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做人要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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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连春稀里糊涂喝了一杯酒惹得众名士哄堂大笑,有人提醒他:“该你做诗了。”
原来在他想事的时候,另一个公子便秘似的吭吭哧哧半天也没有憋出一句诗来,认输喝了三杯罚酒,接下来就轮到夏连春吟诗了,夏连春要背出来一首吟风月的诗词并不是难事,单就南唐李后主那首《虞美人》只怕就能震着这些名士,不过现在他已经改变了主意了,做才子名士虽然风光,但是后患无穷,他可不想图一时痛快引起这些才子们的嫉妒,尤其是这个勒铭,对自己已经怀有敌意,如果再夺了他的风头,只怕明天自己怎么死的也不知道,前世就是因为得罪了生长的儿子送了命,现在他怎么也不能再重覆旧辙。
夏连春心中打定主意,就苦着脸道:“这作诗就跟拉屎一样,可不是说有就有的,我做不出来诗,我认罚。”
一个读书人做不出诗?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而且他言语如此粗鄙,跟市井无赖差不多,人人脸上露出鄙夷之色。
稽褔康也觉得奇怪,这个夏公子好歹也是读书人,又素有才名,怎么会做不出诗来呢?是在藏拙,还是真的是一个绣花枕头,外面光鲜的,其实是草包?
勒铭冷笑了一声道:“这安西城谁不知道夏公子才华横溢,怎么会做不出诗呢?莫不是我等不配听你的佳句吗?”
夏连春听勒铭言语上带着挑衅的味道,也不以为意,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做人要低调,锋芒毕露会惹祸的,他脸上微笑依旧,咳了一声道:“我算什么读书人?不瞒诸位,那些诗书文卷我多半不通,平时以读书人自居那是装点门面的,糊弄糊弄那些村妇野夫还行,在诸位面前又怎么敢猪鼻子上插大葱——装象啊。”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稍许的难为情。
众皆愕然,真的假的啊,如果是谦虚这也谦虚得过火了吧;如果是他真的是在冒充士子,这也太荒唐了吧,置安西城这广大的士子于何地?
这时,稽褔康疑惑道:“夏相公真会开玩笑,听说你在县大堂上随口就吟出了一副对联,让曾大人也大为赞赏,命人书写了悬挂在县大堂两侧,此事在安西的士子中传为美谈,难道会是假的吗?”
“哦,那副对联啊,嘿嘿,那不是我写的,那是我早年游历天下时看到的一副对联。觉得写得很好就记了下来,那天偶尔想起来就拿出来献宝,惭愧啊,惭愧。”心道:我是个正直高尚诚实的人,沽名钓誉的事我是不屑干的。
稽褔康眼珠子差点儿掉地上,抄袭啊,嘴里说着惭愧,怎么神色这么坦然?他有些将信将疑道:“我年轻时游遍天下,没见过有哪个官衙挂这样一幅对联啊,是谁写的?能写出这样一副对联的人当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这我还真不知道谁写的,这是我在一座古庙的大门上看到的。”
“古庙?什么庙上会挂这样一幅对联?根据这对联的内容分明只能挂在衙门,夏公子的话真是令人费解,莫不是戏弄我们?”勒铭不客气道。
夏连春有些郁闷,这丫的怎么偏偏便跟我过不去,自己一时疏忽倒没有想到这幅对联无论如何挂在庙上也不合适,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需要许多个谎言来弥补,他苦着脸道:“那座破烂不堪的小庙在一座荒山野岭中,实在是看不出是座什么庙,是城隍庙还是土地庙实在看不出来,现在那座庙只怕是已经完全塌了。”他怕再有人追根问底,就把那座子虚乌有的庙彻底弄没有了。
稽褔康对夏连春的话似乎没有丝毫怀疑,叹息道:“一定是什么隐世高人写出的那副对联,天下之大,江湖之远,也不知道有多少遁世而居的大贤,他们虽然有惊世之才却淡泊名利,他们才是真正的高人啊,与他们相比我们这些名士实在如草芥一般。”
稽褔康少年成名,年轻时持才傲物,入总督府做了勒文的幕僚才渐渐内敛沉稳起来,现在他发自内心的一番感叹,倒让夏连春对他增添了不少好感,感觉这位安西第一名士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疏狂。
夏连春喝了罚酒,坐在那里好生没趣,等众人都做过了风月诗,只有他是个例外,连在一旁亲自伺候的颜媚行也觉得好没面子。不过,夏连春处事往往出人意表,不能以常理忖度,颜媚行也不知道这位弟弟一会儿会不会又搞出什么惊人之举来。
又换了几种酒令,俱都是词牌曲赋,夏连春对此一窍不通,每次都被罚酒,众人似乎都拿他取乐,后来勒铭还提议输的人除了罚酒还要学狗叫。
夏连春心中十分光火,知道他此举是要折辱自己,恨不得把他那张跟自己一般漂亮的脸揍成猪头。众人都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夏连春无法决绝,只得答应了。颜媚行自告奋勇要替他,被夏连春拒绝了,他知道她是怕自己在众人面出丑,但是他拒绝了,他没有习惯让一个女人出面为他挡风挡雨,做狗就做狗吧,反正有时候狗比人还高贵。
果然,最后学狗叫的只有他,“汪汪”两声惹得众人捧腹大笑起来。
学了一阵子狗叫,不一会儿夏连春就喝的有了几分酒意,他拍着桌子嚷道:“行这劳什子酒令太没劲了,狗叫狗笑的喝酒也不痛快,喝酒就要喝个痛快,来,谁跟我划拳?”
颜媚行听他学狗叫心中有些莫名其妙地不高兴,所以一直没有笑,这时听他说狗叫狗笑的显然是把笑得前仰后俯的众人都当作狗了,终于禁不住扑哧一下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忽然想起来自己这么一笑也成狗了,急忙捂住了嘴强忍着笑意。
众人笑闹得厉害,没人注意到他把人都骂做了狗,颜媚行这么一笑,稽褔康和勒铭首先醒悟过来,立刻不笑了,不过也无法声张,只得吃了个暗亏。二人看向夏连春的目光就不一样了,前者的目光里有了玩味的意思,后者则显得很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