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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敢走?”许昭意冷冷地掀了掀眼皮,“双标得有些明目张胆啊,三叔,您这私心也不藏着了?”

她似笑非笑,“怎么,这位置你坐得,我坐不得?”

“三叔没有不支持你,不过大家也忙了一上午了,事情可以容后再谈。”许明德起身,像个和蔼的长辈一样,拍拍许昭意的肩,“昭意啊,既然回临城了,就去医院看看你大伯,闲着没事逛逛街、买买东西,在临城好好转一转。”

他搭在许昭意肩上的手施了力,威胁性地狠狠一按,“你一个女孩子,这种事情就该交给亲人,不要掺和了。”

但不知怎的,许昭意还是好整以暇地现在那儿,纹丝不动。

许明德略微诧异,阴鸷又混浊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温和地笑了笑,“三叔从小看着你长大,总该提点你两句。”

“三叔有空指教我这个小辈,不如劝劝自己,不该动的东西,那就原样放回去。”许昭意抬眼时,素净漂亮的面容生出一种慵倦的妩媚来,“当心拿不住也端不稳,自个儿平白惹上一身腥。”

“小丫头有志气是好事,可别打错了主意,伤了一家人的和气。”许明德冷哼了一声,扫了眼其他人,“坐在这里的按年纪,按资历都是你的长辈,这里不是你随意使唤人,耍小姐脾气的地儿。”

事情骤然发展到这个地步,拥护他的没声了,反对他的按兵不动,原想趁机搅局的也在观望。

会议室内很快走得干干净净。

似乎是拿他无计可施,许昭意冷笑了声,摔了个背影离开。

助理拿起那份文档跟了上去。

等人一走远,许明德将手边的茶杯狠狠掷了出去,暴跳如雷。

“小贱人,敢跟我斗!”他的面色越来越沉,眼底的情绪阴狠又不善,“许怀景那个小畜生,被挡在国外还不安生,他们什么时候联络上的?这么重要的事竟然没人汇报,国外的人都是饭桶吗?”

水珠和玻璃碴子四溅,热茶撒在在光洁明亮的大理石地板上,水汽袅袅升腾,很快消散在空气里。

秘书此刻就立在他身后,半步之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听到他发怒,秘书战战兢兢地上前,“国外确实没有消息传过来,确实没人想到,许怀景这么信她,真舍得将股份拱手相让。”

无心的一句话,反倒是给他提了个醒,脑海中有念头一闪而过。

“好啊,”许明德冷然一笑,凶狠下来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水了,“我二哥倒是养了个好女儿,耍阴招都耍到我头上来了。”

不消多想,许昭意在会议上丢出来的股份转让书,未必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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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林之维怔了下,打量了眼许昭意,因年长而沉哑的声音,震惊地扬高了些,“你让人伪造转让书,这怎么可以?”

其实档案袋里并非是一堆废纸,的确有一份股份转让文件,但是许昭意让周明扬伪造的,结尾的签名和公章是秘书找人搞的高仿。

如果细看,根本经不起推敲。

林之维微微蹙眉,“万一你三叔再谨慎些,当场看出了端倪……”

“没有万一,林叔,他不会细看,他也没心情看的。”许昭意转了转指间的戒指,含讥带俏地说道,“我三叔筹谋已久,怎么肯将今天的一切拱手相让,让我顺理成章地上位?就算他心里有疑,也不敢拿这个打赌。”

她轻轻一笑,“他多少要再来我这儿摸个底,试探试探再说。”

人就是这样,对于筹谋已久的东西,即便按耐不住,也不敢轻易冒险。

林之维回忆起会议上的细节,相通了其中的关节。饶是见惯了职场上的手段,也被眼前小丫头的胆大和果决震到了。

他替她捏了把冷汗,“你这样做,未免太冒险了。”

这法子的确冒险,万一被人戳穿了,可就不好收场了,回想起来都是后怕和心惊。她虽然知道后果,但不搅黄了今天的会议,等她大伯醒过来或者等她堂弟回国,一切都回天乏术了。只有剑走偏锋,才能出其不意,多几成胜算。

今日的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她三叔果然上钩了,短时间内他不好再召开第二次股东大会了。

至少今天不会。

“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手段,”许昭意面上的笑容很轻地浮了下,“出了什么事,我担着。”

“你一个小丫头,做事倒是果决多了。”林之维不吝赞赏之色,微叹道,“听说早晨在病房外,你父亲已经大动肝火,跟你三叔吵过一架。可惜崇礼兄弟耳根软,被你三叔说了几句,也没继续追究。”

他摇了摇头,“许明德狼子野心,未必拿你父亲当兄弟。”

许昭意的父母接到消息,并没有比她快多少,现在还在医院。

临城的事闹到这种境地,消息却封锁得非常好,要不是狗仔误打误撞,恐怕等股东大会结束,都不会有风声透出来。

许昭意了解她父亲,其实未必是受了她三叔诓骗,只是不太想看到兄弟阋墙的一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欺欺人罢了。

林之维看她略微恍神,转移了话题,“说起来还有一茬,本来会议上翻不出太大的风浪,可惜一向对许董忠心不二的文律师,今日突然反口。任我怎么说,他都不肯交出协议,恐怕已经被收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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