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 冰淇凌好吃吗/你还喜欢吃什么/酒店像他无法拒绝的猛兽



从ALB出来,陆权放手让清宇自己去玩,他要回公司,下午还有事。

本来他先是想着吃了饭带清宇一块儿回公司的,但之前,清宇从地铁站走出来的时候,路过街边一家不知名的店铺,他回头了两次,不知道在看什么。

陆权在楼上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站在门前,他不经意朝那边望了一眼,快餐店,里面坐了很多学生。

他收回视线,看身边的清宇,“玩了下午我来接你。”

清宇围着围巾,出门前陆诚给他挂在门后的,很乖,他点头,有些欣喜,从陆权告诉他下午不要回去之后,眼睛里藏不住的发亮。

声音也绵绵的,“好。”

有点不想放人了,陆权走之前亲了他一下。

他并不怕清宇自己跑掉,他不会的,而陆诚给清宇的手机,他不信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们就在ALB门口分开。

昨夜刚下了雪,地上起了一层白色的堆积,脚踩上去会发出咕嗞咕滋的声音,清宇一个人沿着望抵路向外走,绵卿街10个街头,陆权说他一下午能逛完2个就不错了。

这是第4个街头,美食很多。

路过刚才来时他张望的地方,那是一家明亮的快餐店,店里人很多,即使是坐落于美食遍布的这条街,它仍能分得一席之地。

为了优化空间,临街的落地窗是一排高脚椅,顾客坐在上面,面对着外面,最开始在这里啃汉堡的两个人已经换成了另一对,在吃冰淇淋。

冬季的冰淇淋总是有意想不到的魅力。

清宇路过地铁站,右转,向下一个街头走。

今天工作日,街上人仍然很多,几乎是成双成对地走着,冷风刮过面颊,鼻头冻得红红的,清宇从路边的橱窗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他走去店里买了一份地图,用的是陆诚放进包里的现金。

城市地图展开很大,但很多细节却不能更清晰地展示出来,如果想看得更仔细些,要分地区再买。

清宇站在书店里,弯着腰看地图,他找自己的位置,然后又多买了几份,地图折了折,硬生生塞进口袋里。

下雪的天里天黑的早,下午不到18点,天已经黑透了,城市灯光光晕混在天空里,清宇在外面走了一下午,他没在任何一家店铺里停留很久。

17点的时候,天看着慢慢暗下来,清宇路过旁边的甜品店,看见那里的甜品站正排着长队卖甜筒。

他站在队伍尾巴上张望,有点心动,也排了上去。

现在,手里拎着一只甜筒,清宇一个人站在路边等陆权。

他刚拿到冰淇淋的时候,陆权就给他发了短信,马上就到,他们约在了甜品店的位置,但清宇没有进去,他站在路边,吹着冷风。

街对面正好有人在唱歌,他停在那里,在这个高速运转的城市,好像连时间都变得快了,很少再有人愿意停留脚步。

安静地舔手上的甜筒,直到感觉身后有人,清宇转头去看。

陆诚把车停在了附近,这边路边没有停车位,他走过来找清宇的时候,清宇正站在路灯下。

不知道他站了多久,甜筒被舔平了一些角度,但还是看着有些多。

陆权在身后打量他。

下午他回去立刻查了A大,往年学生名录里面没有清宇,A大的授课是全年随机分配的,即使是同一个系里,每年上课的同学和老师都不同。

第一学期和这36个同学,一起学习7门课程,下一学期和另外的25名一起学习另外6门。

即使是多么优秀的后辈,在这个人才背出的时代,能够挤进A大的都不平庸,无论长相、学业和天赋,过于平凡的人在入学之前,甚至是中学阶段就被分流,只有一直表现自己才有机会流下来。

