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回来的路上,马车里分外的安静,除了车轮滚滚的声音外,并无其它声音。
向钱一脸的沉重,钱海蓝一脸的淡然,而尉迟臻……刚是一脸的愁容。
他知道现在的向海蓝与当初不一样了,他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可是,她又不允许他说,似乎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都知道,最主要的是,她不相信他说的话,他能感觉的到。
“前面就要进城了。”尉迟臻低低的声音打破马车里的沉寂。
向海蓝听着,伸手撩起车窗帘子,探头看了一眼,是啊!终于又回来了,当初走的时候还是一大帮子人出去围猎呢!
淡淡的一抹笑意挂在嘴边,似是有着浓浓的回忆。
“我已有六年多没有回来了。”
向海蓝转头看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告诉她,王府已经不存在了,而他们也许会住进皇宫里?
呵呵,无所谓住在哪里了!
紫光一闪,嘴角的笑意更大了,还是一句话没有说,转头又看了看车窗外,她怎么感觉城门口好像有许多的人呢?不会是在欢迎她回来吧!
果然,离着城门很近的时候便听着一声声的鼓乐之声,而且,城门前端坐的那人是谁啊!一身明皇的衣服,不是皇上还会有谁?
侧头,向海蓝对着一旁的尉迟臻冷笑着。“王爷真是辛苦了。”
“蓝儿,这一切,我都不知道啊!”他痛苦的出声,为什么,他们之间的疙瘩越结越多?却越解越解不开呢?
三人下了马车,向海蓝领着向钱,与尉迟臻并肩的走上前去。
“臣,叩见皇上。”
“民女向海蓝叩见皇上。”
“起来吧!终于团圆了,臻王爷找了你七年,终于算是把你找到了。”尉迟锦一伸手,示意两人起来。脸上尽现满意的笑容。
真的如向海蓝所想,他们并没有回臻王爷府,而是去了皇宫,当天晚上,歌舞升平,酒足饭饱之后,他们二人便被软禁在皇宫里。
“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尉迟臻甚是气愤的低吼着。几年不见,他的这个哥哥简直变了一个样。
“什么意思?朕还要问你呢!既然找到她了,为什么不带着他回来,你知不知道,严丙之也在部署着带她回去,而骷髅子一直都在那里,我倒想问你,你的心还在东极国吗?”尉迟锦厉声喝着,声音低沉让人不容反驳。
“我……”尉迟臻一时语塞,他的心到底在哪?他到底也是个王爷啊!可是,他的这个身份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皇上,臣今生只此求您这一次,让我和蓝儿隐居林间,从此……”
“只要她给我十吨黄金,你们爱去哪里去哪里!”冰冷的脸色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清冷。
十吨?天呢,这是多么大的一个数字,这……不得要了向海蓝的命吗?
尉迟臻从向钱的嘴里知道,他自小便会炼银术,只要心念一动,只要气极便会把手上所持之物变成银器。当然,这样会很费心力的。同样,他的娘亲也就是向海蓝会炼金术,而要炼金所需的心力会更胜,所以她经常会很疲累。
十吨?那要耗费他多少心力,她会不会心力矫脆而……亡?
不要,不要……尉迟臻转身急忙的往外跑着,连给皇上跪安都忘记了。
可是,等到回去的时候,只见着向钱手持着烛台,对着站在门口的自己,“师傅,我敬你是我师傅,可是,你怎么能如此对待我娘亲,你知不知道,那样会要了她的命。”最后的一声,小小的身子颤抖着,声嘶力竭的喊着。
他以为,师傅曾与娘亲认识,是相爱的两个人,却没想到,师傅居然会把娘亲往火坑里推,直到烧的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我,我要杀了你,替我娘亲报仇。”泪水带着无情的恨意,小小的身子直接扑向尉迟臻。
出于本能,尉迟臻闪了。
可是出于愧疚,尉迟臻把那尖尖的烛台握在了手心。
他不能让自己在宫里出事,那样,向钱……任谁也保不住他。
血,一滴滴的顺着烛台流了下来,一滴滴的顽强的落在地面上。“我知道你恨我,其实,我更恨自己。居然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保不住。”
“哼,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我自己的娘亲我自己来保,即使找人也不会找你。”说着,手一动,小小的手掌上多了一条血痕。
艳红的血流了出来,滴了下来,与着他的血凝结在一起,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尉迟臻心痛着,他这是做什么,难道……这么多年的师傅叫的是假的,就这样就想断了吗?低头看着地上涨在一起的血,他……有些震惊了。
向钱,手一松,退后几步,“师傅,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从此之后,草民便只能叫你王爷了。”没有再见,只有那落漠的背影。
不,他不能走。
尉迟臻脑中闪现,身形一动,伸手点住了向钱身上的穴道,而后把向钱的身子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在床上。
转身,从桌上拿过一只茶杯,倒上一杯清水,快步的走到床边。
他不知道这样做自己会不会后悔,但是,如果自己不做的话,不弄清楚的话,相信他会后悔。
两人的手上本都流着血,这下子倒也省事了。
只见着尉迟臻伸手捉起向钱的手滴了几滴血在水中,然后,扯过一条帕子快速的给他包扎着,然后,这才伸手,让自己的血滴入在水杯中。
只见着,两滴血在水里,慢慢,慢慢的凝结在一起,是真的混在一起。
这,这怎么可能,向钱,居然是他的孩子。
他们分开七年了,而向钱才五岁,而刚才,那两滴血明明是结合在一起了。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尉迟臻感觉到一阵的头痛,不是他不承认向钱是他的孩子,而是,他不能想象,向海蓝这几年是怎么把他的孩子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