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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半夜。”许昭意恹恹地趴在枕头上,被他控制地死死的。她在心里在猜他又要做什么,软软地问出来,“今天去哪?”

这几日他变着花样给她惊喜。只要他肯,他其实挺会讨人开心。

“你跟我回家吧。”梁靖川低哑着嗓音,半垂着视线捻转捏控她身前,不温不凉地说了句。

许昭意茫然地“啊”了声,磕巴了好半天,一个劲儿地摇头,“不不不不不行。”

梁靖川意外地挑了下眉,似笑非笑道,“不行?”

“我、我就是,”许昭意眸色闪烁了下,心虚又紧张地挪开了视线,“我就是想回一中看看,我们、我们下次再去好不好?”

梁靖川垂眸看着她,面色平静又沉冷,就是没搭腔。

许昭意怕他介怀,扯住他手腕,没骨头似的靠上去,“下次一定去好不好?”

她放软了态度时,声音婉转又清甜,就像是在撒娇。

“你怕什么?”梁靖川一眼看穿她,好笑地揉乱了她的长发,懒声道,“我妈你又不是没见过。”

“哥,”许昭意靠在梁靖川怀里,微抬起脸颊,眼尾稠艳流丹。她声音婉转地唤了他一声,酥到人骨子里,“我求你。”

有讨好的意思在。

许昭意自己都听得发麻,觉得特羞耻,但梁靖川很吃这一套。

梁靖川唇角微微上勾,捏住她的下巴抬了抬,轻轻一笑,意态轻慢,甚至有点轻佻,“行。”

勾引他的效果立竿见影,他还真没计较她去不去;但代价也刻骨铭心、惨痛至极:

她比预计晚出门两小时,差点死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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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一中并不完全是说辞,而是一点小执念。

当初早恋不能光明正大,许昭意想趁着雪后,跟他漫步校园。今日是周五,下午学生就会离校,可惜这会儿在上课时间,两人不幸被门卫拒之门外。

天地间深冬开宴,北方的冬日冷肃彻骨,在化雪时分,温度更是骤降到零下,干燥的寒意渗入肌理。

许昭意费了半天口舌。

熬了十多分钟,她都肯签字登记,拿身份证做担保,但这位爱岗敬业的老大爷就是不通融。

梁靖川听得不耐烦,将许昭意拽到了身后。

许昭意一个趔趄,额头磕在他身上,心底咯噔一下。

根据全国校霸铁律,遇到难题基本都是威胁恐吓,很少懂得变通。虽说梁靖川已经是前任校霸了,但面前可是位五十多岁的老大爷,搞不好最后演变成碰瓷。

所以在他动作之前,许昭意及时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遇到困难,绕道而行。”她信心十足,凝视着他眼睛一本正经道,“跟我来。”

三分钟后。

许昭意将梁靖川带到了不远处的一堵墙面前。

周遭十分僻静,墙下覆盖着皑皑的积雪,墙头厚雪已经消融,砖石缝隙里,钻出来两棵孤零零的枯草,在冷风中摇曳。

很荒凉,也很惨淡。

“会翻墙吗?”许昭意眨了下眼,似乎完全不觉得尴尬。

“……”

梁靖川掀了掀眼皮,沉默了好几秒,才轻嘲道,“这算什么绕道而行?还是迎难而上。”

“我那是怕你殴打——”许昭意顿了下,觉得有些夸张,才改口道,“恐吓老大爷,万一待会儿大爷见你不爽,往地下一躺,咱俩可就彻底走不了了。”

“……”

许昭意这话并不夸张。

燕京一中这位保安老大爷是个网红,前两年凭借一己之力,在学校附近的小巷子里,单挑十五位找茬的小混混,自此扬名京都。

不过他不是靠动手。

当时这十几个劣迹斑斑的学生打架斗殴,他喊停依旧惨遭无视,老大爷一气之下,往地上一躺,“哎呦”了两声,所有学生停了手,对碰瓷束手无策。老大爷的英勇事迹,用八个字形容就是: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再说了,偶尔爬个墙也没什么啊,梁同学。”许昭意拍了拍梁靖川的肩膀,将歪理贯彻到底,“这也叫保持童心。”

梁靖川微眯着眼,后退了小半步,忽然很轻地笑了下,竟然也没反驳她。他懒懒散散地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请。

许昭意略微诧异,也没多想,估摸了个合适地位置,身手轻快敏捷地翻了上去。

等她爬上墙头,她听到身后一声似笑非笑地戏谑。

“打个电话通融一下的事,你非得翻墙,”梁靖川湛黑的眼眸自下而上打量过她,轻轻一哂,“都是积雪和泥土,你也不嫌脏。”

“那你刚刚怎么不说?”许昭意坐在墙头上,难以置信地瞪了眼他,“我都爬上来了,你故意呢你?”

“满足你的童心。”梁靖川上下嘴唇一碰,懒懒散散地吐出两个字。

许昭意差点眼前一黑,从墙头栽下来。

“我不管,我已经上来了,”她咬了下后槽牙,有点气急败坏和恼羞成怒,“梁靖川你今天要是不跟我同甘共苦,你女朋友就没了。”

梁靖川漫不经心地一笑,将袖子撩上去,有点邪气。

他连落脚缓冲的东西都不需要,徒手攀了上去,动作行云流水,身手敏捷,一气呵成,看着就特别轻而易举。

“哇哦,帅啊。”许昭意轻轻地感叹了声,从墙头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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