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惜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么自卑茫然,是在边塞国被项青无情抛弃的那一刻吗……
那她跟项青的再次重遇,是好还是坏?
这让纤细敏感的栖情,但凡碰到一点风吹草动便草木皆兵,她受不了一次次被丢下抛弃……
莫如风一边翻着医书,一边陪着栖情说话,灵儿在门外不停探着头,直到莫如风好笑地出声:“你进来吧。”
灵儿这才领着孩子走进来,一进来就按着孩子的脑袋跪下来:“还不快叩谢贤淑夫人,若不是她,你这条小命早就没了!”
“草民叩谢夫人再生之恩,草民做牛做马无以为报。”孩子明显被教过,一本正经地磕头说话。
“你们都起来。”栖情自觉受不起这大礼。
孩子听话地站起来,又被灵儿一巴掌按着脑袋跪了下去:“让你起就起,平时怎么没见你这兔崽子这么听话,磕头,磕到夫人好起来为止。”
孩子一脸惊恐地望看莫如风,这个会医术的相士不是说夫人只是小伤吗?磕到夫人好起来,那得要多久啊……
“灵儿姐你别这样。”栖情都替孩子不忍,身体微动就疼入全身。
栖情有些无力的道:“你过来。”
孩子战战兢兢地看了看灵儿,然后抹了一把脸上灰灰的泥,走到栖情身边。
她个子还不高,一双眼睛勉强在床沿上方一点点,骨碌碌地看着栖情很是稚气:“夫人,你脸色不好看,等你好起来了,我就带你一起玩,我家里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刘惜顿了顿,接着道:“不过,不知道还回不回得去。”
孩子竟愁了起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栖情望向灵儿,果然见她泪眼朦胧:“灵儿姐,其实是我连累你们一家才对。”
灵儿忙抹了抹眼泪:“说什么混账话,又不是真回不去,晚点回去便是了。”
灵儿和刘其辛辛苦苦建立的家,就因为她毁于一旦,现在那里肯定是重兵把守,有家归不得,还要过东躲西藏的日子。
孩子一直依在栖情的床边,晃着小脑袋也要过来,含糊不清地喊着:“吃、吃吃。”
没人听得懂她在说什么,灵儿一巴掌拍过去,又把她攥了过来,叽哩呱啦就是一顿:“吃吃吃,你吃什么吃!你过去瞎凑什么热闹。”
“哇…”
孩子立刻大哭起来,求救地看向栖情:“夫人…哇…夫人…娘…娘…哇…”
栖情立刻将孩子搂在怀里:“灵儿,你别老打孩子,孩子她还什么都不懂。”
灵儿如放出去的鞭炮,又是噼哩啪啦一阵,莫如风转过眸,见栖情望着她们母女的眼底,有着明显的羡慕。
他和项青都清楚,这个偏执的女子其实很想要这个孩子。
“啊,对了!”
灵儿一拍大腿,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地看向莫如风:“相士啊,我看相爷一身风尘地赶到这里,怎么是独自一个人,刘其没跟着?太不像话了,他怎么侍候相爷的啊!”
栖情愕然,项青是今天才到的吗?
“快了吧,刘其应该会跟着来,只是相爷的马比较快。”莫如风轻笑着说道,不期然地遇上栖情疑惑的眸子。
想了想坦白道:“相爷隐避的地点不在这里,他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先让我带一批人过来,等你们逃脱出来的时候,我们好有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