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东葛来的时候就见着尉迟臻坐在床榻旁边,双眸无神的凝视着床榻上躺着的一个孩子,那孩子满头的银头,煞是好看,那眉,那眼,虽然睡着,但是却带着一身的贵气。

这个孩子是谁,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东葛一身灰衣,长发随意的挽着髻,几缕青丝落于胸前。轻步的走上前来,“王爷。”

尉迟臻听到声音,慢慢的抬起头来,双眸已经熬红,他在床榻前已经坐了一天一夜了,他不敢让向钱醒过来,他不知道要怎么来面对他。所以,他把东葛偷偷的叫来了。

他需要有个人来和他一起商量着怎么办,他需要一个知己来听他诉说。

“你知道这个孩子是谁吗?”他好似是无比激动的问着,那是个珍宝,想着与人一同的分享。

东葛摇着头,但是看到尉迟臻那分外激动的眼神时,他心中不知被什么东西划过。当初,向海蓝和他们一群人在那个小镇上停留过,他去过那个房间,那里的中药味,分明就是保胎的药味,难道……是真的,这个孩子?

他又想到最后一次在师傅那里见到向海蓝,那时的她的小腹微凸,当时他还以为那是师傅的,却没想到……居然是尉迟臻的,这世上,也只有师傅有办法做到那些个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如果把这一切的一切串连在一起,是不是就可以解释的通了呢?

“东葛。”尉迟臻虽然兴奋着,但是在看到东葛那般异样的表情时,他似是想到什么,“东葛,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说,说啊!”尉迟臻猛的站了起来,一把捉住了东葛的身子。“你是不是知道他是我的孩子,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瞒着我。”

“王爷,你,先冷静一下,我当初也是不敢肯定的。”他不想再对他欺瞒下去,只是,他当初真的是不能肯定。

“东葛,你,枉我把你当兄弟,你却如此,你知道吗?我快要害死她了。”握紧的拳头很想挥出去,可是,他最想打的人是自己。

一切的一切,皆因自己而起,怪能怪的了谁?当初,自己还不是亲自把药给他端到眼前?

尉迟臻跌坐在床榻上,伸手,从向钱的怀里拿出那块曾经订情的玉佩,细细的摸索着上面的花纹,当初他说,让她好好的珍惜。她做到了,把这块玉一直留在身边,哪怕她忘记了他却还是细细的保留着,最后,把它挂在了他们孩子的身上。

而现在,他做了什么,亲手把她推向深渊,而他们的孩子现在却要斩断他们之间的父子之情。

他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东葛,算是你欠我的,帮我好好带大他,如果我不幸死了的话,请把我和蓝儿葬在一起,生不能同床,死能同穴,足矣。

“王爷,你不能,你……”

“够了,东葛,我虽然是个王爷,但是我也是个人,我也有自己的感情,我不能总活在国家里,我想给自己活一次,难道就不能让我爱一次吗?”他爱了,可是却最后,换来的是什么,伤心欲绝,痛不欲生。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什么?他的眼里,心里只是把自己当成是东极国的王爷,而不是一个真正的人。

外面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阵的叫喊声,“有刺客,捉住他!”

尉迟臻一拧眉,看了一眼东葛,他秘密进宫,不会有人知道,难道……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东葛身形一动躲了起来,尉迟臻起身走到门前把门打开,“怎么了?”他的声音冷清,眸光清冷的扫视了眼前的侍卫。

“回王爷,刚才有刺客行刺,小的只是过来看一下,以确保王爷安全。”面前的人虽然低头说着,但是眸光还是不经意的扫视了一下房间里。

尉迟臻把身子一侧,任着他看着,“有吗?”现在,捉破脸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小的不敢,请王爷早点歇息。”面前的侍卫头低着往后退着,退了出去,大手一挥,带着宫里的侍卫往别处搜着。

尉迟臻很是小心的看着那群侍卫走远,这才小心的把门给关上,急切的走到房间,“出来吧!”

这时,从后面,东葛手上搀扶着一个黑衣人走了出来,只见着黑衣人的脸上蒙着面,虽然身上有伤,但是面上的黑巾却未曾摘下来。

“你是谁?”尉迟臻淡然的问着,

黑衣人伸出满是鲜血的手,很是费力的揭下黑色面巾,一张熟悉的面孔露了出来。

“贝奇,你,你怎么进宫了,这是怎么回事!”迟臻急忙扶着贝奇坐了下来。

贝奇脸色虽然苍白,但是无形中身上有着一种抗拒。“哼,拜王爷所赐,我家小姐快要死了,如果我再不做点什么的话,只怕,最后只等着给我家小姐收尸了。”贝奇因为心情激动有些扯动身上的伤,粗气直喘。

“贝奇,到底怎么回事,蓝儿她怎么了?”尉迟臻有些焦急的问着,现在只要一牵扯上向海蓝,他便不能控制自己的心绪。

“小姐,快不行了,她怕小少爷有事,所以急切的想要见到他,所以就逼迫着自己发动所有的心力,现在,已是满头金发,自己,差不多也快要变成金子的了。她让我带小少爷走,不要再回来,她即使出去了,也……”

“也什么!贝奇,蓝儿到底怎么了?”这才多点时间,他的耳朵里便又听到她不好的消息。

“哼,王爷,你在乎过我家小姐吗?从你把她独自一人丢给骷髅子时,你还在乎她吗?你可知道小姐为了小少爷受了多大的罪吗?那一根根的白骨,就那样的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她凭着什么活下来的?她忘记了,忘记了也好,可是,你们还是不放过她,是不是真的逼死了她,你们才甘心啊!”一想到刚才他见到小姐,他,他就感到窒息,为什么,一个那样的女人要遭受如此的罪恶。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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