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蒙娜丽莎的微笑

第二天，他醒来，挣开双眼，看到挂在胸前的坠子，心中欢喜万分：“这是真的！这是真的！我的天使回来了。这十年中，我不断寻找着，去了很多次小镇，但她们一家搬家了，从此秒无音讯，整整十年，日夜思念的天使终于回来了……”。

他匆匆地起来，洗漱之后就出门。

一大早，颂黎就早早地站在医院门口等候。一会儿，来了一辆蓝色的士，水家父母扶着女儿从里面走出来。颂黎忙迎上去，说到：“伯父伯母，你们来了，请这边走。”

水家一家人跟着他走。水家父亲感激地谢到：“医生，你还专门到门口等我们，真的太感谢你了！”

颂黎微笑着，斜眼看了看默默站在母亲身边的水晶玉，微笑道：“没什么，这是我的工作。况且，我们还是半个老乡呢！你们出远门，我作为老乡，应该多多关照你们的！”颂黎这么说着，但内心的话却是另一样。他深情凝望着水晶玉，这是他那么早早就来医院等待的理由。他是那么渴望见到她，这种渴望变得迫不及待，所以他早早就来医院门口等候，出门时连早餐也没顾得上吃。虽然十年未见，可她的影子总令他牵魂梦绕，梦里时时总见到那天真童趣的微笑的小脸。十年之后，她有了很大的改变，变成了一个清新脱俗的亭亭玉立的少女。

水晶玉母亲惊喜地问到：“我们是老乡？”

“对！你们应该是怀阳人吧！我母亲也是怀阳人，我也常常随母亲去怀阳，所以应该算半个老乡啦！”说完，颂黎笑了笑，接着又说：“对了，到了。阿叔阿婶先在这儿等着，我带她进去检查。”说完，欲去牵晶玉的手。

“玉儿。”母亲喊到，随手把她环入怀中，嘱咐到：“跟医生进去，不要害怕。”

父亲在旁催到：“好了，不要这么不舍，又不是生离死别的，快让她进去，别耽误了时间。”

母亲把女儿牵到颂黎面前，说：“医生，你好好扶她，她看不见，对这也不熟，别让她摔了。”

“阿婶，您放心，我会扶好她的。”颂黎说完，就去牵水晶玉的手。牵手的那一瞬，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十年前，他也曾经这么牵过她的手，那种感觉那么熟悉，温柔亲切，犹如一股暖流沁入心扉。但在长辈面前，他克制自己，不让那种感觉流落出来。

他怜爱地牵着她走进检查室，他有想问她，可还记得一个叫颂黎的哥哥！但他没有说出来，他要等待，等待一个好的时机。检查的整个过程，晶玉始终不说话。走回来的路上，颂黎牵着她的手，轻轻说到：“从你来到现在，我还没有听见过你说话呢！”说完，他转头去看晶玉，但晶玉似乎听不到他的话，没有任何的反应，继续走她的路。

虽然时隔将近一年，但小优和子瑜的离开仍然揪住她的心，因此她常常闷闷不乐，常常呆呆地发愣，听不进别人说的话。

他的头颤抖了一下，他感觉可怕：“老天！你该不会连她的声音也夺走了吧！”他思想还停留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感到心口疼痛。他呆呆地站着，没有察觉水晶玉的手已从他的手中脱出，继续走着。待他回过神来，眼见晶玉就要碰到墙壁，他本能地一把拽住她，冲力使她往后撞到他怀里。他抱了抱她，他看到她那茫然的双眼在望向他，虽看不到她的眼神，但他读懂了她那略带疑问的心。他自责地说到：“对不起！我没能扶好你。”之后，他恍如醒悟地说：“哎呀！忘了你听不到了，我还跟你说这些！”说完，又牵起她的纤手，带她回去。牵手的那一刹那，他看到，她的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恍如《蒙娜丽莎》那神秘的、圣洁的微笑。他知道她听不见，但仍赞美地说：“你的笑很美，像蒙娜丽莎！”

“谢谢！”水晶玉温婉地说。

“你…你…你”他惊喜万分：“我还以为…以为…你听不到，说不了了呢！”

她又笑笑。

他愉快地牵起她的手，但一下子又站住了，轻声说到：“你不讨厌我吧！”

她又笑笑，拉着他的手往外走，他们出来了。颂黎向水家父母道：“让你们久等了，检查结果几天后才出来，你们先回去休息，到时我再通知你们。”水家父母接过女儿，连连向他致谢，走了。颂黎望着他们的身影，心中浮现刚才与晶玉的一幕幕，那一颦一喜，一惊一乍，深深地烙在他的脑海里。让他回味了很久很久。

“我的天使，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