一声,将她搂入了怀中,“你可知道,两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冰儿,别再离开我,好吗?”

几近于的哀求,不是不感动,只是,她不可能再感动!

“皇上,蓝冰福薄,受不起皇上的如此恩泽。——当日是皇上你将蓝冰废黜并打入冷宫,更使得蓝冰受鞭打之苦,这一切,可都是皇上你说的一句话而促成蓝冰所受的伤害。。。”在他的怀里,她没有挣扎,只静静地说着,“今日,皇上您说想蓝冰,蓝冰是该磕头谢恩呢,还是皇上想一句想蓝冰的话就弥补所受的伤痛?!”

他的身子,轻轻地抖了下,缓缓松开怀中之人,怔怔地看着她,她始终还是怨恨于他。

“冰儿,这一切,我都会补偿于你。”

皇上,始终是高高在上,都以为补偿就能掩盖以前所发生的一切。

“皇上所言可真?”

她笑问,尽管再如何厌恶,也不能放开最想要的一切,只有他,才能帮得了她,所以,她不能清高下去,更不能恨。

“君无戏言。”以为她开始释怀,有点喜出望外地再次将她拥入怀中,说“明日我便下旨,恢复你的皇后身份,以后,半壁江山,便是冰儿你的。”

阳光如此灿烂,照的人心境明亮,一切始于仇恨,也结于仇恨。

翌日,羽云下旨,恢复枫聆的皇后身份,诏告于天下,群臣议论纷纷,虽也有反对者,却也不敢再多言半句,两年来,平安国越是旺盛,繁华,尽管再如何不满枫聆,皇帝始终是皇帝,他们也无权反对,而承欢当然也被吓了一大跳,早已无暇顾及反对,眼下他该担心的,应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了,要知道当日她被绑架可是她女儿所为,本想此事不了了之,再如何计算,也没想到她又再折返皇宫,再次坐上了皇后的宝座,前些天还派人到处查探她的踪迹,不料毫无音讯,才短短的几日,她竟神速地回来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早前的万里晴空,如今已是乌云密布,狂风暴雨…

雨滴滴答答地打落在暗石地板,狂风无情地将树枝吹折打断,树叶也随着雨点,黯然地落地,一时间,皇宫,苍凉了许多。

“雨,下得很美。”

望着窗外淅沥的秋雨,她有点自言自语,惆怅且感伤,今日起,她又再是欧阳蓝冰!

“娘娘,窗边冷,您还是进来些吧。”

小翠轻声提醒着几分出神的蓝冰,她是蓝冰的新婢女,样子张得清秀,豆蔻年华。

蓝冰轻轻一笑,举步向龙床边走去。

熙云殿,皇帝的专属寝宫,她又再回到了这个熟悉也陌生着的地方,或许,在别人眼里,她是幸运的,但是,又有几个人清楚,她不媳。

“娘娘,您不开心吗?”小翠甜声问道,眉宇间,尽是天真。

“小翠,在这勾心斗角,提心吊胆的皇宫之中,你过得开心吗?”她不答反问。

这个地方,本不适合像她如此天真的小女孩。

“不开心。”她几分沮丧地垂下头,说“可是奴婢别无选择,家里贫穷,爹说皇宫里能让人享受富贵,于是便将奴婢送了进来…其实,奴婢并不开心。”

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着是否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两年来,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草芥命如草根。

“原来如此。”蓝冰颌首,若有所思起来,她记得,湘云也是这般遭遇,家中贫困才沦入深宫为奴为婢,试问,宫中的宫奴们哪个不是如此呢?

在外的父母不知宫中生活,都以为将儿女送了进来,本以为皇宫之中好吃好住,还能盼着有天麻雀变凤凰。

只是,其中的苦他们又能看得透几分?

“小翠,在本宫之前,你伺候何人?”她突然转话锋问道。

“回娘娘,奴婢一进宫便伺候皇上。”说到这,她的两颊泛起了微微的红晕,就如情窦初开,含苞欲放的红花。

看出小翠眼中的倾慕,蓝冰一笑,问“小翠觉得皇上为人如何?”

闻言,抬眼望了眼蓝冰,扑通一声,小翠跪倒在地,“娘娘,奴婢不敢胡乱评价,请娘娘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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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你又何罪之有?”将小翠搀了起来,她想起,湘云当初也如此,稍有不对,便是下跪。

皇宫之中,也许,真的没有友情可讲,地位居高者便是主宰着身份低下的人,这也是弱肉强食。

小翠站稳了身,低垂着首,不敢吱声。

“你暂且下去吧,本宫想一人静静。”蓝冰吩咐说,转身进入了床榻中。小翠瞧了瞧,应声退了下去。

睡在床上的她只感几分疲惫,昏昏沉沉中,竟睡了过去。

然而此刻,诺斌正在野香居‘负荆请罪’。

“大哥,我对不起你。”冷硬夹带着自责的声音,弥漫在房内。

本是蓝冰与慕容澈的温暖寝室,如今竟冷情得让人寒栗,慕容澈与羽仟无奈地看着跪在地面上的诺斌,任如何劝说,他仍是跪着,不肯起来。

“二弟,你这又是何苦?”慕容澈极是心痛与无奈,“为兄何时怪责于你,这是聆儿的选择,更是怨不得你,聆儿如此做,也有她的理由,你毋须自责,快起来吧。”

言罢,他伸手去搀着诺斌的胳膊,这次,诺斌不再执意,顺着慕容澈手中的力道站了起来。许是跪了许久的缘故,两腿发麻,站立不稳地颤了一下,慕容澈赶紧扶住,搀着他在桌案边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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