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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海国图志(上)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偶然。)

(未成年人请在成人指导下阅读。)

普桂芝锁上办公室门,拉把手试了试,确定锁好了,这才从楼道走向电梯。

楼道所有照明灯都已关闭,显得有些昏暗。

突然,隔壁办公室传来一阵不易察觉的动静,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这间办公室与石坚办公室是两位一体的,虽然对外各开一扇门,但里面两间相通,这间是秘书小张的专用办公室。今天石坚出去了,只有小张一人坐庄迎来送往、接听电话。此时室门已锁,显示着小张已经下班了。

莫非有小偷?普桂芝警觉起来。

侧耳细听,却是听得隐约的人声讲话。

不像小偷,那会是小张?那他干吗锁着门呢?

普桂芝蹑手蹑脚靠近木门,把耳朵紧紧贴压在门上。

“哎哟!不要不要,不要在这里……”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喘息声。

普桂芝汗毛一乍,耳朵贴得更紧了,汗水粘乎乎抹得一脸。

“不怕噻!这里是厂长办公室,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啦!”秘书小张的声音。

普桂芝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一阵“悉悉嗦嗦”伴随着桌椅轻微撞击的响动,喘息和呻吟混杂。

普桂芝按兵不动,耐心等待事态再进一步。

“杂种!你胆子也太大了……”女人的声音因撞击产生声带气流的周期性变化,忽强忽弱。

“有个成语叫做色胆包天,就是这个意思了嘛……”小张舞文弄墨,声音忽强忽弱。

普桂芝蹑手蹑脚返回自己办公室,迅速从抽屉里取出一串钥匙——这是本层楼每间办公室都有一把的备用钥匙。

“啊!啊!”小张一声怪叫。

“嘭!”木门被打开。

里面一声尖叫,小张和女人一丝不挂,僵立当场。

“不准穿衣服!”普桂芝厉声断喝,威风凛凛。

“普姐!普姐!”小张“扑通”跪下。办公桌下,年轻女人胡乱抓一件衣服遮羞,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脸色铁青。

普桂芝认出这女人是秘书科的一个秘书,映象里男人是车间里的工人。

“哎哟!我还以为是小偷呢!怪不得是大偷嘛!”普桂芝阴阳怪气,面带微笑。

“普姐!求你大人大量饶了我们吧……”小张央求。那女人嘴唇发青,已不能讲话了。

“两个不要B脸的!”普桂芝脸色一变,骂道,“这种事么我咋个感自己说了算,要报告组织上呢嘛!”

“求求普姐!求求普姐!要是报告上去我们就完了……”小张苦苦哀求。

“求求你啦!”女人披头散发,用膝盖往前挪两步,“你不看我们么也看在我们两家娃娃的情面上……娃娃可怜噻……”

“怕么就莫做噻。”普桂芝神情漠然。

“普姐!你只要不说,你要我做牛做马整哪样都可以!”小张说。

“哦哟!这种事我见得多啦!发誓的时候么胸膛盘儿都拍紫掉,到时候要你做哪样事么又推三推四的。”普桂芝说。

“不会不会!只要你放过我们,你要我跳粪坑、堵枪眼、吃屎喝尿都可以……”

“啊呸!不要B脸!哪个要你吃屎?”普桂芝眼里闪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掉头对女人说:“不要B脸的烂碓儿!穿衣裳出去啦!”

两人感激涕零,千恩万谢。女人把头低得就差插在裤裆里了,草草穿戴,仓惶逃去。

“你要记得!从今以后,石坚的一切行踪都要向我报告!”普桂芝见女人走远,才异常冷峻地说。

“是!普姐!你一百个放心,只要我认得的,一定汇报!”小张手指上天,做发誓状。

“认不得的也要想办法认得!包括哪个时候去哪里、哪个时候整哪样、哪个时候有哪样人来、哪个时候说了哪样、哪个时候要整哪样……”普桂芝细细安排。

“是!保证!我发誓!”小张一丝不挂,瑟瑟发抖,情状狼狈。“普姐,我咯可以穿衣裳了?”

“穿起来!你瞧你个B样子!鬼咪日焉的!”

这一时期,随着菲#8226;;莫公司先进的纺织机批量投入生产,碧河纺织厂原有的成衣制衣设备已经跟不上生产需求,这样,石坚又进一步申请从德国、意大利等国进口了一批设备,顺利完成了设备的配套换代,生产能力翻番攀升。

同期,与设备一起带来的还有一批米兰最富盛名的时装设计师和东京的一个世界级品牌代加工订单。

面对东京的订单,石坚却陷入日益加深的郁闷中。因为这个牌子的时装在碧河交货价格与东京的市场零售价之间竟相差了近8倍之多!

石坚曾经把这些成衣挂上碧河自己的牌子上市,但完全同样的款型和质量,碧河的牌子只能卖得非常低的价格。而且,东京方面还利用碧河人力成本低得无法想象的因素,不断压低石坚的出厂价,使碧河的利润空间越来越小。

这事激得石坚豪情万丈,一场决战拉开了序幕。

石坚把自己牌子的时装重新定价,比东京那个牌子高出一个倍。

“这也高得太离谱哩!”路生劝石坚,“实事摆在眼前,一件都卖不出去哩!这不是找死吗?”