但这些都没有用,再优秀,也不过是消失后,有人偶尔灵感迸发时的谈资。

只存在一瞬间。

陆权站在身后,清宇转头去看,他愣了一下,然后像是笑了。

清宇手上拿的是原味的冰淇淋,上面裹了一层巧克力的外衣,还有一些曲奇碎。

甜甜的东西粘在了嘴角,他没发现。

陆权搂了清宇一下,让人顺势转身靠过来,他嘴边的巧克力似乎变得更香甜了,直接吻上陆权的鼻尖。

陆权偏头亲上清宇,舌尖舔过那里。

嗯,是真的甜。

陆权的公寓在市中心,环境很好,区别于陆诚那套坐落于安静的富人社区,这里直接CBD黄金位置。

电梯一梯一户,几百平的复式将清宇走了一下午的绵卿街风景尽收眼底,河岸在窗台另一侧,水族馆在夜空下散发着蓝色的霓虹灯光。

清宇跟着陆权进门,然后坐在了一层,那里有舒适的沙发,适合做爱的吗?

不是,陆权不在这里搞那些,这个沙发就是休息享受用的。

清宇坐在上面,看电影。

陆权拿着电脑去楼上敲了一会儿,又下来。今天他提前走了,清宇在外面这事儿吊着他的心,不如见到的再说。

陆权下来之后坐在清宇边上,他伸手抱着清宇,也看电影。

清宇看的后现代科幻片,不知道是最近哪一年出的片子,讲的外星人神秘降落,技术上不落俗套,给人悬念和求知欲。

清宇被陆权侧抱着,一偏头就能闻见他身上的香水味,非零和博弈是影片的一个主题,他被陆权包围着看完了整部片子。

晚上和陆权睡一起。

清宇站在床边和他大眼瞪小眼,他从没和任何成年人同床过,更别说是陆权。

但陆权说他公寓里只有这一张床,出了这间卧室,就是工作间和休息区,他的沙发上不准睡人,地毯上也不准,所以只能睡在身边。

陆权见他没动,“站在地上也不行。”

今晚没有做爱,陆权拉着他看电影,看风景,然后洗澡上床,如果这时就闭眼、关灯的话,这夜就算过去了。

清宇穿着陆权给他的衣服,他什么都没带就走进了这里,腿上是宽松的裤子,面料舒适,松紧腰的。

轻轻一拉就能下来,陆权放下手里的东西坐起身,看清宇,“想挨打了是吧?”

他等等又说,“5秒再不过来,今晚就把屁股打肿再睡。”

反正他也手痒了,想想多久没拍过那只屁股了,圆圆翘翘的,扇一次就颤动一下,还会乖乖地报数,撅着继续让他打,偶尔还能摸两下藏在中间的穴口。

想起之前被他的巴掌扇到飞红一片的臀肉,颜色分明,陆权咬牙,再想下身都要精神了。

清宇见他起身作势要来真的,赶紧上了床,老实地躺在一边。

头下枕着柔软的枕头,身上盖着轻薄的床被,周围全是陆权的味道,就像被他抱在怀里一样。

陆权确实过来抱住了他,伸手将清宇往自己的方向收了收手臂。

关灯了。

陆权侧身看着清宇,房间里一片黑暗,窗台的遮光窗帘将不夜城的最后一点烟火驱散,他很熟悉黑暗下房间的一切,包括此刻睫毛颤抖的清宇。

其实看没看清都无所谓,拘束地睡在臂弯下的那个人全身都散发着不自然的气息。

“不习惯?”

“……没。”回答得有些勉强。

陆权贴近了可以闻见清宇皮肤上留下的沐浴液香味,明明和他的一样,却又有些不同。

他问,“今天的冰淇凌好吃吗?”

那只被清宇捏在手里舔了又舔,啧了又啧的家伙,在他们接吻之后,清宇没来得及和他说话,却第一时间看见自己手里的甜筒有一滴融化掉,快要跨越蛋卷的边缘,清宇急急地伸舌头舔上去。

身边的清宇还不知道陆权的心思,他老实地回忆了一下那个滋味,“好吃。”

“那晚餐的蛋糕和冰淇凌,谁好吃?”

