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嗯。让他们去斗吧。狭路相逢，这也是天意。不过，我早就料定他们攻城略地的路线其实是一致的，两军相遇是早晚的事。
是。袁向鲤和廷素的势力越来越大，这次九里山前的决战，想来定当惊天地泣鬼神了。
呵呵。不错。当年项羽和刘邦也在那里争斗，背后就是乌江，想不到这样的对决竟然会重新上演。当真有趣，当年是一个亭长跟一个武夫在斗；如今是一个皇帝跟一个侍郎在斗。君与臣斗，不知到底谁会是四面楚歌的下场。
当初我们分天下英雄为魏蜀吴、孙刘曹，看来还是错了。原来一直隐藏在背后的竟然是当今皇上。我们之前送给四大古镇的金银，看来都入了廷素囊中了。
哼，我们当真小看了这个惺帝。他竟然有如此的心胸，到底是帝王家的种。让他们去争吧，我们就安心做个黄雀，到最后收网就好了。
是。
九王爷那边可有动向？
我们安排在九王爷封地的姑娘，已经很多日没有传来消息了，不过据其他探子回报，九王爷仍旧韬光养晦，按兵不动。封地之中，很是安静。
哦？九王爷到底作何打算？莫非像我们一样，也想做黄雀？
九王爷可是我们的劲敌，我们送金银他不收，送美女他不要，看来九王爷要的是当今天下啊。
可是，九王爷向来以忠勇着称于世，如今，本朝皇帝还在，他身为王朝的藩王，怎么能眼看着皇帝戎马倥偬，自己韬光养晦呢？
以九王爷的才华，只是做了一个偏僻封地的藩王，所谓纵然封侯称王，到底意难平，不平则鸣，九王爷等这一天，想必也已经等了太久了。
这么说，九王爷真的要动了？
嗯。九州逐鹿，鹿太少，狼太多，杀戮是难免的。
大姐说的是。但愿天下早日安定下来。
当然，乱世人受的苦也该够了，是时候安定天下了。
是。对了，大姐，二小姐传来消息，说现在已经在古昌城了。
哦，我知道了，那也是个让人操心的人。由她去折腾吧。我差点忘了，珍妃怎么样了？
现在比以前听话多了。
嗯。所以说，受点苦是好的，受不了苦的人，也成不了事。让底下的姑娘去办吧，早晚用得上。这个珍妃原来可是个歌姬，后来做了主子，曹守敬也太大胆了，让一个歌姬去做皇妃，然后自己与她做些下作的勾当，这个曹太监，真是让人无语。对了，洛鱼啊，听说太监都拜司马迁为祖师爷，真的如此吗？
这个……可能吧。司马迁受宫刑，但是发愤着书，而以后的太监除了苟且偷生，就是**宫廷，要不就是拉帮结派，结党私营。哪里配做太史公的后生？
嗯。说的好。你放心，曹守敬的日子已经到了。
红袖说完，嘴角露出一个妩媚的笑，迷倒众生。
洛鱼低头看了一眼牛狼，心中一疼，再不敢多留，缓缓的退了出去。牛狼看着洛鱼的双足慢慢远离，心中温热，不敢多看，低下头来。
洛鱼走出去不远，就分明的听到红袖的调笑声。她向来如此，对这样的事，从来不避讳。相反，她会更加夸张的摇摆，更加大声的叫喊，她乐于让姐妹听到，那是她的笙箫，动人心魄。房中术里把女子的叫喊叫做“啸”，不是任何一个女子都能发出那样销魂彻骨的啸声，除非拥有传说中的名器……
洛鱼心中剧痛，她是个身不由己的人，偏偏喜欢上另一个身不由己的他，也许真的就是孽缘。孽缘，她不敢太过接近他，她怕，她怕到最后给她一个悲剧收场。洛鱼不忍再听，她快步冲出去，剧烈的咳嗽起来，喘成一团。
深夜，洛鱼正要睡下，窗户突然动了动，洛鱼一惊，问道，是谁？
牛狼从屏风后面闪身出来，洛鱼见到他，身子一软，喉头发甜，一口鲜血再也没有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牛狼连忙上前扶住，用手擦拭洛鱼的嘴角。洛鱼却拼命的挣脱牛狼的手，但身子没有力气，又软软的倒在牛狼怀里。
你……走开。
眼泪顺着洛鱼的双颊滚滚而下，梨花带雨，牛狼看在眼里，心里像被大锤重击一下，几乎痛不欲生。
我来带你走。
说罢，不由分说的抱起洛鱼，飞身下楼。
牛狼抱着洛鱼飞奔，洛鱼将脸贴在牛狼宽广的胸膛之上，安静如水。为了这样的一刻，她已经等了太久。牛狼粗重的喘息声在胸腔里回响，洛鱼听的清楚，紧紧的抱住他的身躯。
他能如此，也不枉自己这些年的苦。
牛狼带着洛鱼来到山麓下的一个洞穴，那是牛狼以前住的地方。他轻轻的将洛鱼放在早已经铺好的毯子上，点燃了洞里的火把，自己坐在洛鱼身边，眼神爱怜。
你……你瞒着大姐？
牛狼看着洛鱼的脸，泪痕未干，说不出的哀婉动人，一时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洛鱼也怔怔的看着他，两个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对视，只有火把在一旁明明灭灭。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单独的相处，洛鱼生怕这是梦，紧紧的抓住牛狼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
我来看你，我要带着你走。
洛鱼听到他这样说，心中顿时觉得无比畅快，连身子也轻快了许多，折磨她这么多年的病也突然好了大半。
你……我……
只是仍旧说不出话。
牛狼封住她的嘴，将她娇小的身躯裹在自己怀里，像是抱着一块冰，生怕她会融化。就是这个安静的女子，他夜里魂牵梦萦的女子，低眉浅笑，有如神祗，她是自己一个人的神祗。此刻抱着她，感受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听着她薄如蝉翼的呼吸，深醉不已，什么天下事统统不放在心上。她就是他的天下，除了她，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