“没关系!你只要告诉市场部的人,盯紧了,一直紧贴东京的货上架,一处都不准漏!”石坚说。

一直到多年以后,商界才对这种战术做了命名——叫做“贴紧战术”。

“再这样卖不出去,俺们的资金积压就受不了哩!”货越铺越多,碧河的资金积压也越来越多,路生反复劝说,石坚就是不听,这让他终日忧心忡忡。

“是啊!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路生帮腔。

“明年9月份。”石坚平静地答。

9月18日,第十一届东京国际时装节在日本如期举行。碧河牌子的时装紧贴东京的上架展出,价格突然下调,仅以东京牌子的一半公诸于众。

这两个一直以来并肩上架、如影随形出现的牌子让销售商已经形成了它们在同一档次并略高一点的顽固映象,此时忽见碧河降价,简直是天上掉下馅饼,忙不迭纷纷签下订单,其它销售商见豪商出手,蜂拥而上,形成哄抢之势。

轰动效应蔓延回到国内,以出人意料的速度呈燎原之势,席卷全国。也许是人种身体比列的关系,东京这个牌子主要市场在亚洲,而中国占了市场份额的70%,石坚夺回了这部分阵地。

一年后,这家时装公司申请破产。

正当那个叫野藤的总经理准备饮弹自尽的时候,石坚率乔路二人赴日,及时救了他一命。同时,碧河购买了他们的牌子,使这个牌子活了下来。

这事成为当年国际商界轰动一时的头条新闻。多年后,有人突然想起,“9月18日”这个日子是巧合吗?还是石坚刻意而为?

这时,石坚带领乔大福、路生等人已经完成了欧洲考察之行,新的“海国图志”已然容进石坚的胸中。此后,石坚开始分批组织整个厂的中层干部赴欧洲、日本考察,碧河厂的人们突然打开了视野,胸中燃起了品牌扩张、攻城略地的豪情——向海外扩张!

香港国际机场。

石坚、乔大福、肖萍、普桂芝走出机场大门,一头热浪迎面扑来,潮湿的空气让他们觉得身上粘乎乎地难受。

四人一身西装正装让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最忙碌的空港之一的茫茫人海中显得不合时宜、十分扎眼,路人身穿短衣短裤,随意趿拉着拖鞋,戴着蛤蟆镜,行色匆匆间,纷纷调头打量他们,表情复杂。尤其是那些排队等候拉客的出租车司机更是一脸怪笑盯着他们袖口处尚未取下的商标。

一辆加长型的凯迪拉克豪华轿车缓缓驶来,车身本身的长度和铮亮的金属外壳反射着周边无尽的繁华,刺眼的光芒搅得石坚阵阵晕眩。

凯迪拉克停靠在石坚三人身旁,车尚未停稳,两个身着职业装的年轻女孩款款下车,走向石坚:

“石生吗?”其中年龄稍大的女孩边说边伸手和石坚握手。

“是我,这是乔副,这是销售部普主任、这是办公室肖主任。”石坚用力握手的瞬间,女孩的手掌巧妙地轻轻一抽,石坚实际上只是揪住了女孩的指尖。

“哦。乔生!普小姐!肖小姐!”那人顺势和乔普肖三人握手,嘴角轻微上提,礼貌而冷漠,恬淡而矜持。

“张董事长没来哩?”乔大福兴致勃勃地问。

“哦!董事长今天有个重要会议,有派陈总在公司等各位来的。先上车吧!”女孩淡淡地说。

凯迪拉克穿行在这个资本主义的繁华都市,石坚感觉这里甚至比欧洲还釜和匆忙。而乔大福则被身边两个职业女性弄得浑身不自在,她们低领的外衣下若隐若现的乳沟,她们过膝的短裙下暴露的白皙双腿,让乔大福的眼睛找不到停置的地方、双手黏糊糊出汗。普桂芝则对她们的穿着十分反感,嗤之以鼻。

一座线条简洁、气派非凡的现代建筑奔来眼底,在阳光照耀下和花团锦簇间熠熠生辉。石坚四人在两个女孩的引导下走进大厅,大厅门脸有一堵超大的照壁墙面,凸现两个大字“老枪”,下行为“香港富贵制衣有限责任公司”。大厅像欧洲的五星级酒店富丽堂皇,接待台两个女孩见石坚四人进门,起立并索要证件登记,她俩身后穿制服的保安人员手持警棍、神情戒备。接石坚四人的那两个女孩用方言说了几句,接待台的女孩迟疑地上下打量了石坚他们半天,不再坚持身份登记,终于放行。

“她们说啥哩?”乔大福问其余三人。

“是噻!叽里咕噜的完全是在将外语嘛!咯还是中国人呢?”普桂芝声援。

石坚和肖萍不置可否,笑而不答。

电梯在八楼停下。石坚四人随女孩在一间用中英文标有“总裁办公室”的房间停下,敲门,等待,然后听见有脚步声走近。

门开了,一个女秘书表情疲惫地挤出一丝笑意,示意刚才接机的两个女孩离开,自己导引石坚四人走进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