晚餐之后有一块小小的菠萝蛋糕,方方正正的蓬松糕体里夹着新鲜的菠萝果肉,面上一层轻薄的鲜奶油,盛放在小瓷盘里,被清宇用勺子一点点挖空。

清宇张嘴,“……”

他一下没说话,他不确定陆权是想听什么。

是情话吗?

类似于,我最喜欢的还是吃你的鸡巴,这种?

陆权和陆诚的个性不一样,也许他应该改变策略了。

现在最应该的就是让陆诚和陆权两个人之间,有一个对他的身体上瘾,对他保持高度的性欲热情,能够在感到烦腻之前,将他留在身边。

陆权看起来是最佳的选择,毕竟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在会所里的不期而遇。

一切都是意外,却顺利发展至今。

陆权看起来是喜欢情话的类型,倾向于会撒娇,会有些调皮,但总体还是乖巧听话的那种类型。

是吗?清宇这样思来想去,反倒浪费了时间。

陆权像是叹了口气,又问,“你喜欢吃什么?”

“除了牛肉。”

清宇脑门里的“你的性器官”将脱口而出,他吸一口气,按捺乱飞的心思,“虾。”

这倒是实话。

陆权嗯了一声,“三文鱼也喜欢?”

清宇躺平了在那里,“喜欢。”

“还有呢?”

……

清宇在公寓里住了4天。

白天陆权不在家,就叫清宇早上一起起床,和他出门,不准留在家里颓。

陆权在公司的时候,清宇就在外面四处溜达,中午有空了就一起吃饭,晚餐一定会在一起吃,之后回家,随便做点事消磨时间。

洗澡,关灯,睡觉。

陆权每晚都要抱着人聊天,没有共同话题就找共同话题。

于是光清宇喜欢吃什么,陆权就问了两晚上,有一晚清宇困了,陆权还追着他问会不会开生蚝。

清宇被问烦了,耳边竟是陆权的呼吸,他缩着肩膀往陆权怀里钻,那里暖和。

陆权床上穿的衣服和清宇一样,宽松的,清宇一贴上来,侧躺的领口就接触上他温热的呼吸,一股一股的,吹拂过肌肤。

清宇浑然不觉,他迷迷糊糊感觉说话声停了,小声回了一句,“会。”

陆权比清宇大不了多少,甚至没有陆诚比他之间的年龄跨度大。

陆权视线收下去,想去看清宇的脸,屋子里还是一片黑暗,清宇轻轻张着嘴呼吸着,他看不见。

他小幅度翻身搂上清宇,将手掌追寻着覆在他背上。

屋里静悄悄的。

清宇又在街上乱逛,他塞在包里的地图已经快被磨坏了,每天拿出来给清宇当指南针,当导航。

陆诚昨天给清宇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陆权就在身边,他们正在车上,要去用晚餐的地方,陆权一听清宇在副驾驶接听电话,耳朵立刻竖起来了,一听陆诚说想他,陆权立刻将车停在路边,让清宇把手机给他,“正路上开车呢,待会再聊。”

说的好像是清宇在驾车一样,但语气恶劣,一听就不怀好意。

他挂了电话,含住清宇又亲一次。

清宇回忆着刚地图上的建筑物,现在红灯,他迈过这条街,向前就是……

工作日的街头,十字街口人潮涌动,清宇站在路边,无意识向右望去。

街道尽头是一栋豪华的酒店。

一栋45层楼高的建筑,建筑外墙装饰以半透明玻璃幕墙和奥地利进口的天然赤陶砖,与周围街区内众多的钢肋水泥建筑形成鲜明对比。

最近一直在飘雪,酒店独具匠心的外墙在莹白下反射出刺眼的冷光,清宇站定在人来人往的路口,如坠冰窖。

他怎么会忘记,那里就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豪华酒店安静伫立视野尽头,它直接暴路在阳光下,却更显阴沉。

蹲在那里,就像一头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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