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
了?
他们对长安的情况并不知情,只当是哪家的孩子贪玩跑来学堂玩儿,长安在学堂中存在感不强,性子又沉静,除却第一日躲在窗边听学惹得学生们引颈观望,若不是江夏跟程砚歌斗嘴的时候喊着长安名字的次数越来越多,堂中几乎不会有人去留意还有这号人物。
“此番不过途径南临,并非为了定居。”
陆遥招呼他们在院中坐下叙话,桌上还摆着些零嘴,程砚歌和江夏便一边垫肚子,一边问长安接下来的打算。
府上的小厮已在书堂院外等着了,陆遥招呼人坐下的时候,柏仲轩只行了行礼,“母亲在府中等着学生回去用膳,学生就不久留了”,小霸王对着先生总会收敛些,转身跨出院门时耳边听见长安的声音,“淮安。”
柏仲轩回到府中时,柏晟竟难得在家用午膳,正和秦幼清叙话,柏仲轩见了礼,“轩儿回来啦,快过来用膳”,转头跟柏晟说,“正巧今日你在,也可同轩儿聊聊近来在学堂的情况。”
柏仲轩不乐意应付他父亲的老生常谈,心想近来顾着敲打小木头去了,那小木头今儿个还要跑了,面上却规矩地起筷用膳,等着柏晟发问,“今日先生都讲了些什么?”
“樛木”,话一出口他才回过味来,原来先生今日讲这课是这个意思,转念一想,所以先生早就知道小木头不会久留,平日才会多提点一些,柏仲轩百无聊赖地挑着碗里的米,五味杂陈。
“诗经?” 柏晟停了筷,表情有些微妙,“到底是文人。”
他想不明白柏仲轩当初百般折腾请来家中授课的先生,转头却闹着要去个破书堂听学是个什么意思,任性也该有个限度。
“父亲这话说得”,柏仲轩不乐意,索性也搁了筷,“先生谦谦君子,从不以平民百姓为轻,更不因朝廷贵胄折腰,孩儿敬佩他。”
“先生就教得你对父亲说这番话?这些你那先生教得,宫中的先生也教得”,果然,七弯八绕还是为了让他进宫听学,柏仲轩不爱听宫中文官的之乎者也,满口仁义道德,那袖中却藏污纳垢,撕开了全是肮脏心思,他年纪不大,但自小耳濡目染早已对此不屑一顾,在他看来,陆遥的风骨才值得他钦佩,文人又如何,宫中哪个有先生这般风姿。
柏仲轩彼时还不懂柏晟的苦心,朝堂之上的腥风血雨不比江湖市井的恩怨情仇,身居高位的上位者脚下踩着无数人的尸骸,能够稳居朝堂的权臣不比战场厮杀的将军容易多少,这宫墙高筑的金銮殿上站着的绝对都是能人,能够保柏家长盛不衰的是权臣,也许还可以是文臣,却绝不会是不懂朝堂规则空有风骨的文人。
“胡闹也得知道分寸,以往你闹也便罢了,此事不是同你商量,下个月便入宫听学”,柏晟扔下这句话就出门去了,到底积威已久,南临小霸王此刻似被拔了爪子的幼虎,紧抿着嘴没敢冲撞,这顿饭不欢而散。柏仲轩沉着脸,不甘又委屈,“今儿是刮的哪门子妖风,怎么尽给我找不痛快” 只能对着秦幼清卖乖,“母亲~”
秦幼清看着孩子的脸色精彩,摊了摊手表示这次柏晟是铁了心,身为母亲她也爱莫能助,只能捡起方才没聊完的话头想着顺顺柏仲轩炸起的毛,“学堂里近日可是有学生离开了?”
寻求安慰的小霸王不防被这话扎了神经,眼前不知怎的浮出了那小木头背身朝先生走过去的身影,也没答秦幼清的话,只问道,“母亲去过淮安吗?”
*******************
小木头此刻正起身告辞,出来有一会儿了,柳絮还在等他。
“淮安离这儿还有些距离,出了南临往东走,大约还有六七日的脚程才能到,沿途会有一个林子,林中夜间会有兽类出没,若是不赶时间的话便绕道别的路走,虽说要花上多些时日,好歹安全,若是赶时间得从林子穿过去,赶巧到那儿的时候入夜了,便找个住处先歇下,待白天再跟着行商经过的队伍车辆走会安全些,记住了吗?”
叮嘱了事宜,陆遥将一个包裹递给了长安,长安不动声色地掂了掂,唯恐占了先生便宜的神色把陆遥逗笑了,“只是两本游记,我看完之后便搁置了,你带着路上看,权当解闷。”
长安眼睛瞬时亮了,他平日里喜好听先生讲山湖风光,云游事迹,这同以往跟着柳絮漂泊不同,那是游历江湖,遨游天下的逍遥,是长安向往的自由。
“长安,等我们都长大了,江湖再会,到时我去找你玩儿啊”,江夏潋滟的眸光中满是憧憬,话里有着仗剑走天涯的气势,许诺的神色仿佛那是件多容易的事情,“届时长安都不知身在何处,你又要哪里去找”,程砚歌此时还不忘呛她,看着长安说,“不过.......望有缘再会。”
道别之后,他们也不动,望着长安离去的背影,年少时总将每一场离别都看得很重,江夏突然开口,
“我们......会再见的吧?”
“也许......” 程砚歌沉默须臾,又加了一句,“会的。”
第5章 孤勇
夜里停下歇脚的时候,长安才仔细地打开先生的包裹,翻开游记的时候,长安愣了许久,直到柳絮唤他吃些东西时才回过神,书的封页后夹着几张银票,面额不大,大抵是怕孤儿寡母拿着大额银票反而不利。
长安想起先生的叮嘱,这会儿回过味儿来,陆遥担心这对母子手头银钱不够,为了省钱会露宿野外,又足够了解长安,知道如若拿着平日用的碎银,长安在接过手掂量的时候就会发觉,他将那几张银票拿起的时候看见扉页上的题字,字迹清永隽秀,带着柔和的力量,却在长安胸腔中熨烫出灼灼热意,长安直了眼,直到夜间歇下时仍在脑海中翻来覆去地念着那句话,
小长安,诸事顺遂。
不过寥寥几字,那是陆遥的心意,妥帖又坦荡。
*******************
“哎哟”,正在走神的白衣少年额头被书本敲了一下,捂着被敲的地方哀怨地回头,“师兄,做什么敲我啊?”
年长一些的少年抽回书,不甚在意地说,“让你抄书,发什么呆呢。”
白衣少年只好重新动作起来,“我这抄了一天的书了,休息一下也不成?” 不乐意地撇撇嘴,低声叹,“师叔怎么还不回来?”
手里执书的那个望着窗外,“你不是该最清楚师叔的归期?”
“欸我知道,这不就是感慨一下么,我跟师哥近来没了乐子,师叔临行前我还求了好久,让他给我带些好玩儿的回来,今儿个就是因为念着走神了才被罚的抄书。”
白衣少年说得兴起就想搁笔拉着人聊天,闲也闲不住,被大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