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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所以道。
郑氏终于被她给气笑了。
“我们家里何时不太平了,她在我眼里算个什么东西?顶多就是个烦人的苍蝇而已,哪里需要你提着杀猪刀去打杀一只苍蝇?”
梅幼岚见郑氏似乎真的动了怒,又带着几分哀求看向梅幼盈,希望对方能替自己求个情。
梅幼盈却叹了口气,对她说道:“妹妹这回行事是有些鲁莽了,你可有想过,一旦这个事情败露,你将会面临什么下场?”
梅幼岚听了这话,表情才怔住了。
事情败露……
那梅幼岚在旁人眼中就会彻底成为一个陷害亲姐的狠毒女子。
还不仅仅是如此,旁人还会质疑郑氏,质疑梅幼岚这样年纪轻轻的姑娘背后是否受了母亲的唆使,质疑郑氏教女,甚至质疑整个梅府的家风。
“不会败露的……”梅幼岚终于露出了几分害怕的神情,低声说道。
“不会败露?我这还没有问你你便自己全都告诉我了,就你这蠢钝的脑子也敢做出这种事情来,分明就是上赶着往别人手里塞把柄。
你告诉我,若那小丫头那般好对付,她是怎么全须全尾的回来的?她若是真的信了你的话,又凭什么还敢回来睡?你可长点心吧!”
梅幼岚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以及,她根本就没想到那个看起来花瓶一样的姐姐,竟然也会跟她耍心眼?
“母亲,都是她,她定然是什么都知道了,她会不会说出去……”梅幼岚顿时担忧不已。
郑氏狠狠瞪了她一眼,道:“你这会儿便知道怕了,你给我听好了,今日这桩事情不会有任何人知道,那丫头既这般会装傻充愣,你只要不再捅娄子,她也只能继续装下去,然而我今日斥责你的事情必然会传到外人耳中,是以今日回程你便给我跪到祠堂里去好好认罚。”
“母亲,方才那丫鬟又要如何处置?”梅幼盈迟疑地问道。
郑氏听这话,才抬头欣慰地看了她一眼,“你可比她细心多了,至少还能想到这一点,那个丫鬟卖进来便是死契,回去便寻个名目将她乱棍打死,至于那个拿了岚儿金簪的男人挖地三尺都要将他给我找出来。”
梅幼岚听到“乱棍打死”几个字便吓得小脸苍白,再不敢多说半个字了。
郑氏是个历事已久的人了,早上虽处理了这样一遭稀烂的事,但她对外仍旧能够面不改色地继续跪佛祈求。
只等时辰一到,她便带着梅家几个姑娘一起回府。
梅幼岚似受了不小的惊吓,途中话都变得少了。
梅幼舒本想将昨夜的事情说出,却察觉到她们待自己十分隐晦的态度,令她反倒为此困惑,一时也没能说出。
只是一回去,郑氏便对她道:“你与岚儿在寺庙中不能同心同德,心意已然是不诚,我原盼着你们姐妹相亲,却没想到你们在外都会如此不和。
在那寺庙之中我也不好对你们过多苛责,所以回来家中,我便罚你二人跪祠堂彻夜思过,你可有话要说?”
梅幼舒动了动唇,看着郑氏看似温和实则冰冷的目光,自然也就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她再是迟钝,也看出来对方并没有要给她选择的机会。
待梅幼舒离开,郑氏脸上的表情便愈发复杂了。
“嬷嬷觉得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史嬷嬷听了这话,便道:“在奴婢看来,她是真傻,可经了岚姐儿那事情之后,奴婢也糊涂了。”
她若是真傻,怎么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呢?
郑氏摇了摇头,道:“我姑且管不了这么多了,横竖只要她胆敢提起此事连累我岚儿半分,我便定然会不顾一切叫她付出代价。”
在郑氏方才对梅幼舒说话之时,她心中便有千百个念想转过,她甚至想,只要这个庶女敢提出此事作为要挟,她哪怕是将对方捂死在闺阁之中,都是使得的。
然而梅幼舒没有开口,郑氏也没有了豁出去的必要。
从另一个角度看来,梅幼舒好似又在不知不觉中避过了一劫,却叫人不知是何种运气,又是何种不幸。
等晚膳用毕,梅幼舒与梅幼岚两个姑娘便被人送到了冷清的梅家祠堂中。
梅幼岚似乎哭过一般,一双眼睛还有些红。
梅幼舒跪在蒲团上,还如跪大殿金佛一般,都是一个表情,一个姿势。
梅幼岚想到自己被她戏耍,心里便愈发不能忍了。
“姐姐装得这样辛苦,难道就不想歇一歇吗?”梅幼岚略阴阳怪气说道。
梅幼舒扫了她一眼,觉得她说得极有道理,便慢吞吞地由跪姿变成了跪坐姿态。
梅幼岚无语,随即又是一声冷哼,道:“姐姐喜欢跪就好好跪吧,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装。”
她说着便猛地往前一扑,还特意伸手碰翻了一个花瓶,发出了响声引来人进来。
“呀,四姑娘昏倒了……”外头守门的丫鬟见了便忙去叫人过来。
不一会儿,便来了两个婆子着急忙慌的将梅幼岚给扶走了。
梅幼舒身边的碧芙恰好也赶了过来,见状对梅幼舒道:“我方才还以为是姑娘晕了过去,没想到竟是那四姑娘先晕了。”
梅幼舒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
然而碧芙却极是心疼她这副模样。
“姑娘,不若咱们也晕了吧,晕了就能早些回去休息了。”碧芙小声说道。
梅幼舒轻轻摇了摇头,道:“她晕了,母亲会心疼,我晕了,不会有人心疼。”
梅幼岚有底气有后盾,她自然是想晕就晕了,而梅幼舒不一样。
她身边只有一个碧芙,就算她晕了过去,郑氏一声令下,便是碧芙都是不能上前去搀扶她的。
“碧芙姐姐,你家姑娘还在受罚中,可不能再继续说话了,被夫人知道了,只怕她又要不高兴了。”外头丫鬟提醒道。
梅幼舒便道:“你回去吧,待天一亮我便也回了。”
碧芙碍于身份,只能朝她福了福,转身便出了门去。
那丫鬟见人走了,又觉夜风寒冷,跪在祠堂里的姑娘身影单薄,极是羸弱不堪,叫她也生出一丝怜悯之意,伸手要将对方身后的门关上。
“别关——”
梅幼舒忽然阻止了她。
那丫鬟错愕道:“可是夜里冷,姑娘身子熬得住吗?”
梅幼舒侧眸看着她,目光莹莹,映着祠堂里的灯火,极是柔婉。
“我不冷。”
她的语气细弱得似乎都没有风声大,丫鬟却好似在恍惚间看到她眼中藏在深处的恐惧。
一种极难诉说的恐惧。
“开着门,就不那么闷了。”梅幼舒对她说道。
丫鬟的手终于从门板上拿开了,心底却也愈发疑惑。
偌大的房间,难道关上了房门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