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匪寇夜袭
隔壁屋子，虎头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饭了，那点被喂的鸡汤早就消化干净了。
子鹿刚才让李锁给他热了点昨晚剩的饺饵，自己给他端到他屋里。
虎头盘膝坐在炕上，蘸着香醋一口一个。
子鹿问道“怎么样了，好些了嘛？”
虎头的头未梳脸没洗，衣服已经也是血迹斑斑，身上绑的绷带也是皱巴巴，但精神很好。
虎头饿得不行，连泡饺饵的开水都给呼噜呼噜地喝光了，道“都是皮外伤，就是血太旺，哗哗地流的有点多。
对了，嫂子呢，主子如何了？”
“你还好意问呢，主子为了你这条命差点把自己搭里面……”
子鹿口才极好，将昨夜梁禾背着他踩着藤索桥的惊险，悉数还原。
听了子鹿的复述，虎头嚎啕大哭，道“我真是太没用了，怎么就昏死过去了呢？哇呜呜……”
“行了，主子对咱们好，记在心里就好，你别太激动，省得伤口再裂开。”子鹿打了盆水，摆在炕桌上。
虎头四肢发达，脑子不如子鹿，想起醒来看见的那张女孩的小脸儿，问道“对了，我刚才怎么看见李家那个丫头了，咱们这是住子哪？”
“这是李家，那小姑娘闺名李锁，得嫂子几分看重，你别将李家的事，记在人家身上……”
子鹿了解虎头憨傻的性子，赶紧嘱咐，生怕他又钻牛角尖，让主子心烦。
“子鹿哥、你方便吗？”李锁在外面敲窗户，往里试探着喊话。
“方便，你说！”
“子鹿哥，门外有人找你，是白日救下的苗笙笙，她说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哎呀，艳福不浅，深更半夜的被村花找上门！”虎头惊得差点把舌头给咬了。
梁家村的村花是方乐彤，李家的村花就是这个苗笙笙，二人爱慕者无数。
子鹿：“……”他看起来是那种沾花惹草的？！
虎头一脸的八卦，继续道“前些天在山头上，那些小姑娘们就给你又送东西，又斟茶倒水，好不殷勤，今夜又来个村花，也不知道什么事……哎呀！”
“小锁，都这个时辰了，我不大方便，你让苗笙笙将话告诉你吧！”子鹿无视满眼八卦的兄弟，对外头的李锁喊话道。
“那成！”李锁乖巧的点头，一路小跑的传话去了。
云翳遮住了月亮，大地一片苍茫晦暗。
东跨院。
“菓菓，快醒醒，别睡了！”梁禾嗅到一股血腥味儿。
他一把撩开被子，给小丫头穿好衣裳。
叶菓见事情不对，道“小舅舅，别只顾着菓菓了，你也快穿上。”
梁禾的速度很快，出门时还不忘提上一把大弓。
见子鹿出来，他立刻道“梁家村的那群匪寇怕是出来了，正在大开杀戒！”
“是，属下疏忽了！”子鹿之前同虎头在一屋，被对方身上的血腥味掩盖，所以，在听到主子屋里的声音时，才后知后觉。
梁禾担心己方人寡，对上人多势众又穷凶极恶的歹徒，护不住小丫头。
对着李锁，问道“你家可有适合藏身隐秘的地方，例如地窖？”
“后院的西北方有口枯井！”李锁正从院外急吼吼地跑过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又忙不叠的道“方才……苗笙笙说因为白日里后面的几场地动，把阻碍梁家村口的那棵大树给震开了，待夜里从梁家村冲出一队人马，他们见人就杀……”
“将屋里的灯盏都熄了！”梁禾从嗅到血腥味，就已经预料到了，沉着而冷静的安排。
他亲自将叶菓送到枯井下，道“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上去，这些人无恶不作！”
“小舅舅放心，菓菓晓得！”叶菓连连点头应下。
这枯井四周陡峭，连着力点都没有，她就是想上，也上不去啊！
“得罪了！”子鹿也将李锁抱下枯井，顺手还拎着一床被褥和装满水的大葫芦。
之后，主仆二人这才飞身而起。
叶菓在枯井底，昂着脑袋，遥遥的嘱咐道“小舅舅，注意安全！”
“好！”梁禾垂眸瞧去。
夜风四起，将婆娑树荫倒映在白嫩的面颊上，睫毛阴影落在瞳孔之中，令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只能从话语中感觉出那份担心。
村口，二十人左右的匪寇，一股脑的奔入李家村。
他们嬉笑怒骂着，熟练的屠杀还在睡梦中的村民。
白日里村民们死里逃生，夜里睡得很实，待发现匪寇时，对方的大刀已经近在眼前，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领头的人脸上有个刀疤，他瞪着眼，面露凶狠，一字一字地说道“弟兄们，抢光杀光！”
梁禾立在屋顶，握住大弓。
箭头闪烁着锋利寒芒，冷冰冰指向刀疤。
农舍简陋，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他沉思。
脑海中浮现出刀疤或蹲或立，或挥刀的动作姿态，他估摸着准头，慢慢拉开弓弦。
弓弦如满月。
“嗖！”竹箭穿破空气，呼啸着直奔农舍而去！
“箭。”梁禾沉声。
子鹿在旁边用刀现场削箭，一齐奉上另五支竹箭。
他们只有一张弓，还是之前李栓打猎时用的，而羽箭没有找到，只能现造。
梁禾先后射出三根竹箭。
“救命啊，救命！”村民趁乱钻出陋舍，衣衫上沾满鲜血，拼命挥手嚎叫。
嘈杂声覆盖了里面的动静，影响到他听力上的判断。
梁禾脸色清寒，正要拈弓搭箭，子鹿提醒道“再继续下去，会有人注意到咱们。”
“他们人数不过二十，就算发现了，也能够将他们暗中斩杀大半！”梁禾面无表情地继续射箭。
因为顾着效率，竹箭的做工很粗糙，梁禾的大手被木刺划破，嫣红血珠淋淋漓漓地滴落在地，将草木染成深色。
“哪个孙子暗算老子……啊！”刀疤用布条勒住受伤的腹部，侧着身往外骂，结果刚探出个头就被竹箭射中。
他拔出设在肩头的竹箭，正要开口再骂，暴戾的眸子却一紧。
这“箭”不过是支削了个尖头的木棍，前无铁头，后无羽尾，活脱脱的木棍子，啥都没有！
在没有羽尾增加稳定性的时候，这木棍还能一射一个准，这若是用上弓弩怕是他们这些弟兄根本不够射杀的……