四人抬头看见一个夸张的宽大办公桌,桌后岿然坐着一个剪影。

“各位坐!Teaorcoffee?”剪影闷声问,由于他背对着宽敞的落地窗,逆光作用使石坚四人看不清他的脸孔。

“茶。”石坚答,三人吃惊地看石坚,奇怪石坚怎么听得懂剪影的话,因为他俩刚才听到的声音头半句是非常生硬的普通话,后半句是外语。

“各位,董事长手头有应酬,我先接待各位。”剪影说着站起身向四人走来,逐一握手,然后矜持儒雅地坐在对面沙发上。

石坚看清楚这是一个约莫40岁的中年人,西装革履,浑身名牌,头脸光鲜,气宇轩昂。他逐一扫视四人一周后,在石坚脸上稍稍停留,眼睛里突然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然后很快就被老练地掩盖了。而这一瞬间已经被石坚看在眼里,石坚也老练地掩饰,在剪影还没看出自己的眼神变化之前很快把头调向端茶来的秘书说了声谢谢。

“这样吧,我们先就与贵方合作的事宜先谈出一个框架如何?”剪影递过名牌,他就是陈总。

“啥哩?你的普通话俺听着有点吃力哩。”乔大福为难地说。

“哦,我讲国语也很吃力。要不,我们讲英语?”陈总高傲地说。

“可以。”石坚答。三人又吃惊地看石坚,石坚与三人交流了一下眼神,肖萍因鄙视这个假洋鬼子而微微皱起的鼻翼松弛下来。当然,他们还不知道石坚已经具有“读心术”的能力。

“叽里咕噜(我们的合作可以建立在多个层面,您的建议是什么?)。”陈总说。

“不是合作,是兼并!”石坚毫无感情地纠正陈总的说法。

“叽里咕噜(不不!我们不希望兼并贵厂,我方可以为贵方提供销售渠道为贵方销售产品,而贵方也同样提供你们的渠道销售我们的产品。)”陈总像个老外一样竖起食指在石坚的眼前椅。

“您误会了,是我们想兼并贵公司。”石坚再次纠正。

“你们?”陈总睁大眼睛,这次他讲的是还算标准的国语,“你们有这个能力?”

“有!”

“那不行!你们有这个能力我们还不乐意呐!”陈总因激动而泄露了底音——纯正的京腔,而且音量提高了一倍。

“你们的销量去年只有10万件套……”一直在郁闷的乔大福终于找到开口的机会。

“而且本港只占50%,其它在新加坡、马来西亚、菲律宾……销量么……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噻……”普桂芝接话。

“尽管你们去年开发一款新品,但价格一上市就跌。”乔大福。

“还被洋货挤压。嘿嘿9有走私过来的我们的产品。”普桂芝。

“你们已经准备申报破产……”乔大福另起话题。

“负责20亿——港元……”普桂芝。

“你们上个月还跟另外两家秘密会谈过,希望被人家兼并哩……”乔大福亮出底牌。

“但是人家根本就不想。”普桂芝。

“你们工人的工资都要靠银行贷款……”乔大福乘胜追击。

“我晓得你们这边工会厉害,要是着他们晓得么……嘿嘿……”普桂芝狞笑。

乔普联袂双簧、轮番抢攻,步步紧逼,陈总开始额头冒汗,抬头四顾,心想公司里一定出了叛徒,浑身弥漫开一股杀气。

乔大福鼓动场能,警惕地注视着陈总的一举一动,等待陈总激动时刻的到来——这时候是出手控制对方的最佳时机。

石坚用眼神制止了乔大福,然后对陈总道:

“你们没出叛徒,我们有别的渠道。”

突然,石坚脑子里清楚地呈现出一副惊人的景象:年青的陈总身穿退色的红卫兵军装,手持铁锹往一个中年人头上疯狂劈砍,鲜血染红了石坚的视野。

“你就是在农场橡胶林用铁锹劈死民兵连连长的那个北京知青——陈兴无?”石坚吃惊地问。

陈总惊呆了。

“对!跟路生、刘卫红他们一批的?当时我是你们的县长,刚才握手时你就认出我了?当时我们的调查证明,农场那个民兵连长就是强奸你女朋友的人,但是这畜生再坏也不该由你来处决。”

陈总的两行热泪无声地顺着脸庞往下滑落。

“你知道吗?你逃走后那个女知青自杀了……”石坚肆无忌惮地往伤口上撒盐。

“石坚!别太过分了!”肖萍生气了,而肖萍是非常不容易生气的。

“不不!你认错人啦!我的名字叫做——陈跃龙!”陈总改用才进门时的那种带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说,表情迅速恢复了平静,“这样吧,石生你们先住下——哦,费用由我们公司开支。请给我们一点时间!”

“您别客气,我们这儿有地儿了。”肖萍内心已经把陈总认作了老乡,亲切感油然而生。

陈总亲自送石坚四人出大门,态度恭谦而儒雅,大堂接待台那两个女孩毕恭毕敬向陈总鞠躬致意,对望一眼,“什么人这么大